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离家出走
楚承安不敢置信一向疼她宠她的爹爹居然打了她。
对着镜子抚摸那半边高高肿起印着五指山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不由地越想越生气,把账都算在素未谋面的钟直身上,等见了他一定要一笔笔的和他讨算。
门外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不看也知道是爹爹,她生气的倒床上蒙头和衣而卧。
楚问天,在门外的梨树下驻立了一会,才上前叩门。
“安儿,爹爹知道你生气。爹爹也是气糊涂了,爹下手重了,现在怎样了。这个是药水,涂过之后就不会火辣了。还有......”。
他犹豫了一下,接着道:“那个玉佩爹爹也一起放托盘了,那是爹和你娘的定情信物,是娘留给你的东西,你要收好。还有.....要记得上药。"最后一句话说得低声下气,只求女儿不要生他的气。
楚问天把托盘小心的放在门口,等了约莫一刻钟,也没人开门,才转身离去。
他喃喃自语,似嘲讽又似满足:“当年的雄心壮志的楚问天曾何在,你是既当爹又当妈的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孩子拉扯大,大了就不由爹了。”
楚承安躺床上睡了一会,脸依旧发烫,更担心的是爹爹又提到那玉佩,看来他心意已定,她是如何也睡不着了。
只有半年的时间了,得想个法子。让父亲改变心意是不可能,那该怎么办?
咬着指头想了半天,突然脑袋灵光一闪。离家出走,几个字闪现在她的脑海。
再过三天就是娘的忌日,爹爹每年的这几天都不会允许别人打扰,正是她出走的好时机。
她打算去长仙谷找醉书画,让他师父逍遥子来提亲。
逍遥子和爹是至交,想必他的话会听的。再说她与醉书画打小认识,知根知底,各方面都很匹配。
随后又自顾地摇头,不对,如果直接去长仙谷,只怕还没到就被爹爹给逮回来。
想来想去,还是应该先去河阳城的驿路镖局找钟直解除婚约。
这样一个方向是往西,一个是往北。先留书给爹爹说去长仙谷,等到爹爹赶到长仙谷,发现她不在,再折回找到她的时候,婚约就已经解除了。
对,就这样办。想出办法后,高兴的在床上踢脚打滚。
不料,乐极生悲,不小心碰到了红肿的脸。
本来赌气不上药的,现在想着要离开白沙洲,还是应该养好伤,总不能顶着个五指山出去。
接着两天承安都待在碧暖阁里,楚问天来过几次,她都以破相为由不肯相见。
楚问天看她也安生,没折腾什么事情来。终于落下了一口气,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父女间哪有什么隔夜愁。
于是第三天就放心地去梨花冢陪她过世的妻子去了。
每年的这个梨花开得最绚烂的时候,他都会在梨花冢内静静的待上三五日,不许任何人打扰。
他在梨花冢内造了一个地下室,里面都用大理石铺就的。
里面放置的都是他夫人生前的物品,有乐器,有武器,有服装,甚至有一起读过的书卷,写过的诗词,画过的画卷,他都如珍宝一样的爱惜。只要在这里,就还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好似曾为离开。
白沙洲方圆也还算辽阔,共约上千户人家,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当地的原著民。还有很多是追随楚问天,以及避世隐居的,犯事躲避朝廷的人,总之这里是个藏龙卧虎之地,三分之一的人都不简单。
大家都以楚问天马首是瞻,在这个白沙洲里,说楚问天是这里的皇帝,也不假。那么她楚承安就是这里的尊贵的公主,也确实如此。
因为白沙洲虽然避世,但是还是需要与外界交流,交换物资的。
每个月都会有几次物资从这里运送出去,然后换成需要的东西从外面运送进来。
楚承安想要在白沙河边安排一条船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也给她离家出走创造了绝好的机会。
一切打点好后,准备出发。
临走前瞧见托盘的鸳鸯龙配,还是把它别在身上。这些年一直挂着,也习惯了,就像娘亲在身边一样。犹豫了再三,还是收包裹里了。
又细想了一下,又往包裹里面带些银子,继而又想到,侠女在外面闯荡还应该要个防身的武器,于是又把十岁生日那天爹爹赠给她的红玉宝剑给带上。
她趁着船还没有出发,就躲到了货物仓里。
日落黄昏的时候船就会发出,翌日卯时将会抵达达州。白天伙计就进行买卖交换,休息一晚,然后再返回洲里。
楚承安就这样在一摇一晃的船中长长的睡了一觉,一觉后她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的旅程。
当有人回禀承安失踪时,楚问天还在靠着回忆在那里磨墨做画,而距离发现的时间已经是一晚又一上午了。
楚问天抚着妻子的棺木长长的吁口气:“颜儿,我们的承安骄纵任性。容貌,才情都像你,唯独这个倔脾气像我。她说你在世的时候也不会为难她,我也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否正确。醉书画那个孩子,你见过的,小小年纪就相当出色,我也有几分赏识。要不是先有婚约,我倒是有意选这个小子做我的女婿。”
楚问天缓缓地说着,就好像妻子还在一样的陪着她聊天。
“颜儿有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我要去寻我们安儿去。她虽然有几分无武艺在身,却没有任何经验,哪里知道江湖险恶,人心复杂。泛泛之辈自然不是她对手,碰到高手就只能吃亏。”
絮叨一阵后,他小心翼翼地卷好画卷,吹熄了蜡烛,检查一切正常后才闭上墓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