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唯心、真实与纯粹

  这是谈恋爱了啊？
  难怪都不找他聊天了。
  季无辛撇撇嘴，但随后他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个女孩好像……在哪里见过？
  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于是他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自己从有意识开始到现在见过的所有面孔，但都没有出现过这个女孩。
  季无辛感到有些诡异。
  难道是海马效应？cascoo.net
  所谓海马效应，亦称既视感或即视现象。
  很多人在生活中也会出现这种现象，就好像自己在梦境或者某种游离状态中中见过某样东西，随后忘却，但之后又在见到某种事物时候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季无辛挠了挠头，是这样么？
  或许吧，毕竟很多东西就算是他也无法避免。
  他这样想着。
  但就在这时，一道钟声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
  季无辛一下愣在了原地。
  【潜意识警钟】！
  这是他为了避免被异界法则潜移默化地影响和控制，利用超脑的控制力对自己施加的潜意识催眠。
  那是他潜意识中最真实的一面。
  一旦他偏移了那种真实，潜意识的警钟便会响起，提醒他，他已经偏离，或者他正要偏离！
  偏离？
  为何而偏离？！
  他的大脑瞬间高速运转起来。
  是因为这个女孩？
  我为何会因她而偏离？
  因为对她产生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
  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不是海马效应吗？
  不是！
  否则潜意识警钟不会响起！
  有某种东西正在让我偏离真实，或者……真相！
  一瞬间，季无辛宛若如坠冰窟。
  这种深深的恐惧感瞬间将他整个人包围，以至于他下意识地做出了防卫姿态，身上的黑色斗篷化作了黑色领域，将他笼罩。
  在领域内，季无辛能够全身心地安静下来，全力思考——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警钟一直在响，只要他想不到问题所在，警钟就不会停下！
  到底是什么？！
  是不是他忽略了什么细节……
  等等……
  季无辛猛地瞪大眼睛。
  不……不是他忽略了什么细节！
  而是【忽略】本身！
  季无辛看向画面中那只出现了一个侧脸的女孩，瞳孔剧烈颤抖，却不敢移开一分！
  【存在者】！！！
  只有存在者才有这种能力！
  因为她的能力不只是主动性的，还有具有被动性，是无时无刻在影响着这个世界！
  他想到了曾经看到的一份资料，一个从天权组织实验室中找到的高危级资料。
  【sss——v——001：一刻不停的记录】。
  【从现在开始，我将一刻不停的记录，记录一切我所感受到的，我所看到的，以及……任何！】
  【我之所以要一刻不停地记录，是因为我正在记录真实的现实，而我正在接近最不真实的真实存在。】
  【我将取下我的代号【f-08】，拿回我的名字，这意味着我将暴露。】
  【我叫芙德利。】
  【请记住我，因为我或许会忘记我。】
  【现在开始，今天是2005年2月12日上午……】
  【……（省略三十二万字）】
  【终于，我看见了她！】
  【那是一种不真实的真实！】
  【存在即是真理！】
  【不可视为不存在！】
  【她以自我为真理！】
  【她是真理本身！】
  【独我！唯心！真实！只有最唯心之纯粹真实者，才可接近她！】
  【小心！小心！】
  【当你察觉不对的时候，现实已经发生了悄然的变化……】
  【查理斯去哪儿了？】
  【等等……谁是查理斯？】
  【我现在记忆有些模糊，我看着我所记录的一切，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我需要停止……不，不能停下……】
  【我叫芙德利……我叫芙德利……我叫……】
  【我叫什么？】
  【我是谁？】
  【上面写着【我叫芙德利】，我是芙德利吗？】
  【可我不记得……】
  【记得什么？】
  【这上面是什么？】
  【为什么我的手指在平板上自动记录我脑中的所有想法？还有我的话语……文字？这些是什么？】
  【快停下，这很可怕！】
  【谁来救救我……】
  【不……不能停下……】
  【快停下……】
  【现实……碰撞……】
  【现……实……扭扭（滋滋电流声）……扭曲曲曲——】
  【——语音记录停止——】
  【——自动化言语文字记录停止——】
  【——目标生命体征消失——】
  【——目标消失——】
  【系统……滋……滋@#￥……系……无法……识……别别别……】
  【……错误……】
  【0.0】
  【0??0】
  【^??^】
  【...】
  那是一张出现在子系统屏幕上的笑脸，由于系统未知损坏，画面模糊不清，因此那张笑脸显得有些可爱，又有些……恐怖。
  冰冷的感觉像是慢慢蠕动的蛇，在顺着季无辛的脚跟向上，爬上他的脊梁，然后渐渐缠绕住他的脖颈……
  如鱼离开水般窒息！
  季无辛突然开始大口喘息起来。
  那种冰冷……那种恐惧……竟然让他忘记了呼吸……
  但也正是这种恐惧感，让季无辛完全确认，那就是【存在者】！
  天权组织中，最危险的实验体！
  他见过另外97个实验体，唯独没有见过【存在者】的真面目，因为她是被单独隔离的，是最为特殊的存在！
  但这一刻，他无比确定，这就是【存在者】！
  为什么【存在者】会在小烨身边？
  而且好像两人还走到了一起？！
  不……不可以……她太危险了！
  她会让现实瞬间扭曲崩塌！
  不……不！！！
  会消失的……一旦【存在者】失去控制，一切都会消失的！
  季无辛宛若歇斯底里般抓住通讯器，想要告诉张烨，离那个女孩远点！
  但下一刻，他停住了。
  不对……
  为什么张烨……能够看到她？
  最唯心之纯粹真实者……
  是张烨？
  一下子，他突然平静了，甚至连那种恐惧，都在渐渐淡化。
  是这样么？
  张烨……能够控制她？
  不对……这不是控制，因为张烨根本不会去强制控制一个人，否则他就不能称之为最唯心之纯粹真实者。
  所谓最唯心之纯粹真实者，便是能够时时刻刻直视内心，所做一切皆为真实，是世间最纯粹之人。
  只有这样，才不会受到【存在】的影响，才能够【可视】她！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季无辛知道张烨是什么样的人。
  通过超脑的分析和侧写，他很清楚，因此他才会如此自然地将他作为一位朋友。
  也是唯一的朋友。
  那么张烨又为何能最唯心，最真实，又最纯粹？
  冥冥之中，仿佛一切都有答案。
  季无辛忽然明白了。
  那种如深渊般的恐惧，也瞬间消失无踪。
  原来……是这样么。
  【见证者】和【存在者】……
  这不是，天生一对么？
  存在……现实……因果……
  原来一切都可以有迹可循……
  明悟……
  超脑……进化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