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公孙万岁的恐惧
看着公孙万岁的表情，和四周那些人的反应，许少卿并不意外。
依旧自顾自的对公孙万岁说道：“许少卿出自九州凤鸣山奇阳宗，宗门上下一千三百九十六人尽数死于死营的屠刀之下，许少卿自知此生报仇无望，唯有求助前辈。”
“若前辈答应，许少卿甘愿奉上心脏，绝不后悔！”
听着许少卿决绝的声音，公孙万岁脸上的笑容彻底敛去。
神情间也多了几分不自然，沉顿许久之后，才摆了摆手说道：“你走吧，今日我权当没有见过你。”
许少卿想过公孙万岁有可能会拒绝，却没有想到公孙万岁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这让许少卿的目光深处闪过一抹绝望，哪怕公孙万岁假意答应下来，给他一个希望，甚至先取了他的性命，他也认了。
偏偏公孙万岁连骗也不愿意骗自己，就让自己直接离开。
这也让许少卿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彻底破碎了。
可许少卿并未起身离开，语气中带着不甘心的说道：“难道前辈也怕了那逍遥王不成？”
“怕！”
谁料公孙万岁毫不避讳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这下不仅让许少卿感到意外，就连四周围观的那些修士都感到有些诧异。
按理说，以公孙万岁这样的人，就算杀不了那九州逍遥王，可也绝不会承认自己会对那九州逍遥王有所畏惧。
这是一个强者理应拥有的自信。
偏偏公孙万岁就这样直接承认自己怕了。
这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看着面露不甘的许少卿，公孙万岁正欲再次开口，可突然之间，整个空悲城的上空都传来了一阵沉闷的鼓声。
“咚！咚！咚......”
伴随着鼓声而至的，还有一种践踏苍穹的啼鸣。
让整个空悲城都随之产生了震动。
而且随着那沉闷的鼓声越来越清晰，空悲城内所产生的震动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在听到诡异的鼓声传来的瞬间，许少卿的脸色就猛然大变。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这种鼓声。
这个天下，也没有谁能够复制这样的鼓声。
“屠灵鼓......”
下意识间，许少卿不禁呢喃了起来。
公孙万岁自然也听到了这个鼓声，包括整个空悲城内的修士都听到了，但是他们绝大多数人都没有亲眼见过死营，因此都不知道这种鼓声代表着什么。
见许少卿好像知道这鼓声的来历，公孙万岁看向许少卿问道：“你认得这鼓声？”
许少卿并未隐瞒，目光中的不甘也变成了一种浓郁的仇恨。
咬牙说道：“这是死营的屠灵鼓，屠灵鼓响，死营降临......”
“死营！”
公孙万岁的脸色有了明显的变化，未等许少卿把话说完，就直接起身将许少卿抓起，然后快速消失在了空悲城的尽头。
而原本围在四周看热闹的修士，在听到死营的瞬间，反应和公孙万岁相差无几。
脸色惊变之余，纷纷朝着相反的方向快速逃离了空悲城。
他们并未亲眼见过死营，可死营的杀戮之名早就自黄沙海传开，今日死营突然出现在空悲城，不论是什么原因，他们都不想和死营有任何的接触。
就在公孙万岁等人逃离空悲城之时。
“咻！”
一道破空之音呼啸而至，只见一面血红的旗帜直接矗立在了空悲城的城墙之上。
旗帜之间，摇曳着一朵盛开的曼陀罗花纹，妖艳至极。
令人望而生畏。
了解死营的人都知道，曼陀罗血旗一旦立下，代表的便是杀戮。
“执刀！”
随着冷漠的声音在空悲城的上空响起，三百守夜人的身影已经驾驭灾兽而至，将宏伟的城墙撞得四分五裂，以极其霸道的方式，没入了空悲城中。
原本繁荣的空悲城内，即刻响起了无数惊惧般的惨叫。
无论是那些试图反抗，还是来不及逃离的修士，都被死营的屠刀无情的收割着。
这样的惨叫声一直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天明，空悲城内才彻底安静了下来。
变得针落可闻。
又过了两个时辰，直到确认了死营那群恶魔真的离开了空悲城后。
原本逃离的公孙万岁，才带着许少卿突然从隐匿的虚空中现身。
只是当公孙万岁重回空悲城，看着空悲城内的场景时，他从未有过波动的心境，竟在这一刻，有了一丝恐惧。
此刻的空悲城内，就连空气中都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道，数不尽的尸体更是遍布了空悲城内的每一个角落。
落脚之地，也尽是赤红。
那是从无数修士体内流淌出的鲜血。
而顺着这些血液的尽头望去，更是骇人。
只见在空悲城的中心，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座座由人头堆砌而成的小山。
光是肉眼可及，就至少有数十万颗。
而在堆砌最高的那座小山之上，便矗立着原本被插在空悲城城墙上的那面曼陀罗血旗。
对于这样的场景公孙万岁尚且还能忍受，可跟在公孙万岁身后的许少卿却吓得两脚一软，瘫倒在了地面上。
许少卿心怀仇恨，也亲眼见过死营的杀戮。
可是相比空悲城内的屠杀，那奇阳宗死去的一千余人，根本就不足为道。
看着被吓得不知所措的许少卿，公孙万岁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小子，你先前提醒老夫一次，老夫救你一命也算扯平了。”
“至于报仇的事，你也看到了。”
“就连老夫也做不到在一夜之间屠尽这空悲城，偏偏那死营可以。”
“莫说你让老夫去杀那位九州逍遥王，就算遇上这死营，老夫也得退避三舍。”
“罢了吧！有时候人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
在公孙万岁的叹息中，许少卿也恢复了少许的神智，喃喃说道：“难道，我真的报不了仇了吗？”
公孙万岁这时侧身走到了许少卿的身前，拉开胸前的衣袍，露出胸膛，俯下身子，让许少卿看清了自己的胸膛上，有一道凹陷的掌印。
许少卿不明所以之时，便听见公孙万岁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怕那位逍遥王吗？”
许少卿木楞的摇了摇头。
公孙万岁又道：“为了断了你的心思，也不妨告诉你，老夫在半年前曾遇见过一个骨龄和你相差不多的年轻人。”
“他只用了三招，便险些要了老夫了命。”
“要不是老夫有一件可以隐匿虚空的宝贝，老夫现在根本就不可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