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棋逢对手
皇宫从来就是与权利,江山,美人分不开来的。
有多少丰功伟绩,便有多少个故事。有多少繁华,便有多少沧桑。有多少如花似玉的美姬,就会有多少爱恨阴谋。
每座宫殿中都会上演不同的故事,可惜永远是是唱戏的多,看戏的少。而欣赏的就少上加少,于是便衍生出了那么多的悲欢离合。
大慈宫历经数个皇朝的更替跌宕,如今依旧威严傲立,几经整理修建,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盛况奢靡。朝代更替,君王易主,大慈宫却仍未更名。可见物比人比名有更强的存在感。
青砖红瓦,朱漆木门, 雕梁画栋,香榭楼台,假山活泉,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庄严秀丽,富丽堂皇。
东宫是其中一所规模紧紧次与皇帝和皇后的宫殿,居正东。
太阳东升西落,是一切事物的开始,东风无力势必百花凋残,所以东宫关系着是一个朝代的运势变化,是一个朝代能否繁华依旧的关键。
他远远望去,那一座深红的宫殿嵌在竹林隐映之间,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走入其中别有一番情趣,不同于其他宫殿的奢靡繁华。
在这里有的是曲径通幽,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净。
要不是那飞檐上的两条金龙,活灵活现,昭示着主人的身份,他都要产生错觉以为是哪位文人雅士所居住。
他是这里的门客,有权利自由出入东宫。每一次步入这里,身体的血液好似都在叫嚣燃烧。
“文清你来得正好,快来与我对弈一盘。“说话的男子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看起来干净俊美。
说话间,头未抬,只见轩辕靖左手执黑棋,右手执白棋,面色凝重。他旁边还有两个姬妾在旁边掌扇,易文清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草民参见太子殿下。”他躬身行礼,头缓缓抬起间用余光瞄了一眼掌扇的姬妾。
“怎么你也讲究起这虚礼来了,快坐下。”轩辕靖招呼他落座。
易文清上了棋台,跪做在他的对侧,手执黑子。
轩辕靖玉指执白棋落下一子,笑道:“刚才看你盯着我的美人看,是否看上了。赏赐与你做妾。看你都过了而立之年了,到了娶亲得年纪?”
他的身子微颤一下迅速便恢复如常,正经危坐,声色俱厉道:“男子应当先立业再成家,才能给女人一个保障。方才文清只是看这位美人似是个生面孔,所有多瞧了一眼,还未恭喜殿下获得如此佳人。“
“ 你呀。每次要给你介绍佳人,你就有各种理由推脱。莫不是有龙阳之癖?”轩辕靖挑眉,眯起狭长的桃花眼玩味的笑道:”这可不是空穴来风,我这里的美人都吃你的醋呢。“
这话以前他没听人说过,初次乍听,还真是...“咳咳”,闻此话他喝的一口茶都呛在喉间,憋得脸色红润起来。
轩辕靖哈哈大笑道:“文清原来你也有如此可爱的模样。”偏头头又对嬉笑的对身边的美人道:“素素你去帮他拍拍后背。你,去那边打扇,可别懈怠了我的文清。”他还特意加重了‘我的’两字脸上的笑意更浓。
他本来已经顺了的气,此刻又被呛得咳嗽起来。
“说好了下棋,你再这样没个正行,你从此以后就等着左手和右手下吧。”说罢,他折扇一抖,徐徐摇动折扇,悠然自得。
“别,别...文清就是开个玩笑,这下棋没了你就没有意思了。”轩辕靖赶紧递过去一盘黑子,生怕文清生意甩袖走人。
文清并不理会,只左右撇了一眼。
“退下。”
轩辕靖与他多年为友,一个眼神就明白他的示意。
不过说真的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动过女色,莫不是有什么生理问题,下次得再找机会一试。现在还是哄着他陪自己下棋要紧,那群人不是棋艺不如,就是刻意讨好。
而文清与自己旗鼓相当,在棋局中只有对手敌人,没有朋友君臣。虽然对立,却又互相欣赏。
轩辕靖还是一脸玩世不恭,还未收起戏谑的笑意,文清便不声不响的手执黑棋落了一子,风淡云轻的道:“小心了。”
“妙。这子落得着实妙,刚才我怎么没想到落这儿。”
他沉凝片刻解析道: “左后与右手对弈,虽知己知彼,然想问题的思维是一样的,故而有所局限。轩辕兄轮到你了。“
你来我往,我功你守,虚虚实实,见招拆招 ,两人斗得难分难解。
每一个来回就好比武林高手在决斗,风起云涌,生杀夺予。没有硝烟没有血刃,却依旧刀光剑影,气吞山河。
两人的额头上都渗出细密的汗珠,气氛凝重沉默。轩辕靖收起了玩世不恭,一脸的肃穆。而他再也没有闲情摆动扇子。
“小心了。”轩辕靖说话间已经风淡云轻的落下一子。
这一子的落下,已然造成了整个局势变化。
他神色凝重的看着棋盘,眉头微皱,明明已经是一盘死棋,却又好似暗藏生机。然此他却始终想不出破解的方法。
有些伤脑筋,他举着棋子摇摆不定,棋子悬在棋盘上方而不敢轻易落下。
下棋无悔,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所以他下棋每一步棋都走得稳还需想好退路才会落子。
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时候,不经意间瞥到了棋盘角上的雕花,灵感一现顿悟了。
他右手拿着黑子,微眯的眼睛里闪烁着精芒,嘴角上扬,眼里露出了自信的神色。
“啪。”子落,同时“噌”的一声,左右开扇,笑逐颜开。明明一盘死棋,由于这一子的落下,顿时柳暗花明豁然开朗起来。
而且这一子落下后不紧得以自保,而其后招逼得轩辕靖节节败退,最终获得胜利。
不过此局胜得好险,仅仅赢了半子。
他拱手道谢:“轩辕兄承让了。”
一盘棋下得极久,从日央下到了日暮。
“棋逢对手,畅快淋漓。”轩辕靖拍好叫好,直呼过瘾。两人眼中尽是欣赏,彼此心照不宣,完全没有之前对弈的剑拔弩张。
“轩辕兄传我来此,不会只是单单为了下棋吧。”他淡淡地问道。
“你呀,知我者莫若文清着,你不提,我倒是下棋给下忘了。”轩辕靖指着文清,脸上尽是笑意。
轩辕靖用眼神屏退旁边的莺莺燕燕,空旷的厅内便只剩下他二人。他不苟言笑的道:“你可知城西的劫狱案。”
他楞了一下问道:“知道此事,我还怀疑你和此事有关。人现在可是在你手中。“
轩辕靖拍桌怒道:“本来是稳操胜券,哪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在我眼皮底下把人给劫走了,你说可气不可气。”
他思索道:“能有如此能耐在轩辕兄手下劫人,此人武功不容小觑,高手中的高手。”
“不但武功修为极高,那把剑更是削铁如泥,威力大增。两人相持不下,倒是让那张山守两人钻了空子,伺机逃走了。可恨手下尽是群酒囊饭袋,区区两人都拦不住。”
他收起折扇, “能于此兴师动众,定然不会是普通盗贼,只怕是他手上有什么轩辕兄感兴趣的。”
“不错,他手上握着前朝旧势力的党羽细作的名单。当年前朝皇帝赵志意被我祖父惠清皇起兵攻入皇宫,自杀身亡。随后祖父下令斩咱草除根,太子与诸位皇子皆被灭,唯一幸免于难的就是已经成年的皇子赵经玮,其护卫掩护下逃出皇宫,从此鸟无音讯。”
“皇高祖夺取政权后由于久经沙场,伤痛累累,又疲于百事具废万物待兴,勤勉操劳,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当时父皇与众位叔伯内斗激烈,还没来及肃清余孽,只怕朝中还有不少前朝留下的旧部,隐在势力牵连甚广。我虽然贵为太子,却不得父王宠爱。皇子众多,父皇沉迷美色,荣宠随女色而易。如今我的处境亦是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这份名单不但记录着名字,还有他们的把柄。所以如果我能得到,便能为我所用。”
“我明白了,所以殿下对此事是势在必得。”
“易文清。“轩辕靖突然连名带姓得喊出他的名字,不是称呼而是命令。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逼得人不敢直视。
”臣在。“他恭敬的行礼,他知道此刻他们只是君臣。什么时候用什么身份,他一清二楚,也许这便是他们惺惺相惜的原因。
”我命你调查此事,这是我的手谕,手下的人随你调遣。“
“是。微臣遵旨。”
他接过手谕恭敬后退几步转头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