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死神信徒
这时，两名脸色难看，强忍着呕吐的警员，迅速对克伦斯汇报了各自发现。
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那些男仆女佣们早已死亡了很久时间，尸体上出现了尸斑，以及腐烂痕迹，可之前还曾有人见过他们外出，和家人团聚，和活人没什么两样。
下午，一叠厚厚的验尸报告，和布莱兹.萨拉搜集的信息都被摆在了克伦斯面前，可他脸上却并无任何喜色，反而染上了一层阴霾。
“能将尸体操控的如同活人，不被超凡者看穿，对方很可能是一位高阶段的超凡者。”
他随手翻开了一张验尸报告，上面清楚写着尸体的死亡时间，以及死亡原因，其中最让克伦斯在意的是时间。
“六到七天，这正好是霍尔.霍普金回到拉克丝雷的时间，是菲丽娜，不，当时她应该已经疯了，而且倾听者之耳已经被自己拿走，她不可能去传达什么。”
思绪纷呈间，克伦斯又将视线看向另外的一张纸上。
里面记录着萨罗穆.费里曼所有的资金往来，只有寥寥数笔是和苏兰特贸易往来，数额也不算大，很难去判断什么。
他的主要商贸活动依旧是维持在圣约翰帝国境内，其中包括了很多大人物，所有的社交就更加正常了，根本让人无从琢磨。
突然，克伦斯的视线停留在了一行小字上，巴萨罗穆.费里曼曾经为英格兰姆·哈伯德服务，为他偷偷运输军火，而当时为他服务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霍尔.霍普金。
“英格兰姆·哈伯德，好陌生的名字。”
克伦斯眼底泛起思索，开始从面前的一叠文件内寻找有关这个名字的资料。
可一个小时过去了，他没有任何收获，英格兰姆·哈伯德并不存在，又或者被刻意抹去了。
“霍尔.霍普金应该还有什么在隐瞒自己，也是，毕竟谁也不会将自己的全部秘密和家人交托给别人。”
旋即，克伦斯叫来了秘书小姐，朱迪丝，吩咐她去寻找英格兰姆·哈伯德有关的信息。
自己则从位置上起身，脱下督察制服，换上了黑色双排扣长礼服，在黄昏的映照下坐上一辆四轮马车。
“泰德大叔，我们回家，希望莉迪亚已经准备好了美味晚餐。”
“爵士阁下，你的老朋友非常乐意效劳。”
老泰德眯眼笑着，马鞭轻轻抽动了两下小布尼尔的马屁股，车轮逐渐转动了起来。
“咔，咔，咔，咔…………。”
指针的轻响在安静的房间内轻轻回荡，时针已经指向了午夜十二点的位置。
这时，圣塔区那座高耸，宏伟的钟楼也准时敲响了钟声，悠远的声音迅速覆盖，蔓延，穿过墙壁来到每个处于睡梦中的人耳畔。
“咚，咚，咚……。”
躺在床上的克伦斯突然睁开了双眼，深邃的眸子宛如两颗黑曜石，仿佛能够洞悉一切。
他离开了温暖的床铺，将睡衣脱下，换上了外出的装束，又故意将鞋子垫高，然后拧动把手，推开房门，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街道尽头。
经过数次转折，又躲过警员们的巡逻，克伦斯眼中映入了一家赌场。
与街道上早就大门紧闭，陷入黑暗的店铺不同，这家赌场仿佛永远不会停止营业。
哪怕是温度已经降至零下二十度的此刻，里面仍然是亮着灯，隐约还能听到来自赌客们的叫嚷声。
推门踏入，克伦斯瞬间感觉萦绕在身体表层的寒冷被驱赶，哪怕是他这种对温度早已不太敏感的人，也觉得细胞在发出一声声愉悦的呻吟。
视线环顾了一圈里面的环境，赌客们与他设想的差不多，只有零星十几人围绕在长桌前，面露严肃，掌心出汗，紧盯着对面荷官手中的骰盅。
想必是很多人害怕寒冷不愿意出门，选择待在温暖的被窝，又或者口袋里的钱币用到了某位站街女郎身上，正在享受女性身体的柔软……。
如同往常一样，克伦斯来到了吧台前，点了一杯酒精度数最低，也最柔和的酒，轻轻抿了一口。
“原来是你，我还以为你和其他家伙一样，躺在某个阴暗的角落中去见神灵了呢。”
酒保阿尔瓦脸上闪过唏嘘，几乎不用思考他就想起了面前的年轻先生，毕竟对方的酒量实在是很难不让人记忆犹新。
“我是个珍惜生命的人，每当出现危险，我总能嗅到那股气味，然后躲得远远的。”
克伦斯装作毫不在意，说了个冷笑话，阿尔瓦讪笑，伸出两根手指，来回摩挲了几下。
“叮，叮。”
两枚面值为一米勒的硬币被直接扔在了吧台上，发出了钱币才能有的美妙响声。
阿尔瓦面露喜色，连忙用手掌盖住，就要往自己的口袋里放，这时，克伦斯的沙哑嗓音也同步响起:
“我对你刚才说的很好奇，希望它能够匹配我所付出的报酬，不然你明白欺骗的后果。”
“呵呵呵，请放心，我的信誉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将两枚硬币放进口袋，阿尔瓦收起了多余情绪，将嗓音压的很低很低:
“我想你应该也知道，猎人之家本来就是半官方半野生的组织，加入后虽然可以获得一定的便利，身份却不在那么隐秘，随着圣约翰帝国和苏兰特的战争开始，帝国政府也多次下发了悬赏任务，而猎人之家的猎人呢，都是些胆小怕死的家伙，几乎没人对圣约翰帝国有什么归属感，更不会去送死。”
克伦斯轻轻点头，算是认同了对方的说法。
“很多成为超凡的人因为之前受到的不公待遇，以及内心膨胀的欲望，开始利用超凡能力犯罪，因此和教会以及帝国政府的关系一直都非常紧张，甚至是敌对。”
“大概五天前，一些原本对帝国政府，圣光教堂抱有敌意的猎人出现了失踪，再也没有出现过，很多猎人都在怀疑这是圣光教堂干的，就是为了逼迫他们乖乖听话。”
“野生超凡者的失踪，不，绝对不可能是圣光教堂干的，这样只会激化矛盾。”
克伦斯在心里否认了对方的说辞，旋即指出了最重要的一点:
“那么这些猎人想做什么呢，难道是直接和圣光教堂敌对，呵呵，我相信另外两大教会绝对会出手干预。”
“谁知道呢，那些疯子能做出什么事来我都不会感觉意外，只希望他们别毁掉这里，给你个劝告，别尝试去加入他们，不然我可能会失去你这么一位慷慨的客人。”
阿尔瓦耸了耸肩，喝了一大口劣质啤酒。
那红红的酒槽鼻在风光的映照下尤为显眼，下一秒，他的视线突然停留在克伦斯放在吧台上的一枚银色徽章上。
“你对这个徽章的主人有什么印象。”
“嗝。”
阿尔瓦打了个酒嗝，散发的浓郁酒气让克伦斯忍不住皱眉，他伸手将那枚徽章放在掌心细细打量，目中闪过些许思考:
“他是个非常不好相处的人，没有妻子，也不太喜欢女人，脾气暴躁，喜欢赌博，非常输不起，有时候还会揍我的客人，但不得不承认，他所接下的委托，完成率都非常高，是个很厉害的家伙，哦，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所信仰的神灵似乎是那位死神……。”
听着对方的讲述，克伦斯摇晃了几下杯中即将见底的褐色酒液，脑海中回忆从那只灵体生物中得到的信息，渐渐有了猜测。
“林恩·斯特拉的确不是野生超凡者，背后有一个组织，至于他为什么会接受来自巴萨罗穆.费里曼的雇佣，绝对不是仅仅因为报酬高，里面肯定还隐藏着别的东西，还有将他杀死的不是人类，也不是某种超凡生物，居然是一个形状可爱的女童木偶。”
“我还需要知道博根兄弟会，安斯马拉同盟，哥希提党…………，这几个黑帮团体最近的动作，你可以派人留意一下他们，相应报酬不需要担心。”
正说着，克伦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面值为十索契的等价钞票，推到对方面前。
阿尔瓦面露喜色，生怕克伦斯会突然反悔般连忙将钞票攥在了手中。
“你的慷慨让人赞叹，我想会有很多老鼠接下这个委托，他们正等待着来自雇主的救济，呵呵呵……。”
“你听说过英格兰姆·哈伯德这个名字吗。”
沉默数秒，克伦斯不抱任何希望的问了一句，阿尔瓦摇了摇头，但表达了自己会留意相关信息。
旋即，克伦斯起身离开了吧台，踏向通往二楼的阶梯，准备去确认某些事情。
来到二楼，各种嘈杂声如潮水般褪去，安静似乎是这里唯一的主旋律。
视线环顾一周，克伦斯没有看到任何一位超凡者猎人，就像阿尔瓦所说，他们正陷入另一个麻烦，怎么可能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猎人之家。
缓步靠近负责这里的女侍者，而那名女侍者看到克伦斯时明显出现了少许惊讶情绪，这进一步证实了猎人之家应该有好几天都没有猎人前来光顾了。
“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助您的。”
“呵呵呵，我想寻找一份适合自己的委托，难度不要太高，我这个人非常珍惜生命，不想那么快回到死神脚下。”
克伦斯一改之前的口吻，嗓音中透着几分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