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被人拐带
刘永铭见得陆琳琅又羞得低下头去,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他笑道:“初见小姐之时,只觉得小姐坦率大方,论之以理,言之以情。小姐做如此情态,倒是让我不自然了。”
陆琳琅低头说道:“初见公子之时,只觉得公子穷当益坚、不卑不亢、不燥不骄。却不想公子亦是有所权谋,往来皆是富人,左右唤呼。”
“生活如此。”
陆琳琅坐在桌边,将手伸进衣下裙边,摘下了一个香囊,放在了桌上。
“这个……这个……给你。”
刘永铭看着那个香囊鼓鼓的,连忙说道:“我之贫困,非是无有进项,而是家中有一病人。我虽拮据,但身后有六爷,还不至于会饿着我。小姐不必如此费心。”
陆琳琅小声得说道:“不是银两。”
“不是?”刘永铭心疑了一下。
陆琳琅一直在与刘永铭说话,但自她低下头以来,就没有抬起头来,不敢与刘永铭对视一眼。
陆琳琅说:“公子救我,无以为报。我若给你银子,你必会像之前一样,觉得我轻慢于你,你也必会拂袖而去。此物非金非银,不值货殖,权以相赠为谢。”
刘永铭心想:“要谢也是谢步青云呀!唉,又惹出事情来了。这才几天功夫呀,少女心真是……”
刘永铭站在那里即不动又不说话,这让陆琳琅心中更加忐忑。
陆琳琅轻轻抬头偷看了一眼,在发现刘永铭的目光之后,马上又将头低了下去。
陆琳琅幽幽得说:“家父与我多次受公子恩德,望公子不弃,收下此物。”
“小生非是无情物,小姐心思,小生怎能不知。只是小生无有功名,不能辱没了小姐。待有来日,必……”
陆琳琅羞得头都要低到了地上。
她的耳只也听不进那许多,就是听刘永铭说待有来日如何如何的情话。
可就在刘永铭要将后面的话说来之时,那雅间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陆琳琅打了个激灵看向了门外。
只见得陆琳琅的丫鬟环儿从外面急步闯了进来。
那环儿有一些被陆琳琅宠坏了,她原本就是那种话多之人,且刚刚还受到了惊吓,根本就不管那许多礼数。
“小姐!小姐!”环儿着急得向着陆琳琅奔去。
陆琳琅心中原本是有些恼怒,因为她想听的东西并没有听到。
但她看到环儿着急落泪的样子,心中却不想再迁怒于环儿了。
只见那环儿着急得掉着泪珠,她挤开刘永铭站在陆琳琅身边,并牵起了陆琳琅的手来。
“小姐,你上哪里去了!急死我了!你知道的,我小时候被人拐带,若不是老爷,我还不知道会被卖到哪里去呢。我最是怕一人独处,更是怕孤单一人独走街市,何况是那黑洞洞的夜街。小姐不在,我都……我都……”
环儿的手发着抖,她是真的十分害怕。
她牵陆琳琅更多的不是安慰陆琳琅,怕她现度走失,而是自我安慰。
陆琳琅看着环儿问道:“你如何也到这里来了?”
环儿答道:“那大汉救了我们,还擒住了他们的头目。他说他是紫烟轩的人,要将头目带到紫烟轩,好明日送官。我知道老爷就在紫烟轩里,一听到是紫烟轩,且还找不着小姐你,我便跟着他来了,想将此事告诉老爷,却不想堂倌说小姐也来了,正在雅间里。可真是吓死我了,若是真找不着你,老爷就算不打死我,我也不想独活在这世上了。”
环儿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小姐,你没事吧。你怎么又和这书生在一起了?他没把你如何吧?”
陆琳琅连忙说道:“不许胡说,要不是路遇公子,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
“一看他就是不是什么好人!之前看他都是素衣打扮,今日突然穿起了华服,还不知道是从哪里偷盗来的呢。”
“再胡说便打你!人家穿素服是平日节俭,穿华服是因为要会客、要应酬!你可不许再胡说!”
“小姐……”
环儿委屈巴巴得站在一边不再说话,拿着白眼翻着刘永铭。
刘永铭连忙对陆琳琅拱了拱手,说道:“环儿在此,那我也便放心了。小姐在此安坐,我去打探一下陆礼部那一边是否空闲下来了。”
刘永铭说着退出了雅间之外,还将雅间房门给关好了。
刘永铭侧头一看,那步青云正站在房门的侧边上。
步青云正要说话,刘永铭“嘘”了一声,步青云便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雅间的隔音做得再好,在门外多少能听到一些。
步青云会意过来,前头领路带着刘铭便向着一边去了。
二人穿过一段回廊,走到了后院的柴房之内。
所谓柴房就是存碳存柴的杂间。
柴房之内着一摞摞的碳,墙边还堆着许多干柴。
干柴之上躺着一个人,那人被五花大绑着,与之前那个内务府吏员一样,嘴里都被塞着东西。
步青云此时才说:“按六爷的吩咐,已抓了他们的头领。”
刘永铭冷笑了一声,道:“摘下他的布条。”
步青云才走上前去,将那人嘴里的布条一把扯了下来。
“大爷!大爷饶命呀!”那头领一脸畏惧得求着饶。
步青云知道刘永铭与大皇子是关系不好,叫刘永铭大爷,那等于是骂他。
步青云马上说道:“不是大爷,要叫六爷!”
“六……六爷?”
步青云又说:“这里是紫烟轩!紫烟轩是宫里六爷的产业你不知道么?这位就是六爷!”
“呀!冒犯二位爷了!小人、小人不知哪里得罪了六爷呀……”
刘永铭走上前去,轻轻得蹲在那头领的身前,微笑着问道:“酒醒了?”
“醒了!醒了!不管小人做了什么,一切都是小人的不对,小人冒犯了天威!六爷,您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那醉汉求饶时的表情十分滑稽可笑,令人喷饭。
刘永铭却笑道:“依我看,你不是酒醒了,你是根本没醉吧?”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小人再也不喝酒了!”
刘永铭问道:“你是谁的人?”
“小人不知道六爷的意思呀。”
刘永铭冷笑了一声,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一步,对步青云说道:“断他一根手指!”
步青云说着走上前去,将那醉汉翻了个身,握住醉汉绑在身后的双手中的一根手指。
醉汉不断得求饶,那步青云哪里管那许多,在他心中刘永铭的命令即是一切。
他用力一掰,醉汉撕心裂肺得痛叫出声来。
他的右手食指已然弯曲变形,完全废了。
刘永铭此时才对那头领说:“本王的脾气想来只要踏进过长安城的人都会有所了解!你最好老老实实得回话,要不然真的会死的很惨的!”
“我说!我说!”醉汉紧张了起来。
他连忙说:“我是大爷的人!是大爷的人呀!之前陆预因为要帮宫千树,大爷原本就不高兴,现在李裕还私自会见陆预,大爷发火了,让我给陆预找一些麻烦。我们装做醉汉,调戏陆家小姐,现后再透出风去,就说是大爷的人。不管李裕与陆预之前谈的什么事情,有了这一出,他们之间一定会生仇的。”
头领话一说完,柴房的木门被人轻轻推开。
刘永铭与步青云向后一看,是那叶长青从外面走了进来。
叶长青来到刘永铭身边,轻声说道:“六爷,李侍郎那里已打探过了。”
“一会儿说你那边的事情,让爷将这里的事情先处理了。”
“是。”叶长青应了一声,不再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刘永铭对那醉汉笑道:“你编的真是天依无缝,这要是别人一定就信了。但你觉得本王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么?”
步青云感到一些疑惑,他不知道刘永铭为什么不相信醉汉的话。
刘永铭说道:“你们这场戏不是演给陆预和李裕看的,而是演给本王看的,是不是?”
那头领急道:“我、我不、我不知道六爷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哥不会找陆预的麻烦。他要是敢找,在陆预护下宫家小姐的时候就找了!大哥身边都是一群遵纪守法之御史,要不然他早被曹相抓着把柄了,所以他不会派地痞流氓做这等龌龊之事!就算是有人给他出过这种主意,他也不会去做的,因为他不想让别人觉得他在学本王!他丢不起这个人!他更不会在我面前丢脸!”
醉汉的额头上冒出了点点汗珠。
刘永铭又道:“陆预私见李裕,除了本王外,别人并不知晓。他们自己也不会到处去说的!除非你们盯稍了,知道他们的行踪才会知道。你们盯的是谁的稍?陆预?他一个正直的文人领袖,无不良私密,需要人盯稍吗?盯李裕?大哥就不怕被李裕发现而产生隔阂?李裕要是投了太子党不就什么事情都没了么?大哥只是浅薄,但他不是傻子!他不会把李裕往太子党那里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