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 去争
“……”莫无妄头都要大了，他哪里表现出对这件事的遗憾了吗？
白烈英在一旁欲言又止后，终于弱弱地开了口：“父亲，师兄可能有喜欢的人了，回来的路上，顾少主提起他姐姐想嫁给师兄，师兄都拒绝了。”关家要招赘怕也是因为关姑娘看上师兄了，原先并没有这样说过。
白盛武闻言拍了下额头：“是我傻了，无妄你看上的是哪家的姑娘？若非江家那种人家，你不嫌弃的话，我来为你筹备聘礼，早日把亲事定下来，如何？”
莫无妄没料到他会比忘忧更早被追问婚事，喉咙里发出两个咕噜声后，他开口道：“白叔叔，我没打算重振莫家，但这次来，是打算将莫家剑法教给您的，若您愿意接受。至于我的婚事，我现在还没想这些，您不用替我多操心了。”
“师兄你喜欢的人在关外？苗寨那边吗？”白烈英上赶子添乱。
莫无妄果断摇了头：“白叔叔，这个事再说，我先把剑法跟您说一说吧？”
白盛武看他有些排斥，想着下回私下再问他，于是先听了他所说。至于小主人说他不想重振莫家一事，他也打算之后认真跟他好好说一说。
莫无妄在心因堂待了一个多月，期间无数次跟白盛武深谈，最终他都不愿改口，把老人家弄得又气又急。他自己也待不住，好容易感觉白烈英差不多学会了，他赶紧就跑掉了，说要回苗寨看师叔。
他回去时还是先去了趟玄苍宫，一个给顾尹昭报个信，另一个也想问问忘忧那边的消息。云家的联姻之事大概率不会成，但他还是想有个确切答案。
顾尹昭没有隐瞒，但在他临走时补了句：“你若下次再来，我就当你答应了和我姐的亲事，可以吗？”
“我若有个姐姐，绝不会把她许给你。”莫无妄就这么回了他。
“你不是没有吗？况且放眼望去，这江湖上还有几个比得过你，又没有成亲的？”顾尹昭说了句实话。
对于他这么抬举自己，莫无妄只是叹了口气，回道：“你若当真觉得我比你好，就别再缠着忘忧了，成吗？”
“不可能，对待忘忧，我明显比你更好。”顾尹昭这一点还是不肯相让的。
莫无妄跟他吵不过，回苗寨路上磨蹭了几日，怕师叔也替他张罗了谁家的姑娘。
严明月倒没有这么多事，看他在年前到家，还挺惊喜：“今年陪我过年？”
“是，往年都没给您拜年，今年一次补足。”
“那倒不必，今年恰好那姓乌的说要过来一起团年，有你在热闹些。”
“那位乌姑娘不会也要来吧？”
严明月点个头：“人家才看不上你呢，依你看，尹昭会妥协吗？”
莫无妄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那你可得加把劲，别老磨磨蹭蹭的，他本就比你有冲劲。到时候他若成了事，指不定隔壁要跟玄苍宫开战的，你让我站哪边？”
莫无妄哑然了片刻，师叔这个论调，他有些迷了：“您是说，他真有可能……我也有可能？”
“无妄，这世上的事，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你若当真想要，就大胆勇敢去争，没什么输不起的。”严明月本来不想鼓励他，但看孩子总是止步不前，她又很着急，“没什么比悔不当初更叫人难受的，既然如此，做了再说。”
莫无妄很受鼓舞，立刻问道：“师叔，您知道玄苍宫在虎口附近的探子吗？或者，肖老前辈的通信方式？我希望能知晓江家和江湖上的一些大事。”
“小菜一碟。”严明月没做这个事，不代表她做不到。
“多谢师叔。”莫无妄脸上笑容立刻更灿烂了。
为了他这个发自真心的笑，值了吧。严明月摸摸孩子的头，没再多说。
这年的江家很平静，虽然因为他们回绝了云家的联姻，在江湖上有些微词，但这到底是江家的私事，谁也管不着。
年后一开春，顾尹昭就主动来信，说他有空，不日将来江家做客。
顾尹昭上江家拜了个晚年，这事倒没引起太多人抨击，毕竟有了上一回，他们接受了他与江家来往一事。至少，他不会在金陵用毒或惹事，你不去招他，他似乎也不会主动招你。这算是成了江湖人的共识，于是没什么上门来闹事的。
顾尹昭也识趣，只在江家短暂留了两日，第三日就带了江忘言离开。这次陪他来的还是徐暮青，带个姑娘家上路，他感觉心很累。
他们第一站要去淮水，这次江忘忧没有阻拦。他虽然担心，但他没有立场劝阻，上次他本来是真打算以身代之。
出金陵后，他们就骑马而行，徐暮青很震惊，江家姑娘竟然会骑马？接下来他没了最初的担心，这位江小姐压根没有大家闺秀的各种臭毛病。
江忘言这是第一回离家外出，还能跑一趟淮水，她感觉触目所及都是新鲜感，许多书中才见到的风光，这次都被验证或被打假了。
徐暮青则发现这位小姐和他想象中很不一样，她虽然会问自家少主一些事，但并不会缠着他，若少主不答，她就会转而问他。
而且，这一路下来，江小姐对什么都感兴趣都好奇，并没有把太多精力放在少主身上。
直到抵达淮水，少主约了隔日的对战，江小姐依旧平静淡定，似乎不怎么担心。
徐暮青过于好奇，忍不住就问了她。
“这是他想做的事，我帮不上忙，至少不能给他添乱。再说，关宗主不至于杀他，他自己选的路，我们能做的只是替他准备好伤药吧？”江忘言浅笑着答道。
徐暮青不自觉看呆了，他头回理解了少主为何那么痴迷江宗主，江家的姑娘都如此有魅力，更不提江宗主了。江姑娘看待事情明澈，处事又冷静周全。更何况，江家人都长得过于好看了，他这个没什么辨别能力的人，都看得出他们的美。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江忘言感觉她快撑不住了，眼泪都在往上涌。她虽是那么说，但心里如何不担心？明知顾尹昭打不过关宗主，光是猜测他会伤得有多重，就够难受的了。可这是他自己要做的事，她不能去阻止他，只能忍耐和担忧。
徐暮青摇摇头，看出了她的真心，不自觉安慰道：“放心吧，少主不会有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