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改变
这一晚,他们在鼎食居与另一拨人会合,共进晚饭。
“方公子还是没有应约?”江忘忧没想到方友道如此固执。
方袅袅接了话道:“哥哥一门心思练功,有些魔怔,劳江哥哥挂心了。”
“一味苦练未必好,今晚我去约他。怀明,你明天约上宁远兄和眠姐。”他说时看了关珀璧一眼,对方点了个头。
“忘忧哥哥,我明天想同你一起出来玩。”段敏如忍不住道。
苏青荷闻言,接话说:“江公子,那明日我便不来凑热闹了,你们自便。”
江忘忧没有强求,只是如此一来,若他当真约到方友道,他们这一行人便成了五男三女,未免有些不均衡。
他在脑海中思索一番,才发现除了何美华,他再不认识其他女子了。
当晚回去后,江忘畴难得来找了他。
“我方才送方姑娘回去,她私下同我说,她哥哥似乎对关姐姐有些好感,她怕你介意,托我转告你。”
江忘忧现在估计他稍后能约到方友道了,简单安抚道:“不妨事。”
“哥,这事我一直想问你,家中并不赞同你与关姐姐的婚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些都是大人操心的事,你顾好方姑娘就行。”江忘忧不想与他多说。
江忘畴却不肯罢休:“我和方姑娘的事,便是哥哥促成,如何你的婚事,我过问不得?”
“哥哥自有计较,那你说说你的想法?”
江忘畴皱皱眉,道:“若是在关姐姐和段姑娘中选,我肯定选关姐姐,但你俩毕竟是表亲,我觉得苏姑娘也不错,哥哥你怎么想?”
“感情之事,讲求你情我愿,强求不得。你和方姑娘相处如何?”江忘忧转移了话题。
江忘畴小脸微红,低声道:“她很好。”
“那就好。”江忘忧放了心。他家这个弟弟内向胆怯又木讷,若非方姑娘那样温柔乖巧的性子,怕是他很难处得来。
眠姐也是如此,都说她性子很像他那位素未蒙面的姑姑,想来关兄定是心仪,便是他那位舅舅,估计也会很喜欢这个“儿媳”。
至于他家那位三伯母,若听说眠姐能嫁入关家,还是关家嫡长子,怕是放心得不行。毕竟,招赘入江家,如何能挑到比江家更好的人家?
倒是忘言的性子,他看只有他那位知交合得来,但那位好友已言明不喜欢太过活泼的女子,他其实并不那么想促成此事。
江忘忧果然约到了方友道,隔天还抽空跟君卿说了两句。
岳明阳很惊讶,他对方友道不熟,没想到江忘忧待他如此好,竟让关若尘陪了他一路。
木有栖见怪不怪,他唯一纳闷的是,他家表哥竟然眼光还不错,看上了关姑娘。
段敏如一直黏着忘忧,段立自然不肯走开,木有栖拉了岳明阳走开,同江忘言一道。
木有栖觉得江姑娘对这货还是有意思的,若能促成此事,他和忘忧都能宽心。再说了,若能和江家成了亲家,这货之前一直念叨江家收了他的聘礼,也算是两不相欠。
如他所想,江忘言对岳明阳有些好奇,问了他一些诗文解读,喜好的传奇话本之类的。
木有栖纯旁听,和他很有同感,他感觉忘忧估计也喜欢这些。
“难怪你们能跟江忘忧做朋友,还真有些类似。”江忘言如此作结,语气有些不悦。
“你总直呼你哥的姓名吗?”岳明阳同样不太高兴。
江忘言勾唇一笑:“我们打小一起习文,他什么都好,又招人喜欢。江忘畴、江忘心,一天到晚黏着他喊哥哥,我若是不叫他名字,他都看不见我。”
“想来你为此没少受罚?”木有栖怕他俩吵起来,插了一句。
江忘言笑着点点头:“毕竟人家是江家未来的宗主,小女子对他不敬,怎么能轻饶?”
“江姑娘果然是女中豪杰,就冲你这倔脾气,在下钦佩不已。”
“这可能是我们家特有的傻气,江忘忧就不这样。”
木有栖不这么想,接话道:“我看江兄除了江小公子,最宠的就是你。”
江忘言得意地点头:“我是他唯一的妹妹,江家的男子素来如此。”
“江姑娘倒是明白人,那总跟你哥闹腾,是嫌他太闷了?”木有栖转了思路,他开始还真以为江忘言不喜欢她哥。
江忘言勾唇一笑,道:“木公子果然聪明。可惜我折腾了十几年都没成功的事,反倒被一个姓莫的公子,在几天内完成了。”
岳明阳闻言呆了下,问道:“若是这位莫公子还在世,你打算如何谢他?”
江忘言看他一眼,没有隐瞒,直言道:“最初父亲传信回来,说让家中准备为我尽快完婚,我还以为那位莫公子肯定是个跟江忘忧一样闷的呆子。我连逃婚都准备好了,谁曾想他命不好,比江忘忧还要惨,不但家道中落,还英年早逝。”
岳明阳瞟了木有栖一眼,看到他一脸苦笑。
“若他还活着,江姑娘现在愿意嫁他吗?”
木有栖感觉他要掉坑里了,这货这是非把他推下去不可。
“若他愿意,倒不如入赘江家,眠姐现在要外嫁,他又一无所有,来江家还能给江忘忧帮帮忙。”江忘言直言不讳。
岳明阳勾唇拐了下身旁的人:“木兄怎么看?”
木有栖抬手按了按眉心,江忘言所说,大概就是那日江家二叔的意思。他成了亲,江家会庇护他,但他不能再缠着忘忧,这个逻辑他到现在也没想通。
“江姑娘为了哥哥愿意屈尊下嫁,我看莫公子有自知之明,必不愿委屈了江姑娘。”
“这世上能为江忘忧解忧的人,定是世间少有的奇男子,如何谈得上委屈?”江忘言收敛笑容,认真道。
木有栖没想到她对自己评价如此高,干笑道:“江姑娘可能过誉了,那位莫公子哪有那般出众。”
江忘言看了看他二人,摇头道:“那是你们不知道,江忘忧曾经是个多么无趣的人。若非有那位莫公子珠玉在前,你俩想同他交朋友,怕是少则三年五载,多则十年八载。”
木有栖不知道她此言是否可信,他记得,他跟忘忧交好,好像只花了三天。或者该说,从一开始,忘忧就对他格外宽容,格外优待。
“江姑娘此话太绝对了,江兄说不定更早之前,就有更交好的朋友呢?”岳明阳此话自然是暗指自己,他可是十四岁就与忘忧成为了生死之交。
“那你们可以自己去问江忘忧,若是能救回他这个朋友,他是不是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江忘言没有赘言,她当初怀疑过江忘畴的话,后来经过半年观察,她不得不认同,莫无妄的死对江忘忧影响巨大。
自从那件事后,江忘忧整个人都变了,他不再像个提线的傀儡木偶一般,行尸走肉地活着。也是从那之后,江忘言才发现,她一直针对这个别人眼中完美无缺的哥哥,便是希望他如现在这般,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