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两剑
剑！
楚夜不是不会用，只是他从未遇见一个能让他使剑的人。
此时此刻，大帝苍眸能让楚夜祭出云垂剑，便已经说明。
楚夜真正的认真了起来。
当楚夜紧握剑柄之时，天地间就只剩下了一人和一剑。
剑在手中，无鞘而出。
剑未动，意先行。
无形的碰撞，使得太玄圣地内无风惊涛。
封闭太玄圣地的空间法则也开始寸寸碎裂。
仅仅只是抬动云垂剑，自楚夜身上爆发的剑意便和大帝苍眸所散发的力量有了分庭抗礼之势。
声音传响，空谷回荡。
“昔有神灵报恩氏，一舞剑动四海垂；”
“观者不复心生悲，但使天地尽低眉！”
“这一剑，可息四海风雨。”
剑起惊狂风，狂风随骤雨。
剑动之时，天地色变。
晴朗无云的苍穹，狂风大起，骤雨突降。
狂风骤雨弥漫苍穹，从楚夜身上迸发出的剑意也弥漫苍穹。
这一剑，不重力，只重意。
敖九玄凝视着楚夜，凝视着楚夜手中的那一柄剑。
心中竟莫名的生出慌乱。
大帝苍眸蕴含天命，隐匿于天门之下，现在的力量哪怕不复大帝全力。
可是大帝终究是大帝。
哪怕再被稀释也绝不容凡人忽视。
让敖九玄不安的是，从楚夜身上散发的剑意，竟然丝毫不弱于于大帝苍眸的气势。
这并不是因为楚夜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大帝的境界。
而是楚夜所凝聚的剑意，超越了实力的范畴。
这和境界无关。
凡人蚍蜉所领悟的剑意，竟然可以达到媲美大帝的程度。
这才是令敖九玄感到不安的地方。
“楚夜......”
敖九玄呢喃着这个名字，心中只剩下深深的震撼。
自问在这数十万年间，哪怕是敖九玄教出来过的五位大帝。
也没有一人，能有楚夜这样的天资。
以未承载天命的姿态，领悟出可以达到媲美大帝程度的剑道意境？
在敖九玄的认知中，这根本不可能存在。
偏偏现在，这样的一幕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只是很快，敖九玄的目光中便流露出了惋惜和哀叹。
哪怕楚夜展露出来的力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可敖九玄依旧不认为楚夜能抵抗大帝苍眸。
因为楚夜的剑意即便再强大恐怖，但终究也有一个限度。
而这样的限度，永远也无法超越大帝的力量。
这个世界的规则如此。
所以在敖九玄的眼中，楚夜的陨落是必然的。
而像楚夜这样的人，今日竟然要陨落于此。
这让敖九玄不禁感到惋惜。
但敖九玄的惋惜，实则也是对自己的惋惜。
就像他自己无法摆脱自己的命运一样。
有些结果，是注定。
而楚夜的命运从大帝苍眸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
狂风依旧大作，骤雨依旧猛烈。
但是想要阻止大帝苍眸所散发出的力量，依旧不够。
意境就是意境。
力量就是力量。
哪怕再深奥的意境，没有力量的弥补，面对真正的强大也于事无补。
“嗡！”
大帝苍眸眼中折射出的光芒彻底落下。
银河三万里，彩雾尽太玄。
凡是被光芒覆盖之地，所有存在的事物，都开始湮灭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这不止是空间和时间的坍塌。
而是被彻底湮灭后的回归虚无。
就连楚夜所斩出的强大剑意，也被光芒的力量给湮灭。
狂风消逝，骤雨渐停。
剑意刚开始凝聚，还没有彻底斩出，就被大帝苍眸的力量打散。
如敖九玄预料的一样。
意境的强大，不足以弥补力量之间的差距。
若是等楚夜的力量达到了大帝的地步，如此一剑，大帝定当避退。
可现在楚夜的力量明显不够。
但对于被湮灭的剑意，楚夜的神情依旧没有半点波动。
目光中的平静亘古不变。
幽邃而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帝临世日月落，诚如神灵立苍穹。”
“霜静四海风雨剑，我自一剑一天兵。”
字字珠玑，声如细水。
当对剑道的领悟达到了极致，根本不需要任何招式的凝聚。
固定的剑式不可否认的强大。
但对于楚夜而言，真正强大的是因时制宜，能调动眼下所能调动的意境。
才是展露出最强大的意境。
在楚夜的声音落下之后。
原本大帝苍眸所散发出的力量竟然在随着楚夜手中的剑，在改变方向。
楚夜手中天兵所指，大帝苍眸的力量竟然不受控制跟随而动。
“这一剑，可使神灵低眉！”
声音再次传响，楚夜手中的天兵朝着高高在上的大帝苍眸横然斩去。
看似轻然，但是当楚夜手中的云垂剑斩落之时，大帝苍眸所散发出的力量，也尽数跟随云垂剑的轨迹，调转方向，斩向了大帝苍眸。
“轰！”
大帝苍眸的力量可以毁灭一切，自然也可以毁灭大帝苍眸本身。
当所有的力量全部都落在大帝苍眸后，那一只硕大的眼眸，猛然消失。
漫天的彩色云雾也轰然消散。
如同所有的异象都未曾出现过。
大帝苍眸的消失，也让身在太玄圣地内的敖九玄受到了无法治愈的创伤。
大帝苍眸能被敖九玄驱使，本就已经和敖九玄的命运相连。
就像一条连接命运的无形的线条。
当线条被拨动之时，命运两头的存在，都无法避开波及。
也就是说，大帝苍眸被楚夜斩碎。
受到重创的不仅是敖九玄，要是玲珑大帝还活着的话，她也受到同样的牵连。
看到大帝大帝苍眸消失的那一刻，敖九玄已经顾不得去想楚夜是怎么做到的了。
他现在的脑海中唯一的念头便是逃离此处。
无尽的黑暗没有任何预兆的直接将整个太玄圣地笼罩。
就连楚夜也置身其中。
在敖九玄的五位弟子，每个人都曾留给敖九玄一些手段。
永夜大帝留给敖九玄的便是足以保命的手段。
永夜笼罩，天地皆不可窥。
敖九玄想要逃离，却并不知道，楚夜此刻已经没有了留下他的力气。
斩碎大帝苍眸的力量，哪怕是天兵也无法彻底承受。
那是超脱于世人理解的力量。
此刻，楚夜手中的天兵已经破碎。
楚夜的身躯，也达到了难以想象的负荷。
他此刻的状况甚至比敖九玄更糟糕，如果敖九玄胆子再大一点，便可轻易的从楚夜的手中取走神烬天焰。
可惜敖九玄已经被楚夜吓破了胆。
根本顾不得观察楚夜的情况，更不敢去赌，只想着快速的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