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伺候的多嘎

  普赞开车出了南当直向红口开去。一路左边是山,右边是湍急的红河,沿河开了有好几十公里,?河突然消失了,公路在两边都是大山的峡谷里穿梭了好一会,前面突然一个镇子拦住了,车子转了个“s”型的弯,开进了镇子。镇子公路两边的房子,现代建筑与古代民居模样的建筑交替出现,布局有点乱,但街道很干净,街道两边是榕树和橡皮树。车子在写着“新街口”牌子的地方停下,普赞想问问路。“这地方真美,只是太湿太热了。”普赞才停下车,放下车窗问了下路,就被红口湿热的气浪给打得受不了。“杨孃吗?我到新街口停车场了。”普赞打通了杨文大妹的电话。“你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告诉收费的是杨秀家亲戚就行了。然后你拿上行旅,顺着右边走进巷子来,我现在走着来接你。”杨秀在电话里对普赞说。“好的。”普赞按杨秀吩咐的停好车,告诉收费员后,顺右边道走进巷子。“是杨秀孃孃吗?”普赞看到迎面走来一位年近五十的妇女,似曾相识觉的样子。“是的,你是普赞吧?”看着长得子子弟弟白白净净,拖着行旅箱的普赞,杨秀问道。“是的。”普赞普赞回答。“我们这里,40度是平常事,如果你雨季来,整月都是雨。”看着普赞那热得难受的样子,前来接他的杨文的大妹杨秀笑着说。“杨孃,我怕我还没见到多嘎,就热死了。”满脸汗珠,脱得仅穿着一件衬衣的普赞痛苦地说。“才来我们这里的人,都是你这样细皮嫩肉的,三月后就成了我们这样:又黑又瘦,脚丫巴屎又臭。”杨秀说。“哈哈哈。……”普赞让杨秀一句话逗得大笑起来。杨秀领着普赞来到家门口。只见门口横匾上写着:“杨记客栈”,左右各挂着一个灯笼。门的样子与寸宝家的差不多,普赞知道这房子有些历史了,起码是明末或者是清早期的建筑。进了院子,一堵壁照遮住正前方,往来人员只能从左右进出。壁照上画着风寒三友。过了壁照再进去,就是开了一个月牙门的院墙,再进去就是院子了。院子左右和正前方是二层的房子。“我们家人都住在左边厢房,右厢房和正厅都用来做客房了。我家儿子在深圳工作,他要春节才回家,你就住他那屋吧。吃饭就和我们一起吃。”杨秀边说边把普赞领到儿子的卧室。“这屋有空调。”杨秀说着把空调打开,普赞立刻感到清凉了不少。“杨孃,你带我去街道办事处吧,我得先去落实养多嘎的地方。”普赞放好行旅,对杨秀说。“哦,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地方,回来你再找他们谈。他们说了,如果你在顾村里人养,那就不收场地费,如果不顾,才收场地费。”杨秀对普赞说。“街道上有养过多嘎的人吗?”普赞问。“没有。原来到处都是,哪个会养这东西,去捉就行了。这两年没有了,但对面越南来卖的多呢,所以没人养。”杨秀解释道。“有人愿意养吗?”普赞问。“只要工钱合适,我也愿意养呀。”杨秀笑着说。“别逗了,你开客栈的老板,愿意赚这辛苦钱?”普赞不信杨秀的话。“我们小地方,赚钱的机会不多,送上门的机会,没人不想要呀。”杨秀笑着说。“只要能养活,我们可是长期合同。”听到杨秀的话,普赞也真切地说。“只是没养过,不知好养不好养?”杨秀也有点担心地说。“不难养,主要是地方要适合。你们这里以前多嘎多,证明气候合适。”普赞乐观地说。“好呀,那我们街道就多份就业机会了。”杨秀听了普赞乐观的话,也高兴地说。杨秀带普赞出了客栈,右拐上了山坡。山坡上一条无尽的石阶通向山顶。“杨孃,这石阶真长啊。”普赞和杨秀顶着热浪,踩着石阶,慢慢地往山顶上走。“我们这里坡多石阶多,以前满街铺的都是石板石阶,现在搞路面硬化,都换成水泥地了。”杨秀揩了把汗,说。“听说光渡口那里的石阶就有上千条?”普赞直起腰,左手扶膝盖,右手擦了把汗,说。“那个是古渡口,已经在申请全国文物保护了。”杨秀回答道。“这路那么难走,不好建养殖点吧?”普赞看到那么石阶,没有车道,担心地问。“有路通到洞口边呢,我领你走的是小路。”杨秀说。
  一片木瓜树后面的陡崖前,普赞看到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快到洞口,普赞看到一簇带刺的灌木。“钻地风!”普赞有点小惊喜。“钻地风?我们这边叫黄泡树,它的果果好吃成酿。”杨秀说。“我们也叫黄泡树呢。果实我们也叫黄泡。小时我家爷爷奶奶,春天经常领我们去摘了吃,钻地风是中药名。”普赞说。到了洞口,杨秀领着普赞走进去,洞内温度不高,洞不太深,洞壁上有的地方渗着水。一些木架子立在洞中间。“原来是租给外乡人养菌子的,后来菌子不赚钱,走了。”杨秀看着普赞脸上的疑问,解释道。
  “顾街道上的人养多嘎没问题,问题是要能把多嘎养活。我们需要长期稳定的货源。”普赞对街道办事处的领导说。“问题是街道上的没人养过这东西呀。”街道办事处主任为难地说。“能问问邻村有养过的吗?”普赞期待地说。别看普赞一副乐观样,他自己也没养过,如果真让他来养,他还是怵的。“我问问镇里其他村的。”主任边说边拿起电话。“这,什么时候能问完?”听到主任的话,普赞担心地问。“我们这个镇仅有四个村一条街道。”杨秀对普赞说。“唉,别一村一村地打了,我知道绿村有个人,他养过这东西。”刚进门的书记,听到主任在打电话问养多嘎的事,边擦汗边说。“太好了,我们去找找他。”听到有人养过多嘎,站在主任身边的普赞连忙说。书记端起水杯喝了气凉白开,放下杯子说道:“那人姓名我忘了,先让主任联系好你们再去吧。”“老梁吗?我街道办老黄呀。你们村那个养过多嘎的人叫什么名字啊?什么?那人去越南一年多了还没回来?哦,回来时说一声。”主任打电话联系,一旁的普赞听到主任的话,心里凉了半截。“下个月越南就禁止野生蛤蚧买卖了。怕是只能自己先试着养了。”普赞心里想。“我自己先试着养养,如果他回来了赶紧告诉我。”普赞对主任说。“行,防空洞租金暂时不算了,等到你养活了再说了。”主任大方地说。“谢谢主任了,反正我也不是只养一天两天的,养活了就交给你们养了,我先让杨秀孃帮着我忙着吧。”普赞对杨秀和主任说。“行呀,只要老板娘愿意。”主任笑着对杨秀说。“这是我哥朋友的儿子,我肯定要帮他的。以后我要是学会养多嘎,我也就多了份财路了。”杨秀笑着对三位男人说。“老财迷,算得真精。”主任笑着伸出右手食指,指点着杨秀说。“多谢主任夸奖。”杨秀听了主任的话,也笑着说。
  第二天,杨秀领着普赞到街上五金店看了建养蛤蚧的细目铁丝网和铝合金支架什么的,然后又去修理店找了老板商量了建铁网大概多少钱一平米。最后,杨秀领着普赞来到了镇上的商场。“这商场是南当最大的商场,靠那边墙的,全部都是那边过来做生意的。以前是露天商场时,就叫做’越南街’。现在虽然建了商场,但大家都叫惯了,就把那边叫越南街了。”杨秀向普赞介绍道。普赞随着杨秀走到那边摊位,找到了卖蛤蚧的人。“多少钱一只?”杨秀问正在卖蛤蚧的越南人。“你会讲越南话?”普赞惊奇地听到杨秀问价格的话居似乎是越南话。“我们那时也经常划船过去那边玩,做生意呢,会讲越南话的人多去了,本地的话大多与他们的话相通。”杨秀解释道。“3元一只。”卖蛤蚧的商贩用很正宗的普通话说。这又让普赞吃了一惊。“我们多买点,1.5元一只。”杨秀仍然用越南话砍价。“100只以上可以。”那人仍用普通话还价。杨秀以征求意见的目光询问普赞。普赞点点头,对杨秀说:“告诉他可以的。”“成交,老板。”卖蛤蚧的小贩说。“我们今天不要,后天这个时候来拿货,行吗?”普赞看对方中文很好,直接对对方说。“行,你今天要我也没有。”小贩笑着对普赞说。普赞与杨秀出了商场,径直向修理店走去。“他的中文真好。”普赞表扬道。“他在南当学院留过学,越南街半条街都归他管。”杨秀告诉普赞。“南当学院是全国越南留学生最多的学校。他们的祖辈大多都是当时在南越铁路做工时在南疆工作过的。”普赞听到那人曾在南当学院留过学,知道南当学院的情况,顺嘴给杨秀作了介绍。到了修理店,普赞对店老板说:“给你今天明天的时间按我的要求弄好,完成了我多开你1%的工钱,完不成嘛,我就另请其他人了。”“没问题,肯定拿得到老板给的红包。”店老板自信地说。
  回到杨秀家客栈,正是晚饭时间。普赞这时感觉很饿。他和住店的三男两女,加上杨秀夫妇,共8人,一起围在餐桌上吃饭。杨秀给普赞盛了一大碗米饭,夹了许多菜在饭头上,心疼地说:“忙了一天了,两餐做一餐吃了,赶紧的吃了。”普赞虽然很饿,但杨孃也同样没吃中饭陪他乱了一天。他感动地说:“杨孃你也陪我乱了一天,也没吃中饭,谢谢了。”“哎,我正好辟辟谷,减减肥,省得你杨叔嫌弃。”普赞不再客气,端起碗来大口吃起来。“这是菠萝饭呀。”普赞不一会功夫就吃了大半碗,肚子半饱了,才抬起头来说。“你杨叔手艺如何?”普赞吃得太快,打了个嗝,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吃到过的最香甜的菠萝饭。”“越南的米不错,我们街道上都是吃的越南米。”杨叔接着话题说。“是呀,我们吃了小半年了,这越南的米真好吃。”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稍显胖的男人,操着江浙口音的普通话说。“这个周叔和周婶是浙江临安人,来这里做茶叶生意的。”杨叔给普赞介绍道。“这两位也是来这里做水果生意的,东北人。”杨孃对另一对三十出头的年青夫妇说。“我们都是吉林春晖的。”东北这对夫妇长着国字脸,很有夫妻相,男的自我介绍道。“我是周爱生物公司的,准备来这里养蛤蚧。”普赞也自我介绍道。“我是骑行者,才从哈尔滨骑行过来,准备去越南,然后去柬埔寨看吴哥窟去。”最后介绍自己的瘦高小伙,年纪与普赞差不多大小。“哦,独行侠呀。”普赞随口说。“原来是晋西日报记者,喜欢上骑行就辞职了。”小伙属于话不多的那种人,说完笑笑,低头吃饭不再吭声,听普赞和其他人东南西北地聊天。普赞本也是个话不多的人,但出于礼貌还是陪着两对夫妇和杨孃两口子聊天。
  饭场散了,普赞想主动帮杨叔收拾,但被杨孃挡住了让他回屋休息。普赞回到屋里,打开行旅箱,拿出电脑,qq上联系上博士,让他赶紧催特种养殖证的办理,并告诉他,已经准备在红口养蛤蚧,让他明天向总经理汇报。然后去冲了个凉,躺在床上,拿过电脑,找出已经扫描在电脑中的《大救驾》看了起来。看不了多会,想想马上要饲养的多嘎,又关了电脑,下床从行旅箱中找出带来的《人工饲养蛤蚧》,躺在床上仔细看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点,普赞不等杨孃,自己一人就来到防空洞,修理店老板和两个助手早已经开干多时了。“老板,早嘛。”普赞给老板打招呼。“我们这边,天不亮就干活,天热了就休息了。”老板边干活边回答。普赞看了看老板们已经完活的那些,与自己要求的没有出入,感觉这三个皮肤黝黑的瘦小男人,干起活来还真不错。照这进度,明天早上就可以完工了。“老板,你们这里有医院吗?”普赞出于职业习惯问道。“有呀,街道办事处对面就是镇卫生所。”老板回答道。“疟疾,伤寒这样的病能在医院治吗?”普赞又问。“疟疾?哦,你说的是打摆子呀。”老板问。“对对对,就是打摆子。”普赞突然反应过来,这边称疟疾叫“打摆子。”“这东西我们这边早就没有了,偶尔有一两个,都是那边传过来的或者这边过去做生意带过来的。伤寒也一样。”老板回复普赞道。“现在那两种病,我们这样年纪的人基本都没听过了,听到的就是什么心脏病高血压的病了。以前还听说有血吸虫病,现在血吸虫都让化肥给闹死了,田里连黄鳝都不会长。”看上去年纪最小的助手开开玩笑地说。普赞看他的年纪,不会超过十八岁。“你那么小就来做工,而且这么老练,肯定是十三四岁就出来挣钱了。”普赞笑着对他说。“他都二十出头了,当爹了。”老板听了普赞的话,抹了一把汗,笑着说。普赞看到另一个助手在拉一根铝合金,赶忙过去搭了把手。“你们这边结婚真早。”普赞猜错了年纪,有点尴尬,解嘲地说。这时,收拾好家里赶上来的杨秀,看看老板们干的情况,笑着对普赞说:“他们明天这个时候肯定完工了,我们明天这个时候来验收吧,你别在这里当监工了,你在这里他们放不开脚手干活。”“哦,是了。”普赞在杨孃的提醒下醒悟到自己在这里真有点多余,拍了拍脑门子,尴尬地笑着说。老板和两个助手听到普赞不好意思的话,也都轻声笑了起来。“走,跟我去买菜去。”杨秀拉着普赞往山崖下走了,“老板,记得明天这个时候我们来验收,干不合格不开钱呀。”杨秀边走,边喊道。“是了,杨老板娘。”正在忙活的三位齐声回答。
  多嘎按期交货,并住进了新家。一个星期过去了,今天大早来到防空洞的普赞,看着没什么变化的多嘎,普赞感觉没什么难养的,决定再观察三天,再进几百只,扩大点规模,满月后交给杨秀管理,自己就回公司去了。“怎么这只嘴角会红肿?”普赞用手电筒看着一只壮实的多嘎,心里闪过一丝慌张。再仔细看,发现不止一只。“书上说这是口腔炎,得隔离治疗。”普赞赶紧一只只检查,忙了一上午,终于把患病的隔离开了,赶忙回到房间,找出携带药品准备再回到洞中。正在忙碌的杨秀,看到慌张的普赞,说“出什么事了?”“多嘎生病了。”普赞边说边拿着药品往外跑。杨秀听到多嘎出事了,也不知什么情况,忙放下手中活计,跟着普赞往防空洞里来。在杨秀帮助下,普赞用高锰酸钾溶液给多嘎清洗患处,并喂给维生素 c和维生素b,两人走出洞时已是下午时分。
  “这东西比伺候祖宗还难。”杨秀边抹着汗边说。“我担心我们不一定能伺候好它们。”普赞也抹了抹满头大汗,说。“那怎么办?又找不到会养的人。”杨秀心焦地说。“再观察观察。”普赞还抱有幻想地说。三天过去了,普赞看看已经有30多只患病,死的也有三五只了。连忙带急,患上了水土不服的腹泻病。他自己也治不好自己,只好到镇卫生所来打点滴。给医生说完病情,医生开好药,让普赞去输液室床上等待。普赞找到输液室,正要进去,发现输液室防蚊装置搞得很好。他进了输液室,发现打点滴的人很多,床位都满了,只有靠最最里边床位躺着个男人在输液,床边一个约莫30岁左右的女人在照顾他。这个男人有对面床位空着。普赞赶紧走过去,坐在空床边。“他是疟疾病人。”照顾那男人的女人对普赞用当地人的普通话说。“哦,没事,疟疾病人只要防蚊措施做好就不会传染别人。”普赞笑笑,回答那女人。“你不怕?不过医生也是像你这样说的。”那女的听了普赞的话,有点惊奇地说。“疟疾是靠蚊子叮人来传播的。你看,这里的门窗都用细目铁纱窗挡住了,蚊虫根本进不来,这就是防疟疾的措施了。”普赞解释道。“你是医生?躺着的病人吃力地说。”“我是制药厂的,不过我是学医的,有执业中医师证,而且我家是中医世家。”普赞听到病人是疟疾病人,立刻感到机会来了。
  “15床,你这病好多天了不见好,我们给你上了青蒿素也没效果,准备给你转到南当传染病院去。”进来换吊瓶的护士对病人说。“我不转,就在这里住了,医生你们再让我住段时间,说不定就好了。”躺着的病人不愿转院,普赞感到奇怪。“我说不算,一会医生来给你说。”护士换完吊瓶出去了。“怎么不愿意转院?”普赞问女的。“哎,没钱呀。他住来这里一个星期不到,差不多一千多了。”女的说完,眼圈都红了。“救护车一响,一头猪白养。”女人的话让普赞想起农村人因病返贫的形象描述。“我们有专门治疗疟疾的药,如果你们信任我,我能治好他。”看着这个白净子弟的年轻人,男的连声说好,女的却有点不太相信地望着普赞不吭声。“放心吧,我们是正规厂家的正规药,我不是江湖郎中。”普赞说完,从身上口袋里掏出他正在服用的蜘蛛香片剂,递给女的看。女的看完药袋上面的说明,问:“你是这个公司的?来这里做什么?”“来这里找人养多嘎,没找到养多嘎的人,只好自己养了。”普赞看到女的不信自己,连忙解释道。“14床,林普赞?”提着吊瓶进来的护士,来到普赞床前问道。“是。”普赞边回答边躺下。护士给普赞打上点滴,转身出去了。“你们要养多嘎做什么?”女的问。“我们正在开发一种新药,药里要用到蛤蚧。”普赞说。“我家男人就是养蛤蚧的。他就是去越南养蛤蚧才染上这病的。”女人叹了口气,说。“你家是新街的?”普赞激动地坐了起来,差点把右手上的针头拔出来了,赶紧用左手捂住,问道。“是呀,你怎么知道?”昏睡的男人听到了普赞的话,吃力地睁开眼睛问。“我们请街道办黄主任找过你们梁主任,他说你去越南一年多了。”普赞激动地说。“我就是在越南染上这病才回来看病的,家都没去就来住院了。”躺在床上的男人吃力地说。“去越南一年多也没赚到钱,反而带上病回来了。”女的焦急的话语里带着埋怨。“你老公已经拖成慢性疟疾了,去南当,少了三二个月出不了院。”普赞对女的说。“那怎么办?”女的听到普赞的话,急得哭了出来。躺在床上的男人说不出话,一脸的难过样。“他说的不错呢,你家如果转院去了南当传染病院,没有三二个月出不了院。”一位四十出头的男医生,站在普赞床前说。这就是给普赞开药的那位蒋医生。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侧睡着的普赞也不知道。“不过,不转院,我们也治不好他,他的病也不能再拖了。”医生无奈地说。女的捂着脸哭了,躺着的男的也流下了眼泪。“我已经说了我能治好他,你相信我。”普赞诚恳地对哭泣的女的说。“你是来养多嘎的那个林普赞吧?”医生对普赞说。“是的。”普赞对医生这样问他不感到奇怪,毕竟这是个小地方,一有风吹草动,全镇人立马知道。“刚才我给你开药时就想问你了。”看着普赞狐疑的脸,医生赶忙补充说:“我看过你在《中医学杂志》上发表的那篇关于蜘蛛香的论文。”普赞听了医生的话,消除了狐疑的他,心里暗暗为自己的那篇论文感到骄傲。“他家如果愿意,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病人病情不好转,我们就得赶紧给他家开转院单了。到时他家不转,就与我们医院无关了。”医生说完,望着普赞微笑着点点头,走出了输液室。女的听到了医生和普赞的对话。虽然她不知道普赞的文章是什么内容,但看到这医生都愿意给普赞时间来医治自己的男人,知道了普赞不是一般人,赶紧说:“我家愿意。”躺在床上的男人也艰难地点点头表示赞同女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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