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回 生急变

  墨子桐和墨子川离开营帐时,本想讨了胡大夫和小春芽一起走,但又怕登伽王子起疑,便未提及。想先出去再想办法。如果小王子投了天朝,胡大夫和小春芽至少目前是安全的,不如就让他二人呆在小王子身边也好及时获取信息。
  当墨子桐和墨子川带人出了营帐时,叶忽如正焦急地在外面观察着。
  忽见墨子桐和墨子川带着众人出来,看着登伽王子回了营帐,忙跟了上去与墨子桐等人会合。
  墨子桐听到端木华此时在甘城,便执意要去甘城与端木华会合了再想办法去找王后。
  这是墨子桐与端木华自成亲以来最长的一次分开,当墨子桐出现在端木华面前时,端木华激动得话也说不出来了。
  端木华身体虚弱,此时还下不了炕,墨子桐看到端木华被折磨得几乎脱了象,顿时哭得泪如雨下。
  这些天她在突厥营帐中无论过得有多艰辛,都没有掉过一滴泪,但看到端木华的一瞬间,她那份坚强早被泪水淹没,此时的她看上去就像一个依人的小鸟,两人大难重逢自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够的情。
  在甘城养了几日,端木华渐渐恢复体力,听了墨子桐说了登伽王子的打算,心想:这法子可行,突厥时常在我边境骚扰,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让他们消亡或是分裂,若到时还不安分,再来犯我边境,到时将其一一击破可尽归华夏,岂不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旷世伟业。
  想到这,便召集众人说道:“此番与突厥之战已形成拉锯战事,对我方大大不利,现在正是牧蓄最好的时节,但大片草原上开战,牧民无法继业,来年必有饥荒,到时民不安则国不稳,所以此战必须尽快结束,恢复边疆生产,让百姓安居乐业。”
  众人听了都道:“刺史公说得有理,您尽管吩咐,我们照做?”
  端木华道:“就按先前的计划行事,不过有几个细节我们需再规划规划。”
  经过一天的讨论,基本确定了一个相对安全的方案。也定好起兵的日子,到那日从三处同时起兵内外夹击将突厥国推向分裂或灭亡,使其无法与天朝抗衡,确保边疆和平。
  第一路队伍由谢瑛去找离甘城最近也有过密切交集的突厥部落首领,说服其倒戈。
  第二处队伍由墨子桐假装王后侄女,与王后见面后说明原由争取一切可争取的力量,到时再联络登伽王子起兵,来个内外夹击更有胜算。
  第三处队伍由叶忽如去找陈天涯在起兵当日出兵正面攻打。
  端木华则利用特使身份假称奉皇命前往突厥营帐中递交国书。在国书上涂满毒汁,突厥汗王中毒身亡后突厥朝内必将大乱,到时连同陈天涯的兵一起出动,几股力量形成合围势必将突厥瓦解或摧毁。
  且说叶忽如本想跟着墨子桐与绿君在一处,但国事更加重要,便千叮咛万嘱咐恋恋不舍地离开绿君去找陈天涯。
  绿君自上回从死人堆里被叶忽如救下后,这些日子与叶忽如朝夕相处已经习惯,此时忽然被分开也十分不舍,墨子桐看两人难舍难分,有意让绿君跟着叶忽如去。
  但绿君看墨子桐身边就一个小支棱,突厥营帐更加危险,也更加不可预料,自己陪着墨子桐去突厥营帐责任更大,便选择跟在墨子桐身边,与叶忽如告别后装扮成公主侍从由墨子川一咱护送,跟着墨子桐去了突厥营帐。
  茯苓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且此时又有身孕,虽也想跟着墨子桐去,但实在行动不便,便只得将众人送走守在家中。
  端木华与墨子桐一齐离了甘城,进了突厥地域又假作偶遇,便一起进了突厥营帐。
  上回见突厥汗王时墨子桐一身天朝装扮,此番已扮作了邻国公主,画着浓妆突厥王根本没认出来。
  进了突厥王营帐,墨子桐自报家门,那突厥王听说墨子桐是王后侄女,也不拦着,只说了句:“这娘家人来得倒巧,也罢,临了让她见见娘家人也算是本王一片善心。”墨子桐等人此时尚不解其意,只跟着突厥仆从去见王后。
  端木华因想着与众人约定的举事时间还有三天时间,且需得等墨子桐与王后说完正事后再递交假国书方妥,便煞有介事的说道:“今日远道而来,我天朝敕书需得沐浴更衣三日后方能呈上。”
  突厥王今日心中本就有事,也无暇顾及,但命人领着端木华先去营帐中休息,等三日后再说与天朝之事。端木华一行便跟着突厥仆从去了营帐中休息。
  墨子桐去了王后营帐中,所见皆与那日在天朝营帐时梦中情景一般无二,心中诧异,因带着任务,也不多想,只让王后将身边仆从打发至帐外,对王后说道:“王后,我是端木太太,因事急从权不得已假扮您的侄女,有要事相商。”
  王后笑道:“你进来我就认出你了。我多年与母家无联系,哪有侄女会前来探我。你说吧,究竟什么事?”
  墨子桐便忙将计划说与王后听,王后听完说道:“你来晚了,被软禁的王子已经被汗王杀了,估计我也活不了几天了,不过王子有个同母弟弟已经召集了兵力,听说也有个别部落响应,但终是力量薄弱,不如派人去与他联络,在发兵日再来。”
  墨子桐听了安慰道:“王后不必担心,我现在身份是您侄女,料那汗王看在你母家份上也不会动手吧!”
  王后冷笑道:“我担心连你也一块遇害,我劝你还是快走吧!”
  墨子桐道:“既然来了,就要等个结果出来再走,我这一走,岂不让汗王生疑,您的危险更大了。也许过一时就有消息传来了,咱们再耐心等一等。”
  两人正在说话,就听外面有人闯进帐中说道:“奉汗王之命,请王后吃药。”
  王后对墨子桐说道:“这些日子他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郎中,说我体虚让开了药方日日喝,我找人验过并未下毒,喝了好象也没什么异样,你稍等我喝了药咱们再说话。”
  说话间进了王后营帐的却是谭灵儿和她领着的两个仆从。谭灵儿看到墨子桐一瞬间十分欣喜,又看墨子桐并不穿天朝衣裳,而是扮作异域公主,心知必有缘故,碍于有人在也不敢相认。
  墨子桐听说那药吃了几日无恙,又见是谭灵儿送来,便不疑心,看着王后吃下那药,忽然一口血吐了出来。
  谭灵儿一看王后吐血,吓得脸色惨白,颤声道:“今日的药和往日一般,怎么今天就吐血了。”
  后面发生的事和那夜所做梦中之事一般无二,正如那真人和突厥巫师所言,之后突厥王进来俯身看王后已没了气息,便道:“王后已逝,明日举哀行葬礼。后日给新王后加冕。”
  墨子桐此时已心惊到不能自己,颤声问道:“我姑母尸身未寒,汗王就要立新王后,新王后是谁?”
  汗王不屑地说道:“这是我朝中之事,岂是你一介小国公主该过问的,三日后你快快回你国去,从此此处与你国无关,我立谁做新王后看我的心情,你少管闲事。”
  墨子桐听了心想:三日后那举事部落之王万一前来,岂不打草惊蛇,不如趁此就走,可在外面迎住那个王爷,说明厉害,几处同日举事。但汗王此刻还平安,说明那毒未涉入,我何不加把柴,让他快快涉毒,只要他一死,我们趁乱就可离去。
  想到这便说:“和我一起来的是天朝的使者,我知道你和天朝达成意见,是不是新王后是他们天朝公主,所以你迫不及待害了我姑母。”
  汗王一听先是一愣,心想:和天朝和亲,要是以前也是不错的主意,但此刻我无需依傍天朝,也不能依傍,正是为了树威才与天朝为敌打了这仗,此时我方战事得利,怎可与天朝谈和。等三日后我办完大事再与天朝使臣见面,不过等会回帐中还是要看一看天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此时两国交战派来使者究竟是什么事?
  想到这儿便笑道:“天朝公主算什么,我偏不娶公主,我的新王后就是她。”
  说着指着谭儿对众人说道:“你们听着,从今日起她就是你们的新王后,后日行册封礼。”说完这话拉着谭灵儿在众人一片惊愕中离去。
  次日果然如汗王所说,为王后举行了焚尸礼。礼毕突厥王带话过来,墨子桐等人不得离去,需参加完次日新王后加冕册封礼后方可离去。
  墨子桐不知汗王何意,正好汗王还未涉毒也不想丢下端木华离去,便在次日参加了谭灵儿的册封礼。
  只见谭灵儿站在一处空阔草原,那汗王骑马将谭灵儿一把拉上马横在马上就跑,跑出去一里多地,折返回自己营帐前。一阵尘土落地后,再看谭灵儿满面灰土,从马上被汗王抱进营帐中。
  过了一个时辰,谭灵儿再次从营帐中出现时,已经戴上王冠,身上穿着显赫华贵的金黄色突厥王后礼服。
  汗王牵着谭灵儿的手站在一堆提前准备好的火堆前将好运火点燃,众人围着那堆围了好几圈不停地又跳又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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