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诉苦

  “他是孙宁,对吗?”夏蝉问道。
  阿金点点头,小声地说:“我听他说,他是叫孙宁,以前在苗州是做织布的,跟着族人到中州来,然后在南区那边落了脚。”
  这倒也是,上次她在小塘村并没有见到孙二娘他们,原来他们选择在城里落脚。
  其实这样也才是明智之举,孙二娘年纪大了,也做不了田间地头繁重的事,孙宁少了一条腿,也做不了重活,想要过得好一些,还是得靠手艺。
  “孙家以前是夏家的帐房,夏家被抄家流放的时候,也一并被流放到了苗州,这事是我没办好,也没有好好安顿他们,阿金,明儿个你就带我过去吧,带个工匠过去把该修的都修一修。”
  阿金连连点头:“好的二小姐,如果带了工匠过去,那就更好了,那屋子实在是太破了。”
  “明天我会安排的,你啊,做事也要量力而行,做不了的你回来跟我说就好了,下次莫要再这样逞强了,快些吃些东西去休息吧。”
  “嗯,二小姐,那你也早些休息。”
  孙二娘与孙宁,夏蝉想想也是叹了口气,有时也不知要怎样才更自在一些,有些事情吧,终究还是像刺一样,拔出来了可是还是会记得那时难受的感觉。
  因为妹妹的事吧,她知道这不能怪人家,可是她知道妹妹看到他们,心里还会难受,还会痛,她想想也不太好受。
  早上起来阿金又出去了,只有阿银在做早饭。
  “阿金呢?这一大早的就去奶茶铺了吗?”
  阿银一边择菜一边答她:“才不是呢,她拿了些米出去,还有酸菜,还有笋干,蘑菇干,我还看她拿了一床比较旧的被子出去,说她会快些回来的。”
  “干什么啊她?”
  “我看阿金十之八九,又跑到城南那个孙公子那里去了,她昨天晚上跟我说孙家多可怜,同情心生起了吧。”
  原来如此,这阿金也真是淳良得很。
  “二小姐,我把这菜煮一煮,一会就可以吃早饭了。”
  “好,辛苦你了。”
  她去帮大伯母换药,大冷天的伤口愈合得比较慢,如今还不见得好很多。
  上了药嘱咐大伯母别多走动,好好休息着,有什么事等她们回来再做。
  夏长风又上门来了,还提了一篮子绿油油的小菜苗,及一些水萝卜。
  “长风哥,怎么拿这么多菜过来啊?”
  “你爱吃这些,昨天窑那边送东西过来,说那附近油菜田靠窑比较近,菜还好得很,一点也没有被霜雪打,我就让他帮我今天顺便送些过来。”
  夏蝉愉悦地笑:“还是长风哥好,记得我爱吃什么的,那就谢了哦。”
  欣然地接过:“你陪大伯母说说话,我去灶房里和阿银做饭,一会你吃了早饭再去州府。”
  “不了,我回州府去吃,那边还有诸多的事呢,这几日我想尽快整理好。”
  “长风哥,工作要做,饭也是要吃的,着什么急呢,那些事就在那儿,你慢一步处理它们也不会跑掉的。”
  可真是,一个个那么拼,害她想偷懒都不好意思的。
  快吃完早饭阿金就回来了,生怕耽误了时间,匆匆忙忙扒了两口饭就放下了。
  夏蝉也叫了个工匠过来一块去城南,走了很久,这才到孙宁母子落脚的地方。
  阿金去敲门,孙二娘出来开门,热络地说:“阿金姑娘,你怎么又过来了。”
  “我带二小姐过来啊,二小姐说找工匠给你们修修这屋子呢。”
  “小蝉?她来了。”孙二娘一喜。
  “是啊,在那围墙那边。”
  孙二娘听了,也顾不上多招呼阿金就赶紧出去,在围墙边果然看到了夏蝉和那工匠在谈话,她打起了笑,满脸讨好:“这下雪天小蝉你还过来,可真是的,这多冷啊。”
  “孙二娘,没事儿。”夏蝉回头跟工匠说:“就这么修吧,先把这破了洞的墙修好,一会再看看屋顶那些有什么需要修缮的,需要什么材料你去州府那边报备一下就好了。”
  “行,夏郡主。”
  “小蝉啊,真是麻烦你了,快进屋喝点热茶暖暖身子,今天的雪,下得可真大呢。”
  “是师傅们修缮,我也不太会搞这些,孙二娘,这屋子这样破败,你可以去跟管这边区的负责人说,让他派人来帮你们修的。”这些其实都有安排的。
  孙二娘讪讪然一笑:“倒也说了,不过这几日大雪,他说工匠也大多去了西区那边,还有些去了小塘村,再过几日腾出人手了,就来帮我们修一修,这屋里冷得紧,我索性能自己做的,就不麻烦人了。小蝉,快进来坐会吧。”
  她热情相请,夏蝉也给她面子:“好。”
  进了去看到安安静静的,一些破旧的木头放在地上,也都覆满了雪。
  孙二娘说:“这些都是孙宁想要做织布机的木头,还没有整理好呢,过二天有空了,也就得整起来。”
  “哦,那倒也是好的,中州也有人养蚕,但是织布我倒是没有见人做过,中州现在的布匹,都是从外面过来的。”大多还是来自苗州。
  “唉,也没有办法,我们家孙宁,现在除了会做织布机,会织布,别的也不太会的,他也只有一条腿,去做田间地头那些粗事,也是做不来啊。”孙二娘叹了口气,一脸苦涩:“日子也总是要过下去的。”
  “是的,织布也没有什么不好,孙宁现在有名气,他织出来好的东西,多的是人要呢,孙二娘你也不必想得那么悲观。”
  孙二娘却难过地说:“以前在苗州,有人捧着他,这倒也是这么个好的盛况,可是换了个官,第一件事就下了令,没有官府允许,不得私下织布,他们要孙宁给那些当官的织,还要孙宁帮他们做一些违心之事,孙宁不得已也离开了纺织厂,那个大官迁怒于孙宁,我们在苗州啊,什么事都做不成,只得回白虎窝去,但是我们娘俩真做不了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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