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埋葬的心
娄璃和顾言一进餐厅就发现张方燕倒在血泊中。
徐久砚清冷身姿站立在一旁，稍显昏暗的灯光，让他整个人身上的压迫感尤为强大。
他鬼魅疏离的气场让人心惊胆颤。
娄璃不可置信地红了眼：“徐教授……你杀了我小姑？”
不是娄底想故意这么说。
而是他脸上还带着没擦干的血迹。
他昂贵的西服上也沾满鲜血。
顾言更加怔愣：“徐教授，这位女士跟你什么仇，让你如此有地位的人，当众杀了她？”
徐久砚深深皱眉面向娄璃：“你怀疑我？”
“在场只有你一个人，身上还有这么多血……”让娄璃不得不怀疑。
她仅剩的理智也在徐久砚走近后崩溃。
“不要过来！”她痛苦尖叫着后退：“徐教授之前是我错看你了，是我太傻，相信你真的会保护我们家人……”
才导致小姑丢了性命。
莫大的愧疚悲伤笼罩娄璃，让她泪水不断滚落。
她应该昨天就带小姑走的……
是她的错。
“都怪我……”娄璃无法承受住这样刺激晕过去。
顾言先扶住她肩膀，严肃看着徐久砚：“我们是人证，这件事情怎么处理？您跟警方说吧。”
“放开她。”徐久砚嗓音夹带无尽冰霜，他上前把娄璃抱入自己怀中。
居高临下睥睨着矮他半个头的顾言：“我的女人由不得你在这里关心。”
“可是你杀人犯法了！”
徐久砚神色淡然：“你有证据吗？”
顾言最终还是无法阻拦徐久砚在娄璃离开。
他冷笑勾唇：“我倒是要看一看，你这次怎么跟娄璃解释……”
娄底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新闻中并没有播报张芳燕被杀的新闻。
在顾言的提醒下，她才反应昨天那家餐厅是徐氏旗下。
她绝望哀凉的关了手机，小手轻颤掩面痛哭。
小姑因为自己猝不及防离开人世。
她又该如何跟父亲去说这件事？
“吃饭。”徐久砚端着粥走入房间。
娄璃却崩溃打翻粥碗，美眸满是惊恐悲伤：“不要靠近我！”
“徐教授，你行行好，放过我们一家好不好……”
说到后面她已经泣不成声。
好看眼尾晕染红霞，格外凄美可怜。
徐久砚淡淡扣住她后脑勺，黑瞳浸染霜雪：“娄璃，我没杀她。”
“我也是听到她在那里才过去，她是自杀。”
娄璃不信。
因为徐久砚的触碰，浑身止不住打着寒颤：“不……小姑好好的，不可能自杀……”
娄璃噙着泪质问：“事到如今，你到底还要骗我多久？”
“你对我说会保护好我的家人，其实是想骗取我的信任，然后把心脏给你的白月光，对吧？”
徐久砚这才恍然大悟，她听到那天自己跟周瑾在船只上的对话。
他深看着她：“你觉得这种事会有这么巧合让你听到吗？凡事多深想一下来龙去脉。”
“我骗的人是她。”
娄璃心态已经崩掉，什么都听不进。
她自嘲一笑：“嗯，就当是这样吧，所以你现在可以让我走吗？我还要给小姑举行葬礼……”
徐久砚眸色复杂：“还要过几天等法医验完尸体。”
“你小姑的事的确是我没保护好。”
徐久砚怜惜她，想要开口安慰或者道歉，但全都说不出口。
他能做的只有将这小女人冰凉的身躯拥入自己怀中。
可怎么也暖不起来。
娄璃面无表情任由他抱着，心中盘算着离开的种种方案。
小姑的死。
让她怀疑自己搭上徐久砚到底是对是错。
如果没有他，她们一家走在最初就被逼死。
现在想来多苟活了这么多时光。
应是赚了……
娄璃一夜无眠，深夜泪水浸湿了枕头。
“你应该对我再多一点信任。”次日早上徐久砚出门前，意味深长留了句话。
娄璃没有回答，只是木讷看着窗外细雨。
在这个初夏之际，她永远失去了小姑。
这个家庭正在一点点破碎。
明明她之前说还要给自己和父亲织衣裳手套，现在却被迫失约……
娄璃深吸一口气想压住泪水，却在一声哽咽后，哭到崩溃。
至今为止她都不敢告诉父亲。
小姑已经不明不白的死去。
接下来几天，娄璃想要回到自己公寓，但被徐久砚阻拦。
他担心现在状态的娄璃会做出傻事。
周瑾那边在得知徐久砚跟娄璃还是住一起。
不可置信对着顾言发疯。
“你是不是心疼这个贱人，没有带他看到现场！不然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决裂！”
顾言不满她对娄璃的称呼：“看到了，是徐久砚舍不得放人。”
“没用的东西！这么大费周章都不能让他们两个人感情破裂！”周瑾因为嫉妒到眼睛通红。
下一秒，她面上满是扭曲病态疯狂的笑：“我说实在没办法就把她爹也杀了！”
顾言皱眉：“不是现在。”
现在娄璃承受不住，两个接连重大打击。
起码要等她缓一会。
顾言的眸中也隐约浮现着浓烈阴暗：“你先按兵不动，后面听我指示……”
张芳燕的尸检在三天后结束。
法医给出的结论是并无异常，只是自己突然发疯自杀。
娄璃再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又哭了很久。
她将尸体火化送入陵园中埋葬。
下葬那天，满城风雨。
她抱着轻轻的盒子，心痛到麻木。
曾经那么鲜活的一个人。
现在却成了轻轻一捧灰。
小姑是带着含冤而死。
而自己无法给她还一个真相。
娄璃穿着一身黑衣在湿冷风雨中站了许久，直到她两眼发昏之际，一双大手先夺过骨灰盒，命人下葬。
“娄璃，你也不要命了？”徐久砚脱下外套盖在她头上，黑瞳满是躁意：“你还打算淋多久雨？跟我走！”
徐久砚听助理说娄璃在雨中站了很久，他是放下工作过来的。
娄璃神色木讷任由他拉回车上，沉默无言。
她的确丧失了活着的信心。
但还有父亲在等她，自己必须坚持。
在这个雨天。
娄璃的心也跟着张芳燕的葬礼被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