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神灵注视下的偷窃
那株植物的根茎居然和伯尼·罗威尔生长到了一起，仿佛把他当做了汲取养分的泥土，瓦尔克·斯特雷奇拔出植物的举动，也等于是间接杀死了伯尼·罗威尔。
“你们所有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欧尔韦斯俱乐部不远的一处二层建筑内，一名身材高大，留着醒目蓝色卷发，气质充满压迫感的男性，正站在窗台前眺望着某个方向。
他那张深刻的五官上布满了冷峻与阴沉，蔚蓝的眼睛里除了仇恨没有任何多余情绪，他仿佛就是为了仇恨而生。
“给你个忠告，最近一段时间不要继续尝试复仇，不然还没等你做完这一切，你就会因为仇恨而死，伟大存在的国度内不希望又多出一只可怜虫。”
房间内突然响起了一阵沙哑的声音，一道虚幻且不够真实的身影直接穿过了厚厚的墙壁，出现他身后，但他连下意识回头的动作都没有，似乎早就猜到了一样。
“我不会因为任何事停下复仇，一切挡在面前的敌人都会被我杀死，如果你们想阻止我，我并不介意连你一起杀死。”
“呵呵呵……。”
听到来自他的威胁后，那道虚幻的身影笑了笑，似乎毫不在意，或者说早就习惯了他的这种威胁，笑道:
“请放心，我们永远是你的朋友，至少在伟大存在没有归来的时候，你还有足够价值，所以我们会为你提供有关情报的帮助。”
“是吗。”
他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瞥了虚幻身影一眼，直接了当道:
“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呵呵呵……，圣光教堂帕安区的教堂。”
虚幻身影边笑边说出了一个地方，让有着蓝色卷发的强壮男性侧头幅度更大了一些，似乎是因为这个答案而惊讶，但还不足以让他产生更多情绪波动，只有惊讶。
“那里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之前永生感知会袭击那里的目的也是这样，但很遗憾，他们最终没有成功。”
“你们想让我在秩序之神的注视下偷东西吗。”
他声音中多了些质问的意味，这并不难联想，哪怕是普通的信徒在踏入那栋教堂后，都会看到地板上留下的几道模糊人影，那是亵渎者们的尸体。
“不，恐怕谁都不愿意去面对一位真正神灵的注视。”
虚幻身影做出了一个摇头的动作，又缓缓飘向沙发位置，落在最中间:
“相信我，你会有这个机会，但不是现在，所以我们必须保证你能活着。”
“好。”
他轻轻点头，没有多问更多细节，或者说他压根不在乎那些东西，然后收回视线，静静眺望某处。
那道虚幻身影也逐渐消失，如果不是沙发上的屁股印，谁也不知道刚才还有人坐在上面。
“婊子养的苏兰特人，难道他们都不用睡觉吗，居然趁这个时候偷袭。”
圣约翰帝国，斯隆尔市，被蓝月笼罩下的整座城市显得格外混乱，到处都是枪声，爆炸声，叫喊声，痛哭声……。
原本干净整洁的街道上遍布弹痕，或炮弹砸落制造出的凹陷，周围店铺的玻璃门窗碎了一地，在明亮的月色中静静闪烁着幽光。
不过因为圣约翰帝国在一周前就对这座城市的居民做出了预警，提醒他们苏兰特的军队很快就会让战火烧到这里来，所以很多人早早撤离了，只留下一些实在不愿意离开的，因此，并没有太多普通人受到伤害。
一名五官深刻，蓄着胡须，肩膀上是两颗银色星星的中年军官正压低了身体，在昏暗的街道上缓慢移动着。
他的脚步很轻很轻，如同没有灵体的幽灵，一双锐利摸眸子仿佛能无视黑暗，不停扫视着周围环境，耳朵也时不时动一动，显得极为谨慎老练。
与他间隔了二十几米的地方，七八名浑身染血，脸色惨白的士兵正跟在中年军官的身后，始终维持着微妙距离，但遗留在地上的一个个血色脚印，说明这些人的状态非常糟糕，甚至受到了严重伤害。
就在这时，最前面的中年军官突然抬起了右手，跟在后面的其他人纷纷脸色一变，停住脚步，并且快速分散开来，各自寻找掩体。
中年军官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让紧绷的情绪逐渐舒缓开来，然后闭上眼睛，顺着风声，静静聆听起别的声音。
他渐渐感觉到了安静，如同死一样的安静，就好像周围的声音全部消失不见了，变得让人想要睡一觉。
这是中年军官特有的能力，从五岁时他就发现只要自己陷入这种绝对安静的状态，就可以听到周围五十米，甚至更远的声音，当然这种能力也需要付出一定代价，每次使用后都会嗜睡足足一整天。
他起初甚至觉得自己是个异类，童年时的很多朋友都非常害怕，不敢靠近他，更不敢和他说话，每当他向自己的母亲问及时也总是得不到答案。
直到他接触了一位自称是黑夜传教士的人，才终于明白自己的特殊，那并不是异类的证明，只是因为他的父亲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超凡者，所以将自己的一部分能力遗传到了自己身上。
“哒，哒，哒……。”
一阵若有若无的声响正好被中年军官所捕捉，他随即睁开双眼，挪动身体，渐渐靠近了一堵墙壁，并抬起手中的步枪，瞄准了一个方向。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仿佛因为此刻的紧张变得无比缓慢，中年军官的额头上冒出一颗颗冷汗，握住枪柄的左手也不由自主更加用力。
下一瞬，中年军官就借助建筑物的遮挡狠狠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一连数枪，枪膛内的子弹很快打光，黄铜色的弹头划破夜幕，用肉眼难以观察到的速度飞射而去。
“噗，噗，噗……。”
不远处瞬间响起一阵或是墙壁，或是命中物体的沉闷声响，甚至还有一道强忍的呜咽声。
中年军官心里暗喜，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偷偷探出脑袋瞄了一眼，然后对二十米外的其他同伴打了个手势，所有人同时抬起枪口，朝着某个方向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交织成了一场暴雨，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穿透了周围的一切。
在这种密集的射击下，不远处，身穿另一种服装颜色，款式也不相同的士兵有不少被流弹击中。
鲜血浸湿了他们的伤口，一直蔓延往下，染红了他们的鞋子，染红了由黑色石板铺成的道路，眨眼间就有数名士兵失去了生命。
“该死，愚蠢的圣约翰人是怎么发现我们的，这绝对不可能，难道是。”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苏兰特指挥官心里同时闪过这个念头，脸色变得惊疑不定起来，一阵犹豫后，他做出了决定。
暂时撤退，在没有确定对方有没有超凡者存在之前，不能贸然进攻。
很快，三十多名苏兰特士兵如潮水般退去，密集的枪声也如同强弩之末般彻底平息，整天街道上重新归于安静。
数分钟后，确认了对方真的已经撤退，中年军官才彻底放松了紧绷的身体，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只觉得一阵剧烈疲惫感涌了上来，精神开始有些恍惚。
“阿诺德长官，我们是不是安全了。”
身后的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试探性的问询，被称为阿诺德的中年军官朝那个方向点了点头，拖动起满是疲惫的身体，一步步走了过去。
蓝色的月光打在他们每个人脸上，将那一张张带着几分稚嫩，不够成熟的脸庞照映得无比清晰，尤其是那份激动和开心更是抑制不住的明显。
阿诺德渐渐被这份欣喜所感染，脸上不自觉露出了一抹微笑，然后看向他们每个人的伤口，叹息道: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前往岛诺那镇，只有在那里，你们才能得到有效的救治。”
“可是，可是这样一来，阿诺德长官您必然会受到惩罚，毕竟侯爵阁下的命令是坚守，死战不退。”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中年军官，眼神中隐隐有些担心，阿诺德拍了拍其中一名年轻人的肩膀，摇头失笑道:
“谁说我要和你们一起前往岛诺那镇了，我会履行命令，坚守在这里，这样一来，无论是谁都不会收到责罚。”
“如果阿诺德长官您不和我们一起走，我们也不会离开，要不是你，我们早就死在了睡梦中…………。”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表达了自己的坚决，却没注意到阿诺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只剩下铁青。
“呵呵呵……。”
他咧嘴笑出了声音，眼神变得凶狠和厌弃，扫过那几张稚嫩的面庞:
“你们觉得自己还能帮上我吗，就拿刚才来说，如果不是我，你们要么被杀，要么被苏兰特人俘虏，对我来说你们只是拖累，明白吗。”
说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嗓音变得低哑:
“所以前往岛诺那镇不止是是在帮你们，也是在帮我，继续和你们这些胆小鬼，废物，待在一起，老子迟早被你们害死，明白吗，一群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