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牧野龙江
周凌只是平平淡淡地举起长枪，向着身前冲撞而来的牧野军轻轻一刺，但造成的杀伤力却再度震惊了场间所有人。
这一枪的速度似乎并不快，周围的众人甚至觉得缓慢的有些诡异。
分明只是一个刹那而已，却好像渡过了漫长岁月。
尤其是首当其冲的牧野军，更是觉得仿佛在这一枪的笼罩之下，经历了千万年的镇压，全身法力都不受控制地开始逸散，更是忍不住吐出鲜血。
直至最后，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枪终于落在他的胸膛，让他完全无法躲避。
不仅是力不能及，甚至连躲避的念头都无法生出——在这一枪之下，他的神魂与肉身，全都被死死地禁锢住了！
“嗤！”
随着一声血肉骨骼碎裂的轻响传出，牧野军只觉得浑身力量都被那枪尖抽干。
他那原本健硕伟岸的身躯，迅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甚至连头顶缠绕的粗壮金仙法则，都在迅速暗淡、消解。
“这到底是何种手段，居然强到了如此地步？我能够感觉得到，你仍然只是金仙境界……同一个境界当中，你不可能强过我如此之多才是……”
牧野军浑身浴血，脸上战意高昂的神情早已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剧烈震惊过后的茫然。
他那炽盛的眸光迅速黯淡，冲天的气势瞬间消散无踪，有的只是满脸的难以置信和不甘。
体表那层源于血脉的强大战甲更是寸寸破裂，细密的符文全部湮灭，失去了应有的力量。
他知道自己败了，而且败得非常干脆与彻底。
对方没有任何取巧，仅凭最为强大的实力，以一种无敌的态势，正面击垮了他，这是实力上的绝对差距。
这让他骄傲的内心在此刻完全崩溃，脸上显出惨然之色，望着周凌的眼神中却并无愤恨，只是蕴藏着强烈的求知欲。
他想知道，同样身为金仙，周凌为何能强到这种程度，到底修炼了什么样的逆天神通。
但是，周凌自知这一切力量都是来自主君柴信，而且双方分属敌对，他自然不会好心地去给对方解惑。
“你莫非以为，我会给你讲解自身的手段？死则死矣，烟消云散吧！”
周凌把手中长枪猛地一抖，强悍的法则之力瞬间爆发，立刻将牧野军整个人直接震碎，化作了一团猩红的血雾！
头顶的罗天神盘随之而动，再度释放出无穷的吞噬之力，将牧野军的一切，无论血气还是法则，全部收拢到神国世界，传递给了柴信。
柴信端坐在周凌的神国世界当中，施展力量灌注其身的同时，也在不断汲取这汹涌而来的多位金仙的力量。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之中，前后八九位金仙的全部本源，而且个个还都是金仙中的佼佼者，本源与法则力量都无比雄浑。
换算成寻常金仙，至少也能抵得上百十个！
哪怕是对于在金仙境界，实力已经强到不可思议的柴信而言，如此庞大的本源，也称得上是海量。
在这些金仙本源的滋养补充之下，他本已停滞的实力，居然再度有了增长的迹象。
“若能再来二三十个天才的本源，我的实力只怕还能有一番蜕变，甚至有机会达到可以正面对抗元仙的地步！”
柴信将自己的金仙法则召唤出来，悬浮在头顶。
望着那超过三十万道粗壮如山岳，飞舞如真龙的雄浑法则，在虚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以他的心性，都忍不住流露出了欣喜之色。
他这金仙法则的雄浑程度，随便一条都抵得上寻常金仙一百条！
而普通的金仙，也不过三五千道金仙法则，就算很不错了。
就连那些各大门派的圣子，一般也就是万余条金仙法则，能凝聚数万条金仙法则的存在，都已经堪称圣子中的一流人物了。
比如那牧野军、紫薇太子等人，便基本上就是数万条金仙法则的程度，拥有着足以碾压寻常金仙的实力。
但是，他们那点实力，跟柴信这三十余万道粗若山岳的金仙法则一比，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如此巨大的实力差距之下，杀他们当然是如同砍瓜切菜般容易。
若非有如此浑厚的本源作为底蕴，柴信又凭什么能够跨越境界碾压祖仙，甚至拥有跟元仙过招的战力？
当然，即便是强大到他这个地步，面对元仙境界的存在，也就是能够过招，勉强保命罢了。
真正想与之大战而不败都不可能，更不要说是反杀，那是想都别想的事情。
不过，经过这番吞噬了众多天才的金仙本源，柴信却察觉到自己的实力又有了蜕变的迹象。
若是这种蜕变持续下去，达到一个脱胎换骨的地步，那么正面以金仙之躯，正面对抗元仙而不落下风的野望，也未必无法成为现实！
“有意思，原来只把那造化神器残片，当成了此行的宝藏，但如今看来，这为数众多的金仙天才，于我而言本就是一场大造化！”
柴信望着外界数以百计的各大门派金仙天才，嘴角掀起一抹难以抑制的笑容。
其实灭掉这些金仙天才的收获，不止是他们的本源和法则，还有大量的法宝、丹药等资源。
这些东西都被柴信直接返本还源，化作种种材料或精气，用以滋养玄黄印和自己的神国世界。
在众多资源的洗礼之下，无论是玄黄印，还是神国世界的根基，都已经越来越稳固、深厚，潜力与威能都大大增强。
玄黄印和神国世界，也是柴信实力的重要组成，更是他实现蜕变的两个关键因素。
尤其是牧野军，身上居然有两件上品仙器，其中那件战甲更是不凡，蕴含了近万道金仙法则，甚至还带着祖仙的气息，为玄黄印增强了不少底蕴。
至于其他几位金仙天才身上的法宝和灵脉，就更不必多言了。
都是各大门派的圣子级人物，不仅实力比寻常金仙强，所拥有的宝物资源，也远比普通修士多得多。
外界，周凌缓缓收回染血的长枪，目光扫过再度陷入寂静的场间，最终落在了一处角落——那是慕容士几人所站立的位置。
慕容士和他的一帮手下，本来想借机坑害周凌，让他去吸引众人的目光，自己则可以安心收取众多宝物。
在他们想来，周凌纵然实力很强，可一旦成了众矢之的，也绝难凭借一己之力，对抗多位天才人物。
最终即使不身死道消，也必然要重伤遁走。
慕容士和其他几位手下，都是多年相处下来的至交，彼此之间还算有些信任度。
但他们和周凌五人只是萍水相逢，原本也就是聊胜于无，收来做炮灰，打打下手而已。
后来察觉周凌居然隐藏了强大的实力，心头自然难免生出忌惮，故而便想借机除掉他。
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以往声名不显的周凌，在神州门内都算不上顶尖天才的家伙，居然会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随手屠戮了孟千山等七位圣子级天才不说，居然连能够跻身一流天才之列的牧野军，都被他轻易灭杀！
须知，那牧野军可是慕容士都毫无把握能够战而胜之的狠角色，居然被周凌轻松写意地就解决了……
这要是让他跟人家对上，那还能有幸免之理？
前一刻，慕容士几人和周遭的其他人一样，还处于震惊之中，许久未能缓过神来。
但此刻被周凌冷淡的目光这么一扫，当即就浑身一颤，只觉得喉头都有些发干。
一种无法言君子喻的恐惧，瞬间从心底升起，直冲天灵盖。
“殿下，此子堪称妖孽，断不可与之争锋！”
“魏兄所言极是，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太一门的魏东升和梵云宗的梵晨，被周凌方才接连展现的战力所慑，此刻都已丧胆，完全提不起战意，纷纷开口劝慕容士先行撤离。
慕容士心底有些纠结，他毕竟是玉府太子，整个天庭十万仙宫的太子之中，都能位列前十的存在，若是就这样不战而退，传出去以后还这么混？
这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他当然在意自己的脸面。
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他立刻转身逃跑，以周凌先前所展现出的实力，他也未必就能跑得脱！
片刻之间，慕容士的脑海中已经转过无数念头，冷汗不觉间都打湿了后背，这是他无尽岁月以来都未曾体会过的感受。
“周……”
最终，他猛地咬牙，脸上努力扯出一抹自以为还算体面的微笑，便要向周凌说几句软话。
在他看来，以他的身份背景，只要肯放下身段捧周凌几句，掩饰一下方才暗坑对方的事情，对方应该也不至于立刻就痛下杀手。
不过，他刚出口一个字，不远处就有人抢着开口了。
“小畜生，实在是嚣张至极，竟敢在此大开杀戒，屠戮各派的绝世天才，简直丧心病狂！老夫今日便代你师门，好好教训你一番！”
这是一道沧桑而雄浑的嗓音，不等话音落下，便见一道灰炮身影自虚空浮现，犹如苍龙腾渊，向周凌扑击而至。
电光石火之间，很多人甚至未能看清那人的相貌。
但也有不少眼力非凡者，瞬间便认出了此人。
“牧野龙江！这老家伙居然也来了，据传他在数万年前，寿元将尽之时，才堪堪迈入祖仙之境……”
“不论如何，终究是一尊祖仙。哪怕是再天才的金仙，能够在祖仙手下自保也就不错了！这个横空出世的周凌，到底会如何应对？”
“牧野军乃是牧野龙江的嫡孙，也是牧野家近万年来第一天才，今日在此横死，牧野龙江当然会出离愤怒。如今暴怒之下出手，那周凌就算再强，只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就在众人议论之间，牧野龙江含恨而发的惊天一掌，已然降临到周凌头顶。
铺天盖地的祖仙法则弥漫当场，直接将周凌整个人覆盖，欲要封锁周围无尽恐惧，禁锢其一切力量。
若是换了寻常金仙，甚至就算是那些圣子级的金仙，遇到这样的情况，九成九都会被压得抬不起头，只能坐以待毙。
但周凌不同，有柴信的法力贯通，哪怕面对的是一尊祖仙，他也丝毫无惧。
“打完小的来老的，牧野家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不愧是当世顶尖大势力！不过，就凭你这样的老废物，也想给牧野军报仇？痴人说梦！”
周凌在柴信的要求下，可谓是极尽嚣狂，说出的话简直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他就算再强，毕竟也还只是一尊金仙而已，哪里来的胆子，敢这样轻蔑一尊祖仙？
很多人都觉得他太狂妄了，或许是骤然得到了强大的力量，心性难免膨胀，已经失去了理智。
这让不少人都松了口气，再天才的人物，一旦道心不稳，就几乎不可能走得太远。
像这样因为实力猛然暴涨，便张狂到如此地步的家伙，又能有什么大成就？
“不知死活的东西，今日定叫你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那扑击而来的牧野龙江，显然跟大多数人的心思相同，看向周凌的眼神，已然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想不到我那宝贝孙儿，竟然死于这样一个狂妄之徒的手中，实在是……只恨我迟来了一步！”
他心里甚至有些替自家孙子感到不值，觉得牧野军死在周凌这样愚蠢的家伙手下，着实是一种悲哀。
想到这里，他心中杀意不由更浓。
“小畜生，去死吧！”
他狠厉的咆哮惊天动地，浑身磅礴的气势压盖苍穹，璀璨的祖仙法则如龙似凤，以一种近乎癫狂的态势，砸在了周凌的头顶。
周围很多各大势力的天才，都被这股恐怖的威压所慑，不由自主地后撤，难以抵抗。
看到这一幕，在场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慕容士及其手下。
他到嘴边的软话，也猛地咽了回去，改口暴喝道：“周凌，你手段这般酷烈，为人如此嚣张，实在是死不足惜！今日纵然牧野老前辈不杀你，我也必取你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