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浮出水面的影子
一夜无言，吕诚两人因为外面的迷雾，便这样凑合的在屋子里呆了一晚。而且直到第二天早晨，吕诚都没有再次看到老于头，他看着陷入沉睡的于乐，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心中诞生了些猜测。
老于头肯定已经去世了，之前于乐所说的并不全是谎言。吕诚能够看到老于头，是因为手表的原因，但是身为老于头孙子的于乐却无法看到，而且只是接触很短的时间于乐的精神就会受到影响。凭借这一点，吕诚开始担心起玉姐的情况。
早晨时的迷雾还没有消散，就算吕诚再着急也没有任何作用，这接连几天的迷雾已经让他有些习惯了等待，也是变相的影响了他的性格。如果说门句村突然没有起雾，他可能反而会不适应了。
“等雾气消散吧。”吕诚平复着心情，望了眼朦胧醒来的于乐，想来于乐也不想在这种雾气里乱跑。说到这里，吕诚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到于乐的情形。
“于乐，我记得咱俩第一次认识就是在这样的大雾天里，那时候我要去找玉姐，而你则是在外面乱逛玩耍。”
于乐想起之前的见面，撇撇嘴说道：“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在这种雾里乱逛，这不是没办法嘛！”
吕诚若有所思，他还记得，当时还有一个抛弃于乐独自逃跑的家伙，而那家伙逃跑时喊得话，他也没有忘记。那副见鬼的样子，让他清楚，于乐还是有些事情没有告诉自己。
等到雾气消散的差不多时，两人才从老于头的屋子里离开，走在回家的路上，于乐小心的试探着昨夜的情况。
“大哥，你昨天等到人了？”
昨夜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早早的就感到了疲倦，没有坚持下来就睡着了，所以对之后的事情没有了一点印象。
吕诚点点头，并没有将关于老于头的事情说出来，他只是淡淡的回了于乐一句等到了。
“哦，等到就好。”于乐简单应了一声，没有继续刨根问底的问下去。因为现在他已经感受到了吕诚身上的那股邪性。怎么说呢，就是经过两人相处与了解后，无论是言语还是行为方面，吕诚都有些异于常人。
而且于乐也很清楚，就像昨夜那样的大雾天，村里的人肯定不会出门，而且就算来了，些许的动静也会让他醒来。但是他对昨夜发生的事情一点不知。那只有可能吕诚所要等待的并不是人……
两人在沉默的气氛中回到家中，吕诚先是去看了玉姐，确定玉姐并没有什么危险后他才松了口气。玉姐没有问吕诚昨夜去了什么地方，面对吕诚，她只是小心翼翼的询问，合适才能离开这个村子。吕恒悄悄地望了眼她脚上的鞋子，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推脱着还有事情需要处理，现在还不能离开。
走出房间，吕诚的脸色变得难看，玉姐脚上的鞋子并没有消失，看来玉姐受到的诡异影响并不是来源于老于头，也就是说这门句村还有着跟多他不了解的谜团。吕诚找到了于乐，询问着向他要来了纸和笔。
“大哥，你找这些东西干什么？”
“大用处。我得把些疑惑写下来。”
吕诚决定了，既然有着太多的不解，那就从头捋顺，一点一点的将其解决。只要将这几天发生在周围的事情书写下来，就一定会发现些自己忽略的细节。
于乐似懂非懂，为他拿来了纸和笔，坐在吕诚的身旁看着他开始不断书写些事情，看着吕诚写的文字，于乐更加的疑惑，他不是很理解这些事情有什么意义。
“大哥，你写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吕诚收回发散的思绪，瞥了眼抻着脖子往这里看的于乐。他摇摇头，将这纸张摆在了于乐的面前，看着这疑惑的少年，他开口解释道：“只要将这上面的东西弄明白了，我们就可以离开门句村了。”
于乐心直口快，听到吕诚的话更是让他疑惑：“可是大哥，也没人拦着不让你们离开啊？”
吕诚笑笑不说话，并没有将玉姐的事情告诉于乐。他伸手勾住纸张，指向了第一条。
“老于头与朱家水井。”
“朱家水井的事情想要弄明白了，就一定要找到老于头。”
“老于头的事情解决了，水井的事情也就解决了。”
于乐回忆起之前他在朱家的水井里翻出的沙子，以及吕诚交给自己的那盏沙子，连忙问道：“大哥，我二大爷跟那沙子有关系？”
“没错，准确的说应该是那口井。”吕诚点点头，紧接着说道：“我们必须得将其中的关系捋顺，所以趁这个机会，希望你能带我到老于头埋葬的地方去看看。”
于乐没有拒绝吕诚的请求，两人简单的收拾后就直奔老于头的坟茔。
门句村的墓地是在山脚下的一片，周围由一圈柏树林围绕着，穿过树林，入眼的便是大大小的坟堆，这里埋葬的便是门句村世世代代的先人。其中有一座坟，能够明显的看出是一座新坟。两人来到坟前，虔诚的祭拜了一番。吕诚看着这不大的坟堆，心中百感交集。无论老于头生前是一个怎样的人，到了现在也是难逃生命的流逝，化为一抔黄土。想到昨夜还见到的老于头，吕诚的心思有些恍惚，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还能不能再见到他，若是告诉了老于头自己去祭拜他的墓地，不知道老于头会作何表情呢。
……
吕诚神色凝重的望着老于头的坟茔，继而转头望向四周的土地，于乐无法看到，但是他刚才就看得十分清楚。在这门句村的大大小小的坟茔中，都有着一股淡淡的青雾在朝外逸散，说是青雾，是因为这飘出来的雾气跟之前他在村子上空见到的一样。吕诚能够确定，这不是所谓的“祖坟冒青烟”。因为这些青色的雾气没有飘散到上空，而是不断地坠落在地，一直浸入了四周的土地中。吕诚抬头望向面前老于头的坟墓，坟堆的上方汇聚着一层淡淡的青雾，不断地翻涌着进入地面。
看到这幅情形，这让吕诚的心中出现了不好的预感，他蹲下伸手触摸着地上的土壤，心中不断地思考。
于乐就在吕诚的身后，他不解的看着吕诚紧张的模样，有些困惑与担忧。
“大哥这是怎么了，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吕诚紧紧握拳，嘴唇抿起，双眼之中满是凝重，心中暗想着该怎么办。接下来如果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还好，如果出现了错误那自己可就罪过大了。
“于乐，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吕诚附在于乐的耳旁，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托盘而出。
闻言，于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瞪大着眼睛看着吕诚，寻思着吕诚是否在拿他寻开心。眼见吕诚那真挚的神情，他最终还是相信了吕诚，轻轻的点头暗许了吕诚接下来的行为。
其实于乐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同意，为什么会这样的信任一个只是短短认识几天的男人。就好像吕诚身上此刻突然爆发了令人信服从魅力似的，让于乐心中产生了一种冥冥之中就应该这样做的想法。
同意之后，吕诚两人掏出了铲子，开始在地面上挖掘起来。
“罪过罪过，诸位，打扰了，莫怪罪。”
虽然他不是要挖掘这些人的坟墓，但这门句村实在诡异，吕诚也不想节外生枝。他在空旷的地面上挖出了一个个小小的坑，循着这坑里青雾的流向，两人不断的朝着某个方向前进。
“我倒要看看这雾气最后会到了什么地方。”
因为他能够看到青雾，所以他的行为就很正常。但是于乐看在眼中，就是另外一番情形，吕诚的行为完全就是莫名奇妙，随意的在地上挖着小坑，像是在寻找些什么。这一切让于疑惑。
终于，两人在一座坟墓的面前停下了脚步，吕诚的脸色有些难看，凝重的神情让一旁看到的于乐有些惊慌。
“大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吕诚叹了口气，犹豫着是否要将青雾的事情告诉于乐。他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这么惊慌？
门句村大大小小的坟茔中都有着单薄的青雾飘散，而这飘散的青雾坠入地下，从地中一直涌向这座坟茔，面前的这座坟茔涌出的青雾，则是不断地朝着天空中喷涌，淡淡的雾气不断地冲入云霄，直冲门句村而去。
“为什么所有坟茔里的所有青雾，都汇聚到了这里……”
吕诚感到喉咙有些发干，他开口问于乐：“于乐，你知道这里埋葬的是谁吗？”
于乐上前打量了一番，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坟茔没有墓碑，也没有任何标识，从大小和周围的状况来看，这坟茔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祭拜了，他的子孙已经从门句村搬离了也说不定。
吕诚望了望周围，忍不住叹气，门句村最诡异的便是这满天的雾气，想要离开这里，就必须搞清楚这雾气是什么东西。也就是说要搞清楚这坟里埋葬的是什么人。吕诚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这坟茔挖开……
“不行，吕诚，可不能做这种事情。”吕诚连忙摇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为什么朱家院子里的水井也会有这种这种青雾呢？”吕诚还是很疑惑，他望了眼身旁的于乐，犹豫再三后还是将青雾的事情告诉了于乐。
于乐静静的听着吕诚所说的话，起初他还以为吕诚在开玩笑或是在吓唬他，但是当他看到了吕诚双眼中的凝重后。他那微笑的表情顿时收起，眼中的诧异迅速的化作严肃。
“我又没有骗你。”吕诚叹了口气，他才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开玩笑。
于乐显然是以己度人，将吕诚比作了自己。
于乐望着面前的坟茔，表情格外凝重，说道：“交给我吧，我会尽快查到这里埋葬的是谁。”
吕诚点头，知道于乐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两人收拾好后，便从墓地里离开，在回去的路上，吕诚突然想起之前老于头讲的事情，趁着这个机会，他开始询问起于乐村子里的一些情况。
“啥？大哥你说这条路啊，这很久之前就有了。据说是当时村里集资修建的，就修了这一段，因为后来发现太费钱而且用处不大嘛！”
“那些古怪的房子？哦，这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是村里的安排修建设计的，说是这样会让村子里的风水更好，更容易敛财。”
“说白了就是图个吉利。”
“那老朱家？他们家早就搬走了，他家赚了大钱，看不上这屋子了。”
“你姐姐那件事情？其实那天是我的一个兄弟发现的她，听说她是在雾里摔倒了，听到了声音我兄弟就把她带回来了。”
吕诚连连点头，获取着想要知道的事情，听到这里，他忍不住的问道：“那你们那时候为什么要将我们绑住呢？”
这可不像是正常待客的礼节。
于乐不语，继续埋头向前走。见状，吕诚轻笑，也不再继续询问，他默默的将这件事情记在心中，虽然于乐没有回答，但是从他的态度吕诚就能得出结论，这于乐在村中做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啊。
吕诚也不想掺和这种事情，碍于老于头昨夜的拜托，他还是劝导了于乐一句。
赶回到村子里，于乐率先带领吕诚来到了村长家，将来意告诉村长后，他便跑出去打探那坟茔主人的事情。
村长的家里，年迈的村长从铁皮柜里找出了一堆泛黄的纸张，作为门句村的村长，他这里拥有着关于门句村一切的资料。轻轻推了推老花镜，他不断地在文件堆里翻找出地图。
“就是这个了，年轻人，这就是你要找的地图。”
吕诚连忙谢过，接过地图开始翻翻看看，将心中铭记的位置不断地进行对比。
“年轻人，找这个干什么？”村长喝着茶水，眯着眼睛瞧着吕诚。
吕诚笑笑，随意的找了一句托词搪塞过去。
村长何等老练，一眼就瞧出了吕诚的谎言。碍于于乐的关系，他也不揭穿，只是慢慢的吸溜着茶水。
“好茶，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