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神明
远处从卡西米尔回归的恐鱼正在遥望着这一切。
它们在海里游动汇聚，直到深海，面向天朔。
其中一个恐鱼附着淡淡金色光芒，它本应该随着大群上岸，但它却停下了脚步，注视着正在被养分灌输却拒绝汲取养分的天朔。
“......神...”
一个词汇从它那并不完整的器官中颤出，身上微弱的金光，它距离天朔越近，便越是亮堂。
一片片记忆闪烁，它记得......
“卡......卡西米尔...”它伸出了一根触须，但不够长，它触碰不到天朔，于是它向前靠拢，越是近，那些记忆便越是清晰。
......
“你还可以看见，一定要活着。”
“喂！杰米，你还不能睡！”
......
它距离越来越近，它的呼唤得到了回应，海洋的推送使得它接触到了天朔。
......
“怎么可能……会让你死在这种地方。”
......
天朔当初说的话被它清晰的记起。
当初在卡西米尔骑士竞技场上就应该消亡的它，却在那时被“神明”所救下。
“神明......你又...一次，来救我...吗？”
它努力用不完整的器官，说着那如今并不娴熟的卡西米尔语，断断续续。
但它的神没有回应它。
“......”它蜷缩着身躯就这么靠在天朔身旁，被天朔拒绝的养分沉淀在周围，却没有恐鱼前来，因为这些应该由那如今沉睡的同胞汲取。
记忆依旧是朦胧，它只能记起与天朔相遇时的记忆碎片。
金光绽放在深海中，照起一片璀璨繁星。
发光的植物点缀着星河，恐鱼们如在星空中游动。
它再次转头看向天朔，对方的气息平稳，却没有任何要苏醒的模样。
它咬下自己的肢体，化作养分送在天朔嘴唇处，与以前一样天朔并未吸取。
“我...不知道...”它垂下了脑袋，无力的靠在天朔身旁。
肢体正在缓缓的生长，很慢...很慢......
它就这么一直坐在这里，同胞奉献而来的养分越来越多。
不知过了多久，它的肢体重新长了出来，再次咬下送去养分......
一次一次的重复着简单的动作。
直到那些由它的肢体所堆叠而起的养分达到了一定的数量，也在开始绽放着微弱的金光。
又过了许久，它的肢体再次生长完整，当它再次起身咬下，准备将养分送去，虽然那已经是无意义的行为。
但它只有这一种回报方式。
“......不在了。”恐鱼直愣愣的看着那些由它肢体所化的养分，附着着金光的养分被天朔所吸收。
它连忙将这一次的养分送去，只是一瞬间便没入天朔身体。
它内心一颤，当它回过神来那种感觉却又消失而去。
但它可以确定这样做是有用的，坚定了一番再次靠在天朔身旁，等待着下一次肢体的生长。
在历经无数次的肢体重生后，它的生长速度已经大大增加。
“...神明......汲取养分，我的...”它低头看着蠕动生长的肢体。
“快些...再快一些......”
......
漆黑空间中
天朔一遍一遍的默念着那一句话，只有这样他才会被那些已经混乱的记忆所掩埋，所忘记。
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只有漆黑的空间中出现了一丝金光，如同丝线，从某个方向缓慢的飘来。
向着天朔而来，随后融入天朔的身体中。
天朔默念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感受到了新的时间之力来源。
在这片永恒不变的空间中，进入了新的时间之力。
没有线条将他带出花海，依靠自己却被囚禁在这空间中，无论如何也出不去。
他猛的抬起头，发疯了般寻找着出路。
蕴含时间之力的金色丝线很久才会再次出现，每次天朔只能捕捉一段距离。
他的进度很缓慢，但......他如今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天朔一边追寻着金色丝线，一边默念着那一句承诺。
后续金色丝线出现的频率越发的快，他有种预感，他快要能够出去了。
但......
......
漆黑的空间中，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响起天朔的声音，依旧是那句承诺。
他微微抬起头，金色丝线已经很久没有再次出现了。
但他不气馁，他只是在这里慢慢等着，默念着。
......
深海·天朔沉睡之地
恐鱼看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肢体，已经不再生长，他等了很久，很久......
他已经没有了足够的养分来重生肢体。
杰米将目光转向那些被天朔拒绝的养分。
......
他看着肢体重新生长，欣喜若狂，再次咬下肢体重复着以往那重复的动作。
一遍一遍又一遍。
自从他汲取那些养分后，身上的金光便越发暗淡，他那些情绪在消逝，记忆也在模糊。
杰米再次咬下生长而出的肢体，如往常那样送去天朔身边，连同最后一丝金光离他而去。
......
平静多年的海面突然出现漩涡。
漩涡不断扩张蔓延，发了疯似的席卷一切。
而正中央漂浮而起一道身影，身影的主人还在从沉睡中苏醒。
空间颤动着，逐步撕裂破碎形成一条裂缝。
天朔的手指抽搐了一番，他猛的大口呼吸着。
却还未来得及欢呼便已经被卷入空间乱流之中。
在伊比利亚内陆某处撕裂出一条裂缝，海水从其中喷涌而出，天朔也在其中，坠入这片已被侵蚀的大地。
......
一个恐鱼上岸，它与其他恐鱼不同，它没有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