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到陪都的西药
红河进入了漫长的雨季。桥墩虽然在红河雨季来临之前建好了,但每天的大雨,让施工陷入艰难。工棚漏雨,缺少食物,民工大多生病,工程进展缓慢,大桥的总指挥一筹莫展,天天接到南疆总部责骂的电话。抗战前方,日寇疯狂侵略,中国将士浴血抵抗。雨季终于渐渐消去,大桥也开始架设桥梁了。“你怎么回去了那么长时间?”普天乐终于见到了回国久久不见的阮氏萍。“想我了?”开始普天乐有好感的阮氏萍,拨了一下手里的吉他弦,脸带微笑地说。“你这是明知故问呀。”普天乐有点埋怨地说。“我把枪支送到根据地后,遇上法军扫荡了,要是没有这雨季的掩护,我可能就见不到你了。”阮氏萍深情地解释道。
“德国吞并了捷克,西班牙由亲德的佛朗哥掌权,欧洲的火药味已经很浓了,我看这法国佬还在日夜笙歌。”普天乐带着嘲笑的口吻说。“如果欧洲乱了,抗战会很艰难的。”阮氏萍忧心忡忡地说。“是呀。”说到抗战,普天乐想到了自己的国家正在遭受日寇的蹂躏,神情暗淡了下来。“明天下午,将有一批西药通关送到重庆,陶叔的马帮来驮。”阮氏萍望着红河说。红河边上,大批锡砂和锡锭被运往国外,国际上援助中国的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到中国。“这个,随运输车队走就行了呀。”普天乐不解地说。“这个是送往八路军办事处的。”阮氏萍眼睛仍旧盯着红河说。“哦,这个是海关和军方都要查处的,尤其是西药。”普天乐也担忧地说道。“这次只能看你的了。”阮氏萍眼光从红河上收回,盯着普天乐说。“我尽力就是。”普天乐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
“这是大使馆运往南疆的药品。”普天乐对海关检查官员说道。“好吧。”海关官员听到是大使馆的东西,点头放行。“慢着。”身穿上尉军服的军方检查员伸手拦住要准备上驮架的货。陶叔脸上一丝焦急闪过,老练的他立刻镇定下来,与助手停下手来,望着事态的发展。“怎么?大使馆的东西你也要检查?这有外交豁免权的。”普天乐对上尉军官说道。“你确定这是大使馆的东西?”军官不信地反问道。“看来你不信,我打电话给大使先生。”普天乐做出要打电话的样子,军官没有阻拦,普天乐只好拨通了大使的电话。“大使先生下午好。”普天乐讲起了日语,军官一脸懵逼。“怎么和我飚起了日语了?普。”大使不解地问道。“您不是在学日语吗?我也给你对对话,我的日语快忘光了。”普天乐自微笑着望着一脸懵样的军官,说。“好呀,来来来。”大使高兴地说起了日语。普天乐讲了一会日语,给大使说了再见,一直拿着听筒,听到大使挂断电话的声音后,捂着话筒对军官说:“听到没,大侠先生说了这是运往南疆的药品,希望你们放行。”听不懂的军官只好摆摆手。陶叔见状,赶紧指挥马帮驮上货物迅速离开海关。
听完普天乐的叙述,阮氏萍笑得喘不过气来。“你给大使讲了些什么?”阮氏萍好奇地问普天乐。“我和他讲了今天天气很好,欢迎他到中国来发财。”普天乐笑着对阮氏萍说。“他那日语刚开始学,能听懂这几句很不错了。”普天乐笑着补充道。
一九三九年九月一日,德国突袭波兰,英法对德宣战,第二次世界大战全面爆发。德军横扫欧洲,攻势凌厉。
咖啡馆,大使馆人员在喝咖啡,他们虽然嗅到了火药味,但还是没有感觉到战争的威胁。“希特勒这个疯子!”欧仁大使端着咖啡骂道。“他们怎么不去进攻红色苏联,反道来打我们?”一位大使馆官员不解地说。“他们在报一战的仇呢。”另外一位端着咖啡说。“幸亏你没在欧洲,不然,你可能进了纳粹的犹太集中营。”一位官员对另一位低头喝咖啡的同事说。这位犹太血统的官员划了个十字,说:“主呀,惩罚希特勒这个恶魔吧。” 普天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台上的阮氏萍在边弹边唱“毕业歌”。毕业歌让他想起了任志,想起了敌战区浴血奋战的军民。“阮,来首《马赛曲》吧。”一位官员冲着台上喊道。吉他声音曲调开始变得激昂起来,法国人全体唱起了《马赛曲》。他们的情绪感染了普天乐,普天乐也高声唱了起来。
一九四零年五月一日,大桥胜利合拢。总指挥与欧仁大使出席了大桥合拢庆功仪式,两人剪完彩后,相互拥抱,庆贺大桥胜利合拢。看到大桥合拢,钱英与助手们热烈拥抱,激动得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