第二百一十五回 乔装行

  墨子桐一时又被玄通的话弄糊涂了,说道:“它的主人不就是我吗?我也没想过要来这里了什么姻缘之事啊?”
  玄通道:你并非它第一个主人,你忘了。我师弟刚与你说的,它的第一位主人是我师父,我师父将此石赠予端木华,是想测试端木华是那个与石有缘之人,既然端木华不是,那这石头在师父那里的心愿便了了,端木华成为它新的主人后,是想找到他真正的姻缘,但那日墨子桐落湖后并未生还,所以墨子桐的生魂转世后变成了李天然,也就是你。但石头任务并未完成,它必得帮它的主人找到真正的姻缘方能随我等去往神地。这个过程就是渡有缘之人。所以李天然才又成为墨子桐来到这里,只有李天然也就是你在这里完成这段姻缘方能了断清楚。
  墨子桐此时已听明白了,自己需得在这里了却墨子桐一生姻缘才能重新回去过李天然的生活,否则石头不安,面前这师兄弟二人也无法升仙。
  墨子桐刚要问眼前的事情该如何解决,那二人似已探知她心中所想,便笑道:“刚才那王后所说句句不假,你静待时机,端木华必会回来。他是有后福之人,你和他的缘分何时能了,我们也无法预知,只能等时间来答复了。”说完,两人就不见了。
  墨子桐看两人走了,正在怅然。忽听帐外一阵嘈杂的叫喊声,突厥人又来偷袭了,墨子桐一下从梦中惊醒过来。
  墨子桐看此时自己睡在营帐的匡床上,并未在帐外,一时想着,可能是自己白天胡思乱想做了个梦罢了。
  且说陈天涯将偷袭突厥人击退,忙命墨子川查看伤情,自己则来到墨子桐帐外询问,听到墨子桐未受伤害,方放下心来回到大帐中。
  因本次突袭是突厥一个王子带队前来,那王子本不善打仗,年龄也不大,自己非要来体验一番,谁知一出战就被汉人军士擒获。一番审问下来才知他是突厥王兄弟骨咄俱的儿子,名叫登伽,说起来也算是突厥王子。
  陈天涯听到俘获了一位突厥王子,便修书一封与突厥王送去,想用这个王子及随从换回端木华等人。
  谁知突厥只同意用登伽王子和其手下换回端木华和叶忽如。陈天涯听到端木华和叶忽如可回来,便急忙答应了,其它兵士只能等来日擒获突厥人再换回。
  交换那日,陈天涯看对面和端木华、叶忽如身量不差上下的两个蒙面人分别穿着四品、六品官服,便认定是端木华与叶忽如,遂痛快地将登伽王子和他手下换了出去。
  谁知换回来将蒙面取下才知换回的是叶忽如和一个身量与端木华差不多的兵士乔装的,端木华仍被羁押在突厥大营中。气得陈天涯破口大骂突厥言而无信,不是君子所为。
  叶忽如和那个兵士回到大营时人已瘦弱不堪,且患有重疾。陈天涯忙命胡大夫把脉熬药,次日方能说出话来,便与众人说了在突厥遭遇。
  原来端木华和叶忽如等几十个人被押在突厥两个帐中,那帐子四处漏风,帐内并未生火,夜间奇冷,平时只能吃些稀粥,也不让出帐子。
  被扣押的汉军中好几个兵士都冻病了,无医无药,叶忽如等两人回来时端木华也病了,如此时还不能回来凶多吉少。
  陈天涯看墨子桐揪心难受,一来为昨日失误内疚,二来看墨子桐难受心中不忍,便又向突厥兵发起两三次进攻。
  但每回都是无功而返,当汉军进攻时,追到一半那些突厥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没了踪影。
  如此几次后,陈天涯心中黯然,觉得对不起墨子桐,但一时又没有好办法,只得日夜派人打探消息,探准地方好再次发起进攻。
  墨子桐心中着急这样下去,端木华身体肯定吃不消。人再不回来,他一介文儒哪里经过这样艰辛,恐有性命之忧,心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雁过留声,人过留名,那上千个突厥人忽然消失不可能这样悄无声息,与其等着,不如自己带人侨装打探来得更快。
  于是悄悄和墨子川和胡大夫商量了,胡大夫留下为叶忽如诊病,但需用胡大夫用易容术给墨子川易容。
  次日墨易容后的墨子川给陈天涯留下一封信,便和墨子桐一起带着绿君、小支棱、春芽及兵下和下人等,扮作流浪艺人在草原迷了方向的模样,混入突厥牧民中打听消息。
  陈天涯看到墨子川留下的信,十分不安,又看叶忽如病情也略有好转,便将墨子桐等人侨装寻找端木华的事说与叶忽如听。
  别的尤可,叶忽如听说绿君也一块跟着去了,便不躺着,挣扎着要去寻他们。
  两人商量了一阵,陈天涯带一路人马从东边去找,叶忽如因在突厥大营中待过数日,怕被认出,便由胡大夫为其易了容带一队人乔装去西边找寻。
  墨子桐几个人骑着从当地牧民手中买的几匹骆驼,将自己和绿君、小支棱、春芽皆扮作胡女模样,墨子川则扮作舞技班主,其他几个兵士及下人会歌舞者扮作艺人,其余均扮作杂役,一二十人便骑着骆驼出发了。
  在茫茫草原上走了两日,才看到有牧民在草场放牧,墨子川从那些人的举止一眼就认出那几个牧民是突厥兵士改扮的。
  墨子川领着众人走到牧民跟前,那几个突厥人看来的是胡人舞技班,便高兴地一边和墨子川说话,一边拿眼看着墨子桐几个女的。
  墨子川看他们眼睛不离开墨子桐几个人,便假装问路说想到突厥牙帐。
  那几个笑道:“你们从哪里来,怎么偏选打仗时去?”
  墨子川假装无奈道:“原本在灵城,因两国开战,在灵城受到排挤,不得已才回突厥牙帐去。”
  那几个兵士道:“这里离牙帐还很远,没一两个月根本走不到,不如留在这里,保证你们能混口饱饭吃。”
  墨子川故作为难地说道:“我这舞技班子,又有女人,留在这战场前沿怕不安全,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那几个人哪里肯放他们,忙凑上前将自己带的吃喝让与墨子川众人吃了。
  那几个一边看墨子川等吃着一边说道:“我们这虽在开战,但保证你们安全,绝对不会有事,不过留你们需得请示了上头才行,你们先吃着,我们去带上司长官来。”
  一会儿工夫,那人领着一个头上辫着辫子,穿着羊皮衣袍前襟向左开的人到墨子川等人面前,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墨子川,又看到墨子桐几个女的,便笑道:“听说你们会跳舞唱歌,走,走,跟我去见我们王子,这几日王子正生闷气,你们好好表演表演让他高兴高兴。”
  墨子川听说要见的是王子,心中有些担心:会不会是那日擒获的那个登伽王子。此时自己虽然易了容,但还是担心万一被认出,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但转念又想:这突厥王子甚多,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且自己易了容,他就是长了神仙眼也未必认得出来。
  想到这儿便装假不愿意,那长官抽出刀来威胁道:“你们要不愿意,就通通送你们下地狱去。”
  墨子川等人装作无辜害怕的模样,收拾了跟着那几个人往草原深处走去。
  走了半个多时辰,就见那人将一棵小树边地上一块草皮拉开,那草皮是附着在一块大铁板上的,铁板两边皆有轨道,铁板下面却是一个深深的洞。从地面缓缓延伸出一条缓坡,人畜皆能走。
  众人皆下到洞中,那洞口就有火把,那几人将火把点上,又将铁板顺着轨道拉住。
  顺着地洞走了十来分钟,就见一处开阔地,有数人把守,验了那几个人的身份后,墨子川等人在外候着,只那领头走了进去。
  过了小半个时辰,那人方从里面出来,后面又跟着两个兵士。那两个兵士来到墨子川等人面前,也不问话,只令墨子桐四个女的跳一段舞蹈来看。
  墨子川便打起手鼓,墨子桐便依着来时跟春芽学过的胡人舞蹈跳了一段,那两人看完,点点头,又问起几个人的名姓。
  来之前墨子桐等人就已经按胡人的名姓一人一个起好了,且以防口误败露,这一路上也都是按着胡人名姓叫着彼此。
  墨子桐叫舍哲尔,绿君叫图日娅,小支棱叫索布德,春芽叫其其格,墨子川叫阙特禄,其他扮杂役的众人也都起了胡人名姓,因此叫起来并不生熟,那两人查验了半天没查出问题,才令墨子川等人跟着进去。
  几个人进到地洞里面,见那里装饰得如突厥贵族大帐中一般,那王子不偏不移正是换回叶忽如的那个登伽王子。
  只见那登伽王子身边坐着一只巨型黑色苍猊犬,项上带着纯金项圈,项圈上系着墨色皮质犬绳,拴在王子坐椅上。
  只见那黑色苍猊犬胸宽背平,眼睛深邃,看有生人进来,便站起身虎视眈眈看着墨子川、墨子桐等人,似随时就能冲过来撕咬,众人看了都有些害怕。
  那登伽王子看墨子川等人进来,又见他的苍猊犬站起身来,便对那犬说了句:“溪绒,坐下。”
  看那犬听话的坐下后,才拿眼扫了扫墨子川几个人,登伽王子当日是被墨子川活捉的,对墨子川的样貌自是记得清楚,但因此时墨子川易了容,登伽王子却没认出墨子川来。因此并未认出也未起疑。
  墨子川看登伽王子看了看自己又将眼睛转向墨子桐四人身上,方将进来之前的担心略略放下了些。
  那登伽王子看着几个人的模样,便对兵士说道:“这几个女的领去洗洗再来表演,传令下去,除了守卫,其他人都来看表演,大家放松放松,今日每人赏酒一碗,再去煮几只羊来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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