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
老团长退休了,杨文当上了代理团长。团里为杨文没有直接接团长的班而当了代办议论纷纷。大家都说杨文过于书生气,不会跑路送钱,估计未来的团长不会是他。只有杨文最好的朋友张伟不出声。大家都感到有点奇怪。风言风语传到杨文耳里,杨文也没当一回事。“管他的,是你的飞不了,不是你的想了也白想。”
周末傍晚,杨文、齐林两人又在湖边散步聊天了。金湖的治理工作已经开始。岸边栽上了悬铃木、云南早樱以及南当特有的董棕。沿湖的道路正在改造。岸边设置了汉白玉栏杆,人行道用大理石铺设。
“金湖在变!今年锡都雨水比往年多,金湖的水位比往年高了许多,湖边靠二环路边那个百米外就臭气熏天的收费厕所,现在也改成现代化的免费厕所了。”齐林感叹地说。“是呀,湖边靠二环路边的柳树,已换成了樱花树。明年开春时,美丽的樱花
伴着清彻透明的湖水,哎,可以想象有多美!真的是:
红云飘香醉鹰山,
片片落英拂玉栏;
划艇劈波逐野鹭,
董棕荫里樱花渲。
柳叶婆娑吻面颊,
游人摩肩观落霞;
孤鹜不知何处去,
明月升空歌如潮。”
“想不到你还是个诗人。”齐林听了杨文的诗,觉得写得很好,赞扬道。听了齐林的夸奖,杨文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扭捏着说:“我随口胡诌的。”“我没想到,居然让你这个多年的团副当了代理。”齐林有点打抱不平地说。我也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对我,不过我也不在乎。我现在在乎的是钱。杨文说。“书不是出了吗?还想钱做什么?”齐林不解地问。“前段时间,你在北京跑批文的时候,我不是上去领奖吗,见过李萍,她说要把我的小说搬上屏幕。”杨文说。“对,对,你对我说过的。”齐林想起来了,回复道。“要几百万呢。”杨文轻声叹道。“啊!那么多钱,上哪里去找。”这样的数目,也吓到了齐林。她也惊叹了一声。“现在钱不值钱,还难找钱。南当这小地方,挣钱更困难了。我们偶尔有机会出去走穴,扣除给团里应交的部分,拿到手的,我得过最多的一回,也就2千多元。”杨文正在诉苦,身上手机突然响了。他一看,是他在南疆艺术学院的老师打来的。“杨文,我听李萍说你没扭正,还只是个代理?”老师在电话中有点惋惜地说。“是的,老师。”杨文一边回复老师,一边为李萍的消息灵通感到吃惊。“唉,别想他了。我要给你说的是,我也准备辞职,去深圳搞个音乐创意公司了。一是换种打工模式,看看有无新的创作联想,二是去看看深圳人怎么挣钱的,试试我们南疆人是不是挣钱的料。”老师的话,让杨文很震惊。老师这样的人,都要下海了。是下海的浪潮太凶猛,还是文艺界的生活太清贫?杨文不得而知。他只得在电话里“唔”了一声。“我到那站住脚,你愿意的话,来当当我的帮手。或者现在我们一起创业也行。”老师热情地邀请道。“谢谢老师,我考虑考虑。”杨文说。“哈哈,我知道你不会去的,还在做着你扭正的梦。不过我提醒你,如果组织真要让你扭正,就不会让你当代理了,你要有思想准备。万一真扭不正,不想呆了时,我随时欢迎你加盟。”老师说完,挂断了电话。杨文听了老师的话,心里陷入矛盾中:现在去投奔老师,属于患难弟兄,以后老师创业成功再去投奔,那就是去打工了。“想去搏一搏?”一旁的齐林,看到在发呆的杨文,关切地问。“唔,我不是那块料,我还是选择现状吧。”杨文含含糊糊地回复齐林。生性不喜欢冒险的杨文,关键时刻总是选择安稳的那一面。这也是原来齐林不太喜欢他的缘故。手机一阵语音提示,杨文看了看,是朱丽丽打来的。齐林笑着说:“你今天可真忙。”杨文做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打开手机盖,听到了朱丽丽带有官腔的声音:“杨文,下周六,我们在风雨体育馆搞了个文化旅游创意晚会,有时装走秀,你带几个人来配乐。”“有出场费吗?没有不去。”杨文不太愿意地说。“有,地产杨老板买单。每人一千现大洋。你们来多少人给多少钱。”朱丽丽笑着说。“我们一个团都来,他给得起?”“哈哈,给不起。只要你们乐器组的来。人家点名要你的小提琴。”朱丽丽说。“乐器组就那么十多个人,杨老板真会算账。一晚上才一千,真他妈抠门。”杨文骂道。“哈哈,有钱赚就行,杨团长,别嫌少。”朱丽丽说完,挂断了电话。齐林看着杨文那欲去又止的心情,笑着对他说:“蚂蚱也是肉,闲着也是闲着,去吧。我也好长时间没听你拉琴了,到时我也去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