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婆媳争宠(4)
这似乎又成了一个死结,媳妇不愿和娘在一起聊天。自己陪了娘,就不能陪媳妇;陪了媳妇,就没时间陪娘。爹不在了,自己就是娘的精神寄托,甚至是她生命的支撑,多陪陪娘聊天,这没什么不对,但老婆的诉求也是合理的。可自己不是孙悟空,没有分身术,在同一时间段只能陪一个。孙浩文想对王佳怡说:“等娘百年之后,我一定会好好陪着你。”但这话他不能说出来,他能想象得到王佳怡是如何一脸怒气地怼回来的:“等她百年之后?你看她那身体,比我都好,再活个三十年都不成问题,合着你要等到三十年后才能全心全意陪我?合着我这大好青春就要在守活寡的日子中度过?”他不能怪王佳怡不包容,只怪自己把握不好这种平衡。带着歉意和无奈,孙浩文躺在了王佳怡的身边,王佳怡转过身,背对着他,二人再无言语。
此时的范筠萱是非常开心的,因为她和郭嘉俊的夜生活过得浪漫、温馨又不乏口口。二人在西餐厅订了一个包间,伴着美妙的音乐,舞跳得惬意,烛光晚餐吃得舒爽,吻接得口口。发丝轻拂,肌肤口口,爱的龙卷风席卷了一切苦恼,情的口口燃烧了一切烦忧。此时的他们,只有疯狂的快乐和甜蜜的幸福。
世间的一切似乎都处于一种对应的关系之中,有陪伴,就会有孤单;有喧嚣,就会有寂静。此时的嘉俊妈就处于孤寂之中。她早早地做了一桌子好菜,等着儿子和媳妇,但左等不见人影,右等不见人归,她也没有心思吃了,独自回屋睡了。
范筠萱和郭嘉俊的浪漫从西餐厅延续到了汽车里。车已经开到楼下,但他们并不愿意上楼,在车内继续缠绵。
时间伴着二人的甜蜜来到了后半夜,当范筠萱和郭嘉俊拖着愉快而疲惫的身躯走出车门时,整个小区静谧得似乎只剩下二人的脚步声。
一进家门,二人便看到了桌上的一桌好菜,很是不解。母亲做了这么丰盛的饭菜,为什么没打电话向他们询问是否回来吃呢?之前,除非确定儿子会回来吃饭,她才会做这么丰盛的菜肴,不能确定儿子是否回来吃,她干嘛要做这么丰盛的一桌子菜呢?郭嘉俊很是困惑。突然,他想起来了,今天是母亲的生日。每年生日,儿子都陪着她过,她确定儿子今年也会陪她过生日的,所以才做了这么一大桌子菜,可郭嘉俊居然给忘了。郭嘉俊赶紧去母亲的卧室,母亲已经睡了。
只顾着自己的快乐、浪漫,却忘了母亲的生日,郭嘉俊十分内疚。第二天早晨,他和筠萱早早地就起床,为母亲准备她平时喜欢吃的饭菜,并给蛋糕店打电话,定制生日蛋糕。
嘉俊妈起床,郭嘉俊和范筠萱急忙给母亲道歉,要给她好好补过一个生日。嘉俊妈并没有责怪他们,母亲总是会对子女有着无限的包容,这正是母爱的伟大之处。但郭嘉俊和范筠萱自己却去过不去这个坎儿。
在公司,趁着午休的时候,闺蜜三人组又聚到了一起。
任丽感慨道:“我现在和婆婆在进行精神上的拔河比赛,都想抓牢贺奇的心,真是又累人,又雷人。”
王佳怡说:“好在你家贺奇头脑比较简单,想得少,好摆弄,大部分时间是站在你这头的。我家那位才叫麻烦呢,整天和他娘聊天能聊到大半夜,我就是个外人。咱们昨天说的那招,对他根本不管用。”
范筠萱说:“你婆婆不是挺朴实的吗,不像是有手段的人,应该不是在故意和你作对。”
王佳怡说:“她是没手段,她也不需要什么手段,如果她是那种会耍心机的,我豁出去跟她痛痛快快大干一场,就因为她这个人太朴实了,我真是拿她没办法。”
任丽说:“有时候,不用手段其实就是最大的手段。”
王佳怡说:“没错,她越是朴实本分,我越不是她的对手,我怎么做都是错的,没人相信像她那么一个朴实憨厚的农村老太太会欺负我。事实上她也确实对我没有任何的恶意,可她就是让我不舒服。”
范筠萱说:“她对你没有恶意,不会侵犯你这个人,她侵犯的是你的私人空间,你还没办法把她给赶走,这样的对手最难缠了。”
王佳怡说:“我宁愿我的对手是个口口,也不愿是婆婆。”
任丽说:“如果对手是口口,大家都会站在你这边,都会支持你。婆婆确实太麻烦了,打打不得,骂骂不得。”
王佳怡说:“没错,有什么苦楚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可我的肚子是有限的,盛不下那么多苦。”
范筠萱说:“要说苦啊,其实婆婆心里的苦不比咱们的少。”
“啊?”王佳怡和任丽都不约而同地吃了一惊。
范筠萱继续说:“她们肯定会想,我花了这么多心思,精心培养了这么多年的优秀儿子,这么快就被一个认识没多长时间小丫头‘拐’走了,她们心里也不是滋味。”
任丽说:“这是她们自找的,她们把儿子养大了,该放手的时候就应该放手。她们自己不愿意放手,能怪我们么?要是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干脆让她儿子打一辈子光棍得了。”
“问题就在这儿,”范筠萱说,“她们把自己的儿子完全当成了私有财产,总认为儿子的‘产权’一辈子都是她的,我们顶多算是有点‘使用权’。可就这点‘使用权’,她们也放手的心不甘,情不愿,时不时地还要越位管理。”
王佳怡说:“没错,我婆婆和老公都属于那种超级没有界限感的人,完全搞不清楚各自都应该在什么位置上。唉,我一回家就要面对这样的两个人,我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范筠萱说:“你有你的不甘心,婆婆也有婆婆的不甘心,所以,婆媳之间必然会有矛盾。”
王佳怡说:“原以为,结婚可以开启我们美好的人生,没想到,开启的是别扭的人生。”
范筠萱说:“总这么别扭下去肯定不行,我们还是应该想想办法。”
王佳怡说:“办法昨天不是想了吗?根本不管用,至少对我家那根木头,没什么作用。”
范筠萱说:“昨天是我婆婆的生日,她是一个人在孤苦伶仃中度过的,晚饭都没吃。我突然觉得,婆婆其实也挺可怜的。”
任丽惊呼:“啊,你们把她的生日给忘了?”
范筠萱说:“是啊,挺对不起她的。”
王佳怡说:“过生日没人陪,是挺可怜的。”
范筠萱说:“所以,我在想,咱们跟男人结婚,就一定要跟婆婆对立吗?”
任丽说:“不是咱们要跟婆婆对立,是她们自己心里不平衡,总拎不清母子之情和夫妻之爱是不一样的,是她们非要把两者对立起来。我婆婆现在看我,怎么看怎么烦。”
范筠萱说:“我一点也不比你强,我婆婆早就把我当眼中钉、肉中刺了。”
王佳怡说:“我家的那两位早就结成孙刘联盟了,我就快变成落难华容道的曹操了。”
任丽说:“在结婚前,我就担心在我的生活中会出现一个恶婆婆,现在我恶梦成真。”
王佳怡说:“在结婚前,我就无数次祈求上苍,能让我的婚姻幸福美满,现在我的美梦成空。”
范筠萱说:“我庆幸自己嫁给了世界上最讲理的老公,但他却陪送给我一个最不讲理的婆婆。如果她真是个很强悍的人,也没什么好怕的,可她并不强悍。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一类人就是这种,总想控制你,控制不了,便表现出弱而可怜的样子,让你看着心疼。”
任丽说:“嫁个好老公就能幸福的想法太天真了。”
范筠萱说:“没错,家庭不是二人世界,咱们不得不面对婚姻中的天然敌人。”
王佳怡说:“咱们的敌人貌似柔弱,实着强悍。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要发疯了。”
范筠萱说:“我相信,这个世界任何问题都是有解决方法的。”
任丽说:“问题在于,咱们怎么才能找到合适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