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先秦诸子百家之儒家

  苗苗大半岁了,高翰文除了例行前世记忆中的各种婴儿粗大运动锻炼与早教故事外,更多的时间则空闲了出来,恢复了以往疯狂出书向全社会抛向新社会的势头。
  出版社装订的第一版《先秦诸子百家集注》已经被出版社放到案头了。是精装版,装订得还很漂亮。
  这本书是邀请范顷、李执、王世贞、李攀龙、阎若璩等人一起完成的。
  高翰文自己是第一作者,负责整体结构划分与目录大纲撰写。李执就是总编辑,别名第一苦力。其余人是分章节作者。
  诸子百家太遥远了,直接推新学不如先拿先秦诸子百家过渡一下。要不然大明这些士大夫的小心脏还是适应不了的。
  这个内容,以礼崩乐坏、人相食为背景提出来,如何救世就成了先秦诸子百家的终极课题。
  这本书最大的特点还是在于对诸子百家学说世界观的梳理。
  比如首当其冲的就算儒家,先是简单梳理了儒家内容。微观核心动因是忠恕,宏观结果是仁义。手段就是礼制,行为准则是中庸。
  这里当然得点出,儒家之前,忠恕、仁义、礼制、中庸这些概念或类似概念就存在,这些并不是儒家的发明更不是儒家的专利。只是儒家构建了这么一个因果路径关系。微观上各人遵从礼制,行为执中不唱高调,那么就会从内心产生忠恕,进而实现国家的仁义。
  在把儒家内容结构化表示出来的同时,也顺便指出儒家的先天逻辑缺陷。那就是礼崩乐坏是结果,要解决礼崩乐坏应该是追寻其原因,而不是仅仅从结果入手,用恢复礼制来制止礼崩乐坏。这是循环论证了。自己医自己。比如一个人生某种病而死,就告诉其他人不得这种病就不会死一样。事实上,真正有价值的是得这种病的原因,而不是仅仅一句不得这种病就好了。这跟祈祷没区别。另外微观个人品质与宏观仁义传导链条并不清楚。会不会存在一个微观个个忠恕守礼但宏观社会不仁不义的呢?最典型的就是把一部分人认为定义成贱民或者敌人。这样只要贱民敌人足够多源源不断,自然就能做到集团内部忠恕手里,而全社会不仁不义。总之儒家的逻辑自相矛盾,才导致儒学千人千面。都是儒家却截然不同。反过来这也赋予了儒家生命力,总有一个逻辑退路嘛。
  当然这既作为章节课后发散思维问题也作为一个提问挂到天涯知道阁,看有没有其他具体例子来?只希望有人能想起海盗分金那个博弈故事。毫无忠恕的海盗也能做到仁义分金呢。有人提到的话,那就能印证新学确实烙印在一些人心里了。那才是吾道不孤的证明。
  当然最后一部分自然就是归纳儒家的世界观了,那就是封闭甚至坍缩的世界观;其主体主要是需要遵守礼的人;目的是维持当前社会的稳定;行动信号就是礼制;其内部结构是典型二元结构对立的,存在礼制的制定者、遵守者与礼外之人。人是机械的遵守礼仪,而几乎不存在有人利用礼制来实现自己私利。礼外之人无足轻重。即在一个稳定环境的王国中,其国君制定利益,百官士大夫谨守礼仪,以礼为令箭,就能号召天下人实现仁义大同。
  所以儒学的前提条件就有了,不存在增量的稳定或坍缩环境。礼制不能被套利。因为一旦有人从礼制中获得超额好处,那么天下之财有定数就会导致其他人财富的缩水,其他人守礼就会吃亏,礼制就会崩溃。儒家需要提出一个不被套利的礼制来实现自己的理想否则就是镜花水月。
  再其后就是二元对立与机械守礼了,根源在于认识论上,儒家并不相信绝大多数人能够理解礼制,更不允许有人能随意创设礼制。正因为一部分读书人都只能遵守,大多数底层乡间野人则更是无足轻重才造成了这个二元结构与机械守礼的形成。
  本质上讲,儒家也可以叫做礼制神教,儒学也可以叫做礼制神学。就是相信有一个礼制神,只要士人以上阶层都崇尚祂,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礼制则诞生于天命,凝聚于天子。儒学是礼制-天命-天子三位一体的学问。借用礼制神下,儒学也是一个三位同一的学问,就没什么本质矛盾,任何事物人类都是可以协调共处的学问。
  开篇从世界观与认识论,基本就儒家学说的二维坐标轴分类给描述了出来。在世界观上是封闭的,则是在横轴的左方,在认识论上,是结构化的,仅部分人具有初步认识能力,大部分人不具有认识应用的创设能力。认识论是纵向轴,最上是正常人皆能认识并据以创设应用,最下则反之。儒家则是少数人能认识,皇帝礼制神才能创设应用,那么自然被归入下方。整体而言,儒家是一个左下方的流派,儒学也是一个左下方的学问。
  当然最后得强调一番,则是先秦儒家。后世虽同为儒家,说不定只是名字相同而已呢?至少心学开启的人人从心所欲致良知,就打破了先秦儒学只有少数人能认知的限制。所以儒学的发展是从一个左下的学问变成了一个左上的学问。
  高翰文现在再次咂吗其中内容,多少觉得有些惭愧。因为礼制神正式借用了后世国学粉丝等攻击市场经济的论点。他们认为拥护市场经济的人认为会存在一个市场神能解决一切。现在算是如法炮制了。以前经常打嘴炮没想到穿越后还能用上。真的是意外之喜了。就看这以后儒学怎么去解释他们这个礼制神了。好歹自己这可不算歪曲儒学了,至少比后世那些国学粉丝等要合情合理多了。
  最后再恶趣味地补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儒家大师总是郁郁不得志,不能像商鞅,张仪,白起,张良,萧何、霍光一样完全施展胸中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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