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 旧识
柳如仙沐浴过后，换了一身轻薄飘逸的衣裳，回到了自己经常夜宿的卧室。
推开门，莫无妄还站在房中，与她离开时并无差异。但他脸上的神色完全不同了，没再刻意伪装农家儿郎。
“相公，还没宽衣吗？是等着我来替你脱？”她说着婀娜多姿地扭动着腰肢，往男子走过去。
莫无妄发现她打着赤脚，腿上完全就是不着一物，不自觉感觉热流往鼻子里涌，他稍微压了压。说实话，在女人方面，他当真没顾尹昭有见识。
“你最好站住别动。”
“我若不听，你待如何？”柳如仙这么说着，迈出右腿摆了个很妩媚的姿势。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莫无妄收整心绪，忘忧还在等他，被个女人挑逗到绝非他该做的事。
“哦，你打算对我动手？往哪里下手？”柳如仙张开双臂，她身上当真没遮住太多地方。
莫无妄能忍着不转身，已是极限。毕竟对方等的可能就是他这个破绽，万一他这里出了纰漏，还不晓得之后要怎么收场。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你最好别尝试。”尽管如此说，他的确无从下手。
“金陵江家不是世家公子的典范吗？江公子过谦了吧？”柳如仙站起身又上前一步。
莫无妄这才晓得她误会了什么，哈哈大笑道：“我感谢你夸我，但恐怕江家不肯认我这样的人做他们家的公子。”
柳如仙这才愣了下：“你不是江忘忧？”
她去打探过，普遍都知道的消息她都打听出来了。顾家只剩个姐姐，是不可能来关内冒险的，她压根想不到除了江家公子，还有谁会来救江忘言？而在她听到的所有述说中，都说江忘忧是个当世无双的翩翩佳公子，眼前人分明就很符合。
莫无妄从容多了，发现对方预计错误，他少了很多顾虑。他勾唇笑道：“自然不是，我哪里比得了忘忧。”
“那你是谁？你吃了我的媚骨，为何毫无反应？”柳如仙刚才其实就有这个怀疑，她还以为是江家公子的自制力过强，才会暂时忍住了。
“是说酒里的那种烈性媚药？”莫无妄笑得自在，“即便乌寨主不给我宝德珠，这种程度的毒，我自己也能解。柳姑娘以为我不懂毒，才会拿这种东西糊弄我吗？”
“宝德珠？乌寨主？”柳如仙瞬间伸手，隔空取了一旁屏风上挂着的衣裳，快速把自己包裹了起来，“他是白黎族人吗？”
对方说出了她的身份，提到的这个人与她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合了。
这人是乌寨主的旧相识？关系似乎匪浅。莫无妄稍微纳闷，收了笑容点头道：“乌苏木里拉？”
柳如仙听到这个名字，眼眶有些发红，穿好衣裳冷声问道：“你究竟是谁？你并不像外族人。”
莫无妄轻轻点头道：“土生土长中原人士，您是乌寨主的什么人呢？”
“他什么都没说，就把宝德珠给了你？”柳如仙瞪大了眼，她看眼前人或许都不知道，宝德珠是何等宝物？
莫无妄想听故事，故意激了一句：“乌寨主想和我师叔在一起，眼也不眨就给了我，怎么这东西很珍稀吗？”
“你师叔是谁？！”柳如仙急着问道。
看来乌寨主自己就是当事人，眼前人执迷的对象似乎就是他，莫无妄这下三缄其口了，只说道：“柳姑娘想知道，到时候随白黎寨的人回去见乌寨主，自然一清二楚。”
“小子，你当真以为你擒得住我？还有你那师叔也是使毒的吗，把你教的如此狂妄？若非你带着宝德珠，如何会不中我的毒？”
莫无妄一听就懂了，看来对方还下了压箱底的至毒来确保万无一失，这个他真没发现，看来乌寨主还是做了点好事。他决定去信给师叔拆穿他的同时，也感谢下他。
“看来乌寨主当真很喜欢师叔，否则不会把这种宝物拱手相送。”莫无妄又激了对方一句。他自然是扯谎，乌寨主不过是借他一用，要归还的，毕竟是别人的至宝。
“听你鬼扯！”柳如仙听不下去，不再与他多说，干脆恼羞成怒动起手来。
莫无妄快速抽出阿细，交手不过十来个回合，柳如仙就想跑了。
她哪想得到，这年轻人不过二十出头年纪，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一把软剑更是使得收放自如，炉火纯青。
莫无妄可不打算放跑她，听到对方叫人，本来还担心人数过多，让她溜掉，没想到并没有多少来援的人，不过三五个冲进来的。
“怎么回事？”她可是安排好才进来的。
“夫人，不知为何，一队和二队都不应召，牢房那边的人也没来援，好像还有人冲进来了……”来人语无伦次说了一堆。
柳如仙眉头紧皱，当先冲了出去院子里。
莫无妄这倒没有拦她，只是紧紧跟了上去。一直在她卧房里也不是个事。
出去才听到各处都很喧闹，四处火光冲天，似乎有不少人在各处奔走。
不晓得忘忧救人出来没？莫无妄分了个神，耳边听到一句尾音。
“那女子当真是你妻子吗？”柳如仙说着，人已经往那个方向快速飞身而去。
莫无妄惊呆了，此时此刻，她是觉得跑不掉，所以想最后做点两败俱伤的事吗？虽然忘忧不会打不过这个女人，可若是她从远处使毒或下蛊，忘忧未必防得了。
因而他不敢松懈，一路追上去，想半路截停她，却总是差了一臂的距离。柳如仙的轻功倒比她的武功好出许多，估计就是为了逃命练的。
他们行出不远，竟遇上了带着一行女子的江忘忧，他们似乎正在往宅子外移动。
“忘忧！小心！”莫无妄这一刻后悔了，还不如把宝珠给忘忧带着，这女人身上带的毒，蒂蝴花、清心丹甚至晶彩怕是都无效。
江忘忧早感觉有人飞掠而来，此时先让众人散开蹲下躲藏后，才转身跃起，避过了柳如仙的第一波攻击。对方明显是冲着他的脸来的，泼过来的不知是何物，味道很刺鼻。
“哥！”江忘言没忍住，冒头叫了一声。
柳如仙这才傻住落了地，看着灵敏躲开的“女子”，半晌才吐出一句：“你是江忘忧？”
江忘忧点了个头，换回声音道：“实在是前辈扣了我家妹妹，才会出此下策，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