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四百七十六章 许景的决断
凌晨时分。
按照徐国提供的线索,许景来到位于京城郊区的那个中型庄园上空。
他一身黑色练功服,脚踩虚空,临风而立,齐腰长发飘扬飞舞,容颜俊美无俦,宛若天降谪仙。
丹劲大宗师目力惊人,他一眼便看清了庄园内的景象。
尸体。
到处都是尸体。
那些尸体分布于庄园各处,呈惊惶逃跑的姿势,死状皆惨烈异常,周围散落着无数残肢断臂和刀剑碎片。
一些岳家族人正在搬运尸体,准备运到外面的旷野掩埋。
动与静,生与死,形成鲜明对比。
许景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在那些尸体中,他看见了丘云、冉鸿等真武门内堂长老,以及颜凌、于劲等武盟叛徒。
唯独没看见傅轻候和裴华君。
“谁动的手?”
许景深深敛藏气息,脑海内思绪急转:“难道是林重?”
念及此处,他不由吓出一身冷汗,下意识环目四顾。
幸好,林重没有突然出现在他背后。
“如果是林重的话,就算要赶尽杀绝,也不会如此残忍血腥。”
意识到自己有些神经过敏,许景迅速恢复镇定:“动手的另有其人。”
“是谁呢?”
“庞钧?孟
青秋?于妙策?还是刚踏入大宗师之列的碧落?”
许景把林重身边的大宗师数了个遍,发现除了碧落以外,其他人都对不上号。
可碧落根本不在京城。
“先抓个人问问。”
许景懒得浪费时间瞎猜,心念微动,修长匀称的身形骤然自半空直坠而下,如同幽灵般落入庄园。
很快,他便从一名岳家族人口中,拷问出了事件的具体经过,以及关于那两个神秘斗篷人的相关消息。
老实说,裴华君、丘云、冉鸿等内堂长老的死,丝毫没让许景感到难过或愤怒,至多有些困扰而已。
困扰于如何向吕归尘交代。
在许景眼中,裴华君之流就像地里的韭菜,哪怕全部都被割掉了,只要花费足够的时间,总会重新长出来。
韭菜割了一撮又一撮,长了一茬又一茬。
而包括许景本人在内的超级强者们,就是种植韭菜的老农民。
真武门长老会是掌门吕归尘和首席长老王灵钧的“韭菜田”,跟身为前代大师兄的许景没半毛钱关系。
况且就算有关系,以许景淡漠偏狭的性格,也不可能因为别人的损失而动容。
唯独让许景比较在意的,是那两个来历神秘的大宗
师。
“宋轩这个名字,怎么感觉有些耳熟,好像什么时候听说过?”
随手将面色煞白的岳家族人拍晕,许景喃喃自语。
他眼帘低垂,翻检记忆。
“曾受宫元龙雇佣,在御龙苑刺杀过林重的超级刺客?来自于白鹰联邦?还有一个同伙叫孔立家?”
“他们什么时候投靠林重了?”
“若消息为真,那么武盟岂不是实力大涨?”
“必须马上告诉掌门!”
许景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可他眼前忽然浮现吕归尘面目可憎的嘴脸,动作不由一顿。
“我为什么要给他卖命?”
“教导我的是师傅,培养我的是门派,他吕归尘背后捅我一刀,害我跟武盟之主的宝座失之交臂,我为什么要以德报怨?”
“前段时间的东部行省冲突,我出手阻止陈寒洲,已经报答了门派的培养之恩,接下来,应该明哲保身,避免当出头鸟。”
“姓吕的,你不是喜欢纲常独断、掌控一切吗?老子偏不让你称心如意,你自个儿去和武盟斗吧,老子不伺候了!”
想到这里,许景猛地收拢五指,将手机捏成粉碎。
“咔嚓!”
细碎的零件顺着指缝滑落。
作出决断
的许景长舒口气,感觉心境又圆满了一层,仿佛摆脱某种无形的桎梏,顿觉海阔天空。
许景脚下一点,瞬间扶摇直上,朝着远方疾掠而去,把所有的勾心斗角、阴谋算计尽皆甩在身后。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林重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他睁开双眼,拿起放在蒲团旁边的手机。
“何事?”
“老板,我们抓住了一条大鱼。”
手机那头传来孔立家沉稳的嗓音。
由于宋轩自知心术不正,害怕触林重的霉头,从而招致血光之灾,最近都是由孔立家出面跟他打交道。
“什么大鱼?”
林重起身离开蒲团,赤脚走出静室。
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夹杂着点点雪花。
虽然漫漫长夜已经过去,但是天空依旧昏暗,大团大团的乌云笼罩京城,给人一种极端压抑之感。
孔立家答道:“真武门实权长老,裴华君。”
对普通人而言,化劲宗师、隐世门派长老自然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可在林重、孔立家这样高踞金字塔顶端的超级强者眼中,却只能算是小虾米。
孔立家之所以把裴华君称作大鱼,主要是为了向林重邀功,同时证明他们
兄弟俩是真的使了力气,而不是随便抓个人交差。
“辛苦了。”
林重随口勉励了孔立家一句,旋即告诫道:“你们要保持低调,毕竟身份敏感,不要被有心人士利用。”
孔立家登时汗颜无比。
“老板,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沉默了三四秒,孔立家尴尬道:“我兄弟他为了取信岳家,已经主动公开了身份,宣称我们是您的私人安全顾问”
说到这里,生怕林重发怒,孔立家又赶紧补充道:“请您放心,我一定约束他的行为,不给您添麻烦。”
“假如他胆敢损害您的名誉,我保证亲自出手清理门户!”
最后这半句话孔立家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无妨。”
既然决定用孔、宋二人,林重就早已做好承担相应后果的心理准备。
两位丹劲层次的超级刺客,用得好,是刺向敌人的利剑,用得不好,同样会把自己割得遍体鳞伤。
林重虽然觉得无奈,但也知道宋轩本性如此,难以改变,并未迁怒于孔立家:“告诉你兄弟,借了我的名头,就要受我的约束,往后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