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余海

  余海与侯通每个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们都没有料到,梁川在背后藏了这么深的一手。
  真打起来,梁川手头这么多人,余海仔细看了一眼来的这伙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刀,不管是柴刀还是砍刀,再差都有一把菜刀,每个人都跟不要命似的,脸上带着决绝与狂热!
  跟这么一群人打,那不等同于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
  一千多个流民倒还好,一个冲锋可能就垮了,这些人看着眼前是骑兵竟然还敢不怕死地往前冲,两人的心就沉了,这仗不用打也知道是什么结果!
  看来有时候积德真的有好处!
  侬烈一人当先,冲在人群的最前面,跑得最快,吼得也最凶狠,果然有战士的风范!
  ‘杀啊,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梁川连忙去老麻,趁这波冲锋还没有冲到跟前,赶紧让他们停下来,不然这杀过来,不知要死多少人!
  ‘两位兄弟,你们且先避一下,让队伍后退个几里地,我怕误伤了两位的人!’
  早就要这样了,余海连谢字都没说,带着人转了马头退得远远的,侯通就没有这样的意识,见余海开溜他才反应过来,客套了一句,带着人也跑开了!
  侬烈带着人赶到,正好两拨人跑远,两条腿追人家四条腿的,虽然才冲了几百米的地,还是把这些人累得不成样子!
  ‘我们。。来晚了!’
  侬烈重喘如牛,腰都直不起来,看着梁川这一脸
  血很是过意不去!
  ‘你们来得刚刚好,很给咱们侬人长脸!’
  侬人们看到自己人的到来,眼泪不禁流了下来。这应该是第一次,第一次打得这么艰险,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么长志气!
  与南越人开战以来,虽然他们不把南越人放在眼里,但是南越人无论是在装备指挥还是其他后勤补给,都比他们要合理要及时,他们也不必为了粮食发愁,所以他们都是被压着一头死命打,不知吃了多少的败仗!
  现在也轮得到他们尝一尝胜利的滋味!
  老麻子一把年纪,与鼻毛两人瘫坐在地上,相视一笑,虽没有说话,却彼此心知肚明,他们都是老人了,活在这个世上多活一天就是多赚一天。在南越人攻打溶洞之时,他们就以为自己活到了尽头,不过机缘让他们逃出生天,这一次,梁川用命帮他们争取到了活命的机会,他们却不想再苟活,拼到最后也要把梁川救回来!
  这一次才是九死一生,鬼门关前走一遭!怎么能这么曲折,怎么又能苟且到此时,他们都不明不白,能活到现在,他们又笑了!
  有一点就是,梁川又一次救了他们!
  ‘先把粮食运回去吧,我去跟侯通余海说几句话!’
  侬人得胜,欢天喜地地把一袋袋粮食扛到肩上,这几万斤的粮食,马上就蚂蚁搬家似的全搬个精光!
  侬烈带着消息回洞,众人只以为梁川是到外面抢粮,本来还有些担
  心,可是一听说有几万斤的粮食,个个便跟打了鸡血似的,抢着要来争这功!
  ‘怎么不打了,追不追!’
  今天来的侬人仗着自己人多,有一种翻身当大爷的自豪感!想着趁热打铁,扩大一下这战果,下一次要再打胜仗,可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老麻子看了他们一眼道:‘追?你们两条腿的去追四条腿,追得上?两再说了那些是狄青的朋友,你去砍,阿侬能放过你?咱们是出来办事的,不是出来打架的,悠着点!’
  ‘狄青的朋友,在这么远的地方都有人认识狄青,就咱们村我都认不全呢,不要说别的地方,好本事啊,现在有狄青给咱们侬人撑腰,看看一出门就能打胜仗,还能扛着粮食回家,这才有盼头呢,不像以前,净叫咱们去送死!’
  ‘刚刚你是没看到,狄青一人闯阵的那模样,老头子我活了一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勇猛的人!’
  ‘啥情况啊,麻子叔你快说说,狄青怎么身上都是血,打过了?’
  老麻子见梁川与余海还有侯通在说话,趁着这个空档把刚刚梁川单枪匹马独闯敌军的事,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通,所有人听得大呼过瘾!
  ‘太厉害了,常山赵子龙都没有这么猛!那可是一个人打三百人啊!’
  ‘不行不行,麻子叔这事太牛了,回去你得好好再给我们说说,这样的事不能光你们自己知道,得让咱们山洞里面的人都知道
  !’
  ‘好,回去再说!’
  梁川脸上洋溢着春天般的笑容,背后有自己人撑腰,这感觉让他腰板不直也直!
  这年头就是枪杆子里出政权,有钱吊就大,有兵吊更大!
  ‘失礼了,我这些兄弟没读过书,文化有些欠缺,整日出来就是喊打喊杀,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育一下他们!’
  嘴上说是骂,可是梁川哪里有半分嫌弃的意思,字里行间全是得意的神色!
  余海与侯通两人被吓得不轻,两人都有一种还好刚刚没得罪梁川的感觉,只能干笑着,场面有些尴尬。
  ‘狄兄果然还是棋高一招,多谢对我二人手下留情!’余海直言不讳。
  侯通本以为是自己给梁川留面,放他一马,谁曾想,他才是真的螳螂,梁川则是那只黄雀!是他放自己一马,自己又再次欠了他一回人情!
  ‘果然还是狄兄,要是今天不是狄兄念个旧情,我还真可能着了狄兄的道,好不容易得到的三百匹战马,让我在观州有了说话的地位,今儿个再折损回去,又得窝回山上去吃窝头了!’
  ‘不不不,刚刚我一人在侯通你的马队当中,要不是你先留情,我这些兄弟今日就是胜了,回头也要抬着我的尸体回去,咱们之间就算两清了!’
  侯通嗯了一声,感激地看向梁川,梁川继续说道:‘既然是误会,还好咱们几拨人都没有大的损失,那这样吧,时候也不早了,侯通你先回观州,改日
  我再带着礼物上门拜访,余海你跟我交接一下,你们是行镖的,最看重信誉,但是人命关,义字当头,咱们出来走江湖的,不能为了钱与名置其他的道义不管不顾,你回问问你们的头人,如果今天换成是他的话,是会救人还是继续押他的镖!实在迫不得已,否则我也不会跟你开这个口!’
  侯通朝梁川行了一个礼,又多了一句:‘狄兄可千万一定要来!’
  ‘放心,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绝不食言!’
  今天是缘份,每次碰到侯通虽然有情况,但是最后都化险为夷,不得不说,这小子还是一员福将!
  余海下马,也朝梁川行了一个礼,现在他看梁川可是一丝轻视也没有,就凭梁川敢单枪匹马独自闯了两阵,他认识的就没有人有这份胆量!
  是个好汉!
  梁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小瓶的金砂,但是要买下这一批粮食还是远远不够!
  ‘这些是我交与兄弟的订金,出来得太匆忙,没来及带足够的钱。。’
  余海看着有些傻,没带钱出来干嘛,这不还是准备出来黑吃黑!
  不过今天已经不是他能主意的时候,就算梁川说他没带钱,他也得乖乖地回去!
  这瓶子是什么,难道是什么药?
  唉,就算是能长生不长的药,带回去也不够本啊,今年算是白干了,他心里还在怨叹,能捡回一条命,要知足了!
  余海接过那瓶金砂,打开塞子一看,差
  点惊掉他的眼球!
  ‘这。。这是金砂!’
  ‘这是二十两的金砂!权当是订金,只要余兄弟答应小弟一个小小的要求,届时在下就连着一齐把欠下的粮钱给付了!’
  余海听着怎么感觉来的这一拨侬人还不是最后的一手,背手还有一手。。
  梁川搂着余海的背,把他拉到一旁道:‘你们是镖局是吧!’
  余海点了点头!
  ‘我这里也有一镖想拜托兄弟帮我押过来!’
  余海嗯了一声,这个转弯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难道兄弟不愿意接我的镖吗?’
  ‘不是不愿意,只是我们镖局有规矩,不能跑空镖,万一这。。’
  ‘兄弟跑的地方多,见识也多,你们也有这个条件,帮我去蜀川或是岭南再买十万斤的粮食,再买一些刀枪,送到广源州!’
  ‘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要求合狄兄的愿,要是买到的刀枪不够利,那不是又要害了狄兄!’
  余海的言下之意很明显,要是买的刀你看不上,或是想赖掉这笔账,随便找个理由,我不是得自己掏钱买单?
  ‘当然不是让你白干,我更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我会派人跟你一齐走,到时候他跟在边上看就行了!’
  ‘这样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好,那咱们一言为定!兄弟先回去,届时我让人去找兄弟,这件事不好办,还得靠兄弟帮忙,否则路上早让人给劫了!’
  ‘还要其他的东西吗?’
  ‘目前就这些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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