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
车子沿着措宁湖边行驶着。远处的雪山仍然被冰雪覆盖着,似乎一切都是静止的。河水在这里放缓脚步,与高山草原汇成广阔的湿地草海。然而,春天的阳光已经开始发挥效力。再过几天,雪山就会从严冬中释放出来。届时,山醒、水醒,万事万物都醒了,就像梦中一夜睡醒了。杨文放慢了车速,与大家分享眼前这美丽的高原景色。“看,黑颈鹤!”坐在副驾位上的齐林用手指头前方,惊喜地喊道。大家顺目望去,不远处的湿地上,一群黑颈鹤在草丛低翔起舞,黑色的身躯与碧水绿草相映成趣。
黑颈鹤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一般都在沼泽地,这样的话对他们来讲是比较安全。黑颈鹤是夏候鸟,从南方飞来后,他们便离群所居,夫妻俩在高原沼泽上觅食繁育后代。他们在互相打招呼,就像人说话一样,两个在接吻时跳舞。他们在交配之前要跳舞,见面的时候,打招呼以后也会跳舞。鹤宝宝长大之前始终会受到父母的关爱和照料。看着那些美丽的黑颈鹤,齐林有点伤感地说:“书上说,黑颈鹤夫妻,如果一方死亡,另一方再不婚嫁,形成孤鹤。所以有一种‘人孤一时,鹤孤一世’之说,不知真假。”三个男人听了齐林的话都默不作声,心里都在赞叹黑颈鹤这种纯洁而神圣的爱情观。半晌,范宝德用哲学家的高语态说:“所以说野生动物用简单甚至是纯净的生命 在慰藉着人们的心灵。”林平也感叹地说道:“我觉得黑颈鹤是一种仙鸟,神鸟,也是一种爱情鸟。” 杨文打了一把方向,也用幽幽的口气说:“林平也伤感了,看来我们得赶紧找到宝藏回家,不然林平会因想普秀而孤独地老去的。”“哈哈哈!”齐林和范宝德听了杨文这有点酸的话,没憋住,大笑了起来。林平让大家一笑,感觉有点委屈,眼睛盯着湿地里的黑颈鹤说:“就是嘛,我又没说错。”“我们还去找上太阳崖的路吗?”杨文问齐林。“这里除了鸟,什么都看不到,去了不一定能碰上人。蒙古大军的行军路离这里远着呢。不去了吧?”齐林商量的口气说。“我倒是想去看看,这里的风景太美了。”范宝德听齐林的口气是不想去了,舍不得这么好的风景。“明年来吧,找到宝藏,我们来痛痛快快地玩玩。”林平也舍不得这么好的风景,但他还是想留在以后带着普秀一起来玩。“把美好留给明年吧,老范。”齐林听出了范宝德舍不得离开这美丽的风景,她也舍不得。可是时间不等人,如果现在去了太阳崖,估计今天就得在这湖边过夜了。杨文听了齐林的话,也咬牙收回了想再看看的心,加快了车速,迅速向前方驶去。
眼看已是正午。杨文看到路标显示不远处将的服务区。“各位,我们在服务站将就点吃中饭吧,出了这个服务区,估计就要跑很长的路了。”杨文建议道。齐林只顾低着头看手中的地图,没吱声。“就怕没好吃的。”林平随声应道。“普秀厨艺好,让你挑三拣四的,出门不比家,将就点吧,啊。”范宝德奚落道。“我就这么随口说说而已,你就拿着我侃。”林平不服气地反驳道。在两个斗嘴的时间里,车子已经到了服务区。三人下车后,杨文赶紧去加油。一路上,他已经养成了只要见到加油站就去加油的习惯。杨文边加油边问加油的藏族姑娘:“卓玛,到兰州的公路怎么走?”“出了服务区右转,上了路后的右边第一个岔路口就是。注意别开过了,因为第二个岔口是去自然保护区的,从那走就绕远了。”加满油,杨文摆好车,进了服务区餐厅。服务区的伙食不算太差,而且品种也还可以,四人吃完午饭,齐林进了服务区小超市,买了些零食和面包。“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李萍买的方便面一包都没吃呢。”杨文吃惊地看着齐林。刚才我看了地图,我们下面这段路不好走,不见村庄,买点做准备。齐林把东西放在车后,林平随手翻了翻:“不错,这么多好吃的,还买了榨菜。”林平拿出一包榨菜,打开吃了起来,范宝德也感觉嘴淡了,也打开一包吃了起来。 齐林还在研究地图,杨文可能是连续几天驾驶,加之才吃过饭,感觉有点发困,精神有点不太集中,没看到第一个岔口已经过了,继续往前开。到了第二个岔口,杨文一把方向进了岔口。走着走着,杨文感觉不对劲了:“这路怎么那么窄?路边的植被那么茂密?”杨文心里有点发毛:“我又走错了?”他赶紧问身边齐林:“齐林,刚才我进的是第一个岔道吗?”“不是呀,是第二个。怎么了?”齐林眼睛离开手中的地图,看着两边的景色问。“糟糕了,我又拐错道了。刚才我问加油的卓玛,她说第一个才是去兰州的岔口。”“那这条路能走吗?”齐林听到杨文又走错了路,心里也着急起来。“卓玛说能走,只是绕多了。”“咳,能走通就行,权当出来看风景。”大条的林平满不在乎地说。“条条道路通兰州,管他的,不走回头路,往前开。”范宝德也毫不担心这路是否能走得通。“得勒,车到山前必有路。”听到大家都没意见,杨文也心宽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路虎车。”齐林也笑着回了一句。路越来越窄,岔道也越来越多。杨文也开糊涂了,见到岔道就往右拐,也没有注意岔道上的汉藏文标识。只见路边树木森森,树木上挂满了松萝。不知走了多久,大家正快乐着呢,杨文一脚刹车,大家一个前仰。“这条路我走过的,怎么又绕回来了?”看到前面几个岔口,岔口上都挂着路牌,大家下了车,一齐走到那些路牌上看。只见几条岔口上的汉藏文路牌上分别写着:“野牛沟”、“黑熊沟”、“岩羊沟”、“大猫沟”。“大作家,你肯定你来过?”范宝德有点怀疑地问。“唉,不敢肯定呀,我是路盲。”杨文听了老范的发问,自己也不敢肯定了。“应没来过的,你看。”齐林边说边用手指着前面的路说。三个男人顺手指方向看去,原来再往前十来米,就已经完全是山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