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深渊(二)

  “师傅,这个不能对我妈讲,我买都买了,你要对她讲了,她会着急的。”钱家福知道师傅很爱母亲,只要说母亲会着急,他就不会对母亲讲了。果然,听完钱家福的话,“好嘛。不讲就不讲。不过,你以后不能再弄这些东西了。你花多少钱买的?我这里还有点钱,我给你打去,千万别借钱买这些东西。”师傅电话里告诫他。“咳,师傅,咱不差钱,咱本门的功夫,就像岳飞当年所说的,学了就是要货与帝王家,要建功立业,发财致富的。”钱家福听到师傅不问母亲,还要打钱来给自己,一高兴,口风吹大了。“什么!你居然用本门功夫去得到金牌?快告诉我怎么回事?”师傅听到钱家福得意的话,本来就感觉不对的他,立马更警觉起来了。他对疤三一伙的为人多少有些了解,看到钱家福在如春时与他们打得火热,现在又听到钱家福这么说,心里的疑团更大了。“没,没什么。”钱家福发觉自己话说漏了,支支吾吾不言语。“你不会是偷的吧?孩子,咱们学功夫要用在正道上。不能用来做坏事,不能用来发不义之财呀。”师傅电话里焦急地说。听到师傅电话里的“偷”字,钱家福心里慌乱起来,师傅后面的话他没有听见,内心只在责怪自己,不应说漏嘴,更不应告诉师傅他得到金牌的事。钱家福心虚地辩解道:“没那回事,师傅。”罗鹰鸣听着钱家福中气不足的辩解,感觉爱徒真有问题了。他不好再追问,想了想,说:“你不是要我找人看金牌上的符号吗?你发图片来我找找看。”钱家福一听师傅愿意帮他找破解符号的人,高兴得赶紧说:“谢谢师傅。谢谢师傅。”接到图片,看着十分精美的令牌,罗鹰鸣心里十分沉重.他打小生活在江湖,这样的东西见得多去了。这东西,少个三四十万,肯定是买不到的。“这孩子可能真干了不该干的事了。也难怪,本门的功夫大多是些飞檐走壁,鸡鸣狗盗的伎俩,持技者只要心术不正,往往就会用来危害社会。他把当今社会当成古时,把自己当侠客了,唉,都是我没教育好他。要是他出事,我可是千古罪人了。”罗鹰鸣心里悲慽地想到。焦急之下,他打通了钱家福的电话:“孩子,说老实话,这东西你是怎么弄到手的?”“买的。”钱家福支支吾吾地说。“多少钱买的?”“二三千块钱。”“胡说!少了三四十万,没人会卖给你。快说,你从哪里盗的!”罗鹰鸣听到钱家福居然还不说实话,心里一急,在电话里高声喝斥起来。从来没听过师傅这样大声喝斥的钱家福,吓得差点没把电话丢掉。“师傅,我,我,我……”盗窃金牌后的恐惧,在师傅的喝斥下一下子冒了起来,他一下子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孩子,我们去自首吧,啊,公安会从轻发落我们的。”证实了爱徒当了窃贼,罗鹰鸣老泪纵横。他知道,现在能救爱徒的,就只能是赶紧劝他去自首了。“师傅,你让我想想。”钱家福听到师傅让他去自首,心里慌极了。“孩子,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诉我。”罗鹰鸣感觉不能太逼钱家福,只好柔声劝道。挂断电话,钱家福心里慌极了。他现在去自首,那肯定是坦白从宽,牢底做穿了,搞不好还要掉脑袋。盗窃文物,都是重罪。光凭天海寺那事,公安知道了,自己就可以去啃草皮去了。怎么办?如果不去自首,师傅肯定不会甘休的,这样一天催我自首,搞不好还要来到南当劝我,公安迟早知道了。想到自己要坐牢,砍脑袋的情景,钱家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原地打起转来。他现在好比一只落在水里的蚂蚁,拚命在水里挣扎,幻想着能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做了师傅!师傅老了,我还年轻,让他代我去死!他让我去自首,我就让他代我去见老天爷去。”钱家福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歹念,脸上的肌肉跳动起来。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疤三的电话。“老大,有什么好事吗?”远在如春的疤三说。“疤三,红旗养老院有一叫罗鹰鸣的老头,他天天下午都要在养老院旁边郊区公路跑步,你给我做了他。”“为什么?老大。他不是你亲戚吗?你别开玩笑。”疤三吃惊地说。“我是认真的!他知道我们有金牌的事了,要告公安。如果让公安知道了,你我的富贵就没有了。”钱家福着急地说。“那,也不能要他的老命呀,查出来了,你我就可要进局子了。”疤三不愿意地说。“不做掉老头,蒙古大军的藏宝就没了。”“唔,老大,这事我再想想。”听到疤三不愿意为他杀人,钱家福着急了,要是疤三在跟前,他肯定会给不听使唤的疤三一顿胖揍。“你帮我做掉老头,我给你十万。找到蒙古大军的藏宝,你我弟兄,五五分成。到时弄个毛子的护照,跑到毛子那边,吃香的,喝辣的。”“行,成交,老大。”听到十万和将来能分一半宝藏的话,疤三心动了,答应了钱家福的事。与疤三通完电话,钱家福慌乱的心里渐渐冷静了许多,但心里还是对交待疤三的事放心不下,生怕疤三反悔。他心里明白,如果疤三反悔或者没能做掉师傅,他也就完了。他可不想这样轻易地就让公安抓住,丢进牢里,甚至砍了脑壳。他想做件轰轰烈烈的大事,过过那种大称分金,大碗吃肉的日子呢;盼望着找到蒙古大军埋藏的宝藏,让天下人都知道他钱家福。
  猫头鹰是一种肉食动物。中国民间传说猫头鹰是一种很恐怖的鸟。蛋中的猫头鹰被母亲孵化后,在母亲的精心照看下渐渐长大。然而当它羽毛丰满,能独立生活时,小猫头鹰却吃了辛辛苦苦喂养它的娘。有时,人这种高等动物的行为,和这种扁毛畜牲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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