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对峙
三人出窗跃上屋顶,发现楼上楼下都围满了人,带着人也不好突围,三人下了地,等了一小会。
杜成忍这才现身,走到最前方,先看了吴瑶花情况,他神色淡定,看不出在想什么。是疑惑吴瑶花没有毒发,还是端详她知道了多少,还有没有回旋余地?
“江公子大驾光临关岭,怎么不上门拜会,反而背地里劫了我的未婚妻?这究竟是何意?”
江忘忧没有接话,他扫视周围,明眼里尽是吴家人,没发现其他来看热闹的。
木有栖放了吴瑶花下地,道:“杜公子高义,不妨听听你未婚妻怎么说?”
吴瑶花还没来得及收整情绪,此时怒从心起,红着眼喝道:“杜成忍,你给我说清楚,我叔叔是不是你害的?”
杜成忍看着很无奈,叹了口气道:“瑶花,你听谁胡说了什么,还是有什么苦衷?咱们吴家的仇人是谁你忘了吗?”
他言下之意,吴瑶花要么是受了江忘忧蛊惑,要么是被威胁了。
“杜公子这话可有些武断,吴大小姐刚吃了江家的清心丹,现在神思清楚得很。”木有栖先搭了腔。
“杜成忍,我再问你,桃儿呢?让她出来说话!”吴瑶花急欲同他对质。若是吴家的弟子肯站在她这边,重新拿回家业也不是不可能,当然,她需要靠身边这位仇人的帮助。
杜成忍看了看她身旁两人,委婉道:“瑶花,先跟我回去,我们自家人关起门慢慢说。”
“有什么不可对人言?”
“毕竟是我们的家务事,而且,我怕你承受不住。”杜成忍看她执意要听,才接着说,“今晚,有弟子发现,桃儿想加害师叔,我审问了两句,才知道她竟然对吴家怀有恨意,还说你也逃不过。我赶紧去看你,就发现你不见了,这才派人来寻你。”
“敢问杜公子,是如何寻到吴小姐的呢?”木有栖笑着追问道。
“还未请教,这位公子是?”
木有栖做完自我介绍,杜成忍说出了编好的理由,说是弟子发现了他们的行踪。
吴瑶花又不真是个傻子,以江忘忧和那人的身法,吴家的弟子能追踪他们的去向才怪。她的包袱是桃儿收的,现在杜成忍找来了,若不是桃儿报的信,才奇了怪了。
“那你把桃儿带来,我当面问过她,再行决定是否同你回去。”吴瑶花难得聪明一回,使了一个以退为进,先安抚住杜成忍,把人证叫来再说。
杜成忍叹了口气道:“桃儿以为她大仇已经得报,刚才说完那些,就自行了断了。”
吴瑶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血直往脑子里冲:“你说怕我承受不住,还有什么,我叔叔…也出事了,是吗?”
杜成忍一脸悲痛地点了头:“弟子发现得迟了,我又在外院,进去救时已然来不及。”
江忘忧认真打量了这位杜公子,他长得虽不算俊朗,至少很周正。不曾想他年纪轻轻,竟如此心狠手辣,不过个多时辰,杀人灭口做了个干干净净。可惜了那位桃儿姑娘,如吴姑娘一般识人不明,命丧于此。
木有栖顺手稍微扶住了吴瑶花,问道:“杜公子,吴小姐痛失至亲,是否可以暂缓婚事?”
“请柬发了多时,朋友们也都到了,如何再推?”杜成忍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
“我要悔婚!”吴瑶花借力站稳,铿锵有力答道。
四周围着的弟子们仍是一片静默,连个讨论好奇的都没有,江忘忧感觉今晚悬了。
“若是吴姑娘要悔婚,杜公子是否留她不得了?今晚在这里灭口后,明日便放出风去,说是我杀了吴姑娘?若是她肯回去,杜公子仍然照旧成婚,待婚后再将她灭口?”
“江公子好生厉害,分明是你挟持了瑶花,我投鼠忌器,却说得仿佛是我占主动一般?”
“各位吴家的兄弟,现在是只认这位杜公子了是吗?你们可得想清楚了,以杜公子的实力,对战江公子可有分毫胜算?少不得又是你们出头在前,他捡便宜在后,你们就不惜命吗?”木有栖劝了一句逐渐缩小包围圈的众人。
“吴姑娘,你想去哪?”江忘忧转头问了句。
现今看来,吴家已被杜成忍收服,现有弟子中愿意听命于这位小姑娘的怕是寥寥可数,也无从分辨。吴瑶花想夺回吴家恐怕绝无可能了,现在的吴家已经名存实亡。
吴瑶花很想去死,她想立刻消失,她觉得自己简直愚蠢至极。
“看来,江公子今晚是一定要跟我过不去?”
木有栖一瞬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若是动起手来,只靠他二人,为了求生只好大开杀戒了,他并不想走到这一步。
江忘忧摇了头:“杜公子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若你肯放吴姑娘平安离去,我可以当作今夜什么都没发生。”
杜成忍愣了下,他快速权衡着利弊。虽吴瑶花离开或许会四处宣扬他的卑劣,但不用跟江家结仇,倒是可以抵消掉这些口头上的小小污蔑,反正口说无凭。
再者,江忘忧有多厉害他很清楚,灭口基本没可能,也不可取;他若伤了这位江公子,以他现在的实力,恐怕都不需要等到江家动手,周围刚受过江家大恩的门派就会围攻他至死。
“江公子当真?”
“我会带吴姑娘去一个不会妨碍到你的地方,将来她是否回来找你报仇,我就管不着了。”江忘忧并不爱管闲事,这件事他帮到这里已经仁至义尽。
吴瑶花呆呆看着他,脑子里闹哄哄的同时,有一个想法却很清晰:江忘忧当真聪慧过人,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能提出这种最优的解决方法,不像她,总是毫无主意……
次日,三人便到了君山五华盟境内。陈铜派了儿子陈耀去关岭观礼,还未收到他的消息,听闻江忘忧带着吴瑶花入境,便差了陈津去了解情况。
新秀大会时,陈津和江忘忧有过交情,他接待了一下三人以尽地主之谊,在餐桌上问了情形。
江忘忧依旧是寡言少语,吴瑶花咬牙切齿说了杜成忍的阴谋诡计和卑鄙无耻,木有栖简单补充了几句。
“吴姑娘所言,可有证据?”陈津最惊讶的是,她竟然能与江忘忧心平气和地同行。
“我就是人证,他现在已经鸠占鹊巢,还要什么证据?”
陈津默默喝了一口酒,看看另两人,没有再谈此事,改口道:“不知江公子要带吴姑娘去哪?”
江忘忧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话,他不认为有必要回答他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