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嵛祖的真正用意
“徒儿倒不是心急，只是方才对师父的安排知之不详，才有些困惑罢了。”
柴信这才明白，原来所谓的神族大劫，本质上其实还是下界三千大世界的劫难。
对于高高在上的仙界而言，只能算得上是一场规模不小的对外战争罢了。
其实看原著也就多少能看出来一些，单是一个仙界，拥有的天君数量就几乎是其他各界的总和。
至于半步天君、至仙等修士，大抵也差不多是这个比例。
在这种巨大的实力差距之下，仙界若还能让神界大规模入侵到本土，那才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过师父，弟子其实还有一个疑惑，想请师父明示。”
柴信看到嵛祖点了点头，便将心中的最后一个不解讲了出来。
“这永宁府分坛的所谓部下，实力也就不过如此，甚至无一人在弟子之上。既然如此，弟子又何必带着这么一大帮累赘？还不如孤身杀入神族大军来得痛快，而且无牵无挂。”
他这是心里话，此番了解了永宁府分坛的整体实力，可谓是略感失望。
如果率领这些人去与神族大军厮杀，他只觉得除了会多不少负累，并无多少实质意义上的益处。
一个圣仙绝巅的存在，就足以孤身镇压十数位寻常圣仙。
而十数位寻常圣仙联合起来，更是能够轻易碾压上百位元仙。
换言之，世俗王朝战争中的人海战术，放到修士中就显得作用不大了。
何况以永宁府分坛这点人数，哪里称得上“人海”？
而那些甲卫虽然都有元仙级的实力，放到外面称得上是一股恐怖的力量，但对于圣仙境界的存在而言，却不过是只手可灭的蚁群罢了。
除非是数以万计的元仙布下阵势，否则哪怕上千名元仙联手，也很难拦得下圣仙。
至于那些能在元仙境就媲美圣仙的天才，宗门高层又岂会让他们担任甲卫这种在大规模战争中近乎炮灰的存在？
就像张道尘、金震玉等人，那可都是排行前十的圣子。
真要外放出去，最起码也是一处分坛的副坛主，绝不至于沦为普通甲卫。
更不要说，整个神州门，也就三十三位元仙级圣子，连组建一支甲卫小队都不够。
因此，甲卫中的元仙，也就是普通的元仙罢了，即便少数有更强的战力，却也终究只是少数而已，影响不了大局。
对于嵛祖让自己来接掌这样一个组织，柴信觉得十分不理解。
但同时他也相信，似嵛祖这样的人物，绝不可能无的放矢，行事必然有其深意。
更何况，这还是在为他的关门弟子做安排。
“傻小子，你以为一个位列前百大州的首府分坛，就这么点底蕴？若果真如此，岂能守得住偌大家业！”
果不其然，听到柴信的疑惑，嵛祖竟是爽朗大笑。
“莫说是这首府，即便是其他各府，也拥有着一定隐藏力量。”
“隐藏力量？”
柴信闻言眼中顿时绽放出精光，很快有了一些联想。
“若果真如此，弟子方才与秦疏战斗那般动静，怎会不出来管管？”
“既然是隐藏力量，当然不会轻易显露。何况你是坛主，整治一番不听话的下属而已，即便掌教在此，也不会多说什么。”
嵛祖说到这里，伸出手指向下方已经越发接近的城池。
柴信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城池的正中，有一座占地十余亩的道观。
“这道观的正门……竟与总坛的山门一般无二，只是规模缩小了不知多少倍。”
柴信只扫了一眼，便立刻察觉到道观的特殊之处。
“不错，正是微缩般的本派山门。这观中供奉着祖师九鼎天君的神像，供无数门人与信徒参拜。你可知多年积累之下，神像中蕴藏的信仰之力何等惊人？”
嵛祖轻轻点头，反过来问了柴信一个问题，却也不是要他回答。
“尽管其中九成九，都会输送回总坛，但仍会有一成蕴藏于此。每逢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坛主便有权执掌这股庞大的信仰之力。”
话说到这里，柴信彻底明白了。
在下界，很多神通五六重的自然神灵，都会有数量庞大的信徒参拜，依靠信仰之力修炼。
仙界之中，这样的修炼手段更是多如牛毛。
至于像天君那等存在，更是无数修士心中敬畏的偶像。在诸天万界，无尽小世界中，都有着他们的信徒。
每一个呼吸之间，所产生的信仰之力，都庞大到无法想象。
对于天君本人而言，这海量的信仰之力其实已经用处不大，但却可以赐予麾下门人与仆从。
仙界的各大顶尖势力，之所以能久盛不衰，便是有这海量的信仰之力加持。
甚至有一些天君已经陨落、轮回，大势力却依然可以保持其地位，也是有信仰之力镇压气运的缘故。
当然，失去天君坐镇的势力，不可避免的会有所衰败。
毕竟信仰之力要时刻起到镇压气运的作用，消耗也极为不小。
而且，天君陨落的传闻会不受控制地于冥冥中传播出去，继而影响信徒的信念。
渐渐地，便会入不敷出。
“这些年本派有些衰颓之象，正是由于祖师受创的消息传播出去，影响了诸天万界的信徒，信仰之力有所衰减，气运自然滑落。”
嵛祖平静地讲述着这一切，也是开拓柴信的视野。
“如今祖师伤势尽愈，负面影响随之消除，宗门自然也会越来越好，恢复曾经的鼎盛局面。”
柴信点点头，眼泛精光地道：“师父既然命弟子来此，想来这信仰之力，绝不只有镇压气运的效用吧？”
“哈哈哈，这会儿倒是机灵了！”
嵛祖打趣他一句，随即点了点头，面现认真之色。
“不错，这信仰之力对于半步天君以下的修士而言，有极大的淬炼效果。无论神魂、肉身，在信仰之力的淬炼下，至少可以强化一倍！”
饶是以柴信的心性之坚韧，也被此言震惊得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道：“竟然妙用至此？”
曾经在遮天界的地球上，他于西方所谓的神殿中取得了一些信仰之力。
不过即便对于当时修为尚浅的他，那些信仰之力的作用也并不算大，只能用于淬炼法器。
不过柴信毕竟是帝子级血脉返祖者，而且神魂经历了多元宇宙的穿梭，本质有不小的强化。
那些信仰之力，才对他用处不大。
若是换了当时和他相同修为的旁人，依旧会用处不小。
但是，也绝不可能像眼前嵛祖说得这般，肉身与神魂至少提升一倍！
最重要的是，嵛祖非常清楚柴信如今的实力。
柴信无论肉身还是神魂的强度，都远超同侪，想要增强自然也是千难万难。
明知如此，他却还让柴信来此，可见这信仰之力的逆天之处。
“你不必惊讶，本派随便一处分坛，成立也至少九百亿年。这漫长岁月积累下来的信仰之力，无论纯度还是数量，都远超你此前见识过的任何信仰之力。”
似乎看穿了柴信心中所想，嵛祖淡然地解释着。
“量变会产生质变，这个道理你应当明白。如此高质量的信仰之力，数目也堪称海量，能起到的效用自然非同小可。”
柴信一听到“九百亿年”这几个字，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岁月可以说是这世间最伟大的力量之一了，能够演化出无穷玄妙，哪怕仙王也难以参透，更不要说掌控。
九百亿年积累的信仰之力，能够发生任何奇异的蜕变，柴信都不觉得诧异。
“但是师父，这九百亿年中，不可能从未有人动用过信仰之力吧？”
震惊过后，柴信又发现了盲点。
分坛建立这么多年，定然有过无数任坛主，同时也经历过无数次大战。
若说这漫长岁月中，一次都未有人动用过此地蕴藏的信仰之力，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动用过，不过每隔数万乃至数十万年才有动用一次的机会，又能消耗得了多少？”
嵛祖理所当然地答道。
“如此说来，并非所有坛主，都有机缘能动用信仰之力？”
“这是自然，为师不是说过，必须是生死存亡之关头，方可动用。可惜啊，你那十六师兄，就没这个命数。”
说到这里，嵛祖也是轻轻一叹。
“一届坛主的任期，不会超过五万载。而他当初担任一方坛主时，分坛却并未遇到生死存亡之劫难，故而也无缘动用信仰之力。”
听到这里，柴信也不由感叹，气运这东西确实玄妙难测，同时又至关重要。
对寻常修士而言堪称劫数的危难，但对于柴信这等天骄而言，却未尝不是一种机会。
“信仰之力的妙用颇多，究竟能为修士的肉身与神魂强化多少，谁都无法预料。”
嵛祖收敛情绪，继续为柴信介绍。
“一般而言，自身神魂与肉身越强者，便能承受信仰之力更深层次的洗礼，提升得自然也就越多。依为师推测，以你的状况，应该能强化至少两倍以上，甚至达到三倍也不是不可能。”
肉身与神魂的强度，每增强一分都不容易，远比修为的提升还要困难。
尤其是到了柴信这等境界，哪怕想要提升一成都极为困难，更何况是以倍数增长？
“如果肉身与神魂能够提升三倍以上，我的整体战力也至少能更强十倍！届时，说不得真能以元仙之躯，对抗至仙级的存在！”
柴信听得心驰神往，恨不得马上就能进入道观，去接受信仰之力的淬炼。
“而且除了最直观的战力增长，潜力也会大大提升，真正达到媲美那些数十亿年一出的天才的地步……”
神魂和肉身，便是一个修士的真正根基。
这份根基越深厚，能够发挥出的实力，以及将来可以达到的成就，便会随之水涨船高。
“难怪师父会安排我至此，原来竟藏着这样的好处！不过……既然神族大军不可能入侵到仙界本土，这永宁府分坛又岂会遭遇生死存亡之危机？”
欣喜之余，柴信忽然想到了其中最关键的一点。
“这一点不必担心，此次神族入侵，将是有史以来最为严峻的一次。很可能三千大世界都会被侵占，造成前所未有的负面影响。”
嵛祖摇摇头，示意柴信稍安勿躁。
“因此，长老会已有决定，凡是受命前往下界作战的分坛，都可携带部分信仰之力，以备不时之需。”
“万一永宁府分坛未受派遣……”
柴信却仍有些担心。
“这点你大可放心，凡是首府分坛，必会被派往下界。而且身为坛主的你，也必会接触到神像。”
难得瞧见这关门弟子焦躁的模样，嵛祖不由被逗得开怀大笑。
“届时能承受多少信仰之力的洗礼，就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如此，可谓万无一失。”
柴信闻言终于安心，随即起身恭敬一礼。
“多谢师父，您老费心了！”
嵛祖微笑着摆手：“跟师父客套什么，何况这也是你的气运，为师也只是顺水推舟做了些小事，不足道哉。”
柴信闻言愈发觉得感动，却并未再多说，只是再度深深一揖。
“启禀坛主，已经抵达分坛驻地。”
随着车辇落地传来的一阵踏实感，楚青山恭敬的声音也适时地传了进来。
“好。”
柴信应了一声，向嵛祖告退之后，掀起门帘往外走去。
“卑职等参见坛主！”
在他踏出车辇的一瞬间，整齐的见礼声同时响起。
柴信抬眼望去，顿时看到数百身穿神州门服饰的男女修士，正分成两列，站在一座宽阔的殿前广场上，恭恭敬敬地抱拳躬身。
“免礼。”
柴信淡淡地回了一句，众人立刻应声而起，却都不敢正视他的面容，只敢以余光偷看。
“坛主，这便是议政殿，您请。”
楚青山上前半步，伸手向前一引，指着数百丈外规模不小的殿宇，轻声为柴信介绍。
“嗯。”
柴信点点头，迈开脚步一马当先地往宫殿而去。
其余人赶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