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看破！
“外门弟子杨物，身体情况，优。”
“外门弟子杨物，身体情况，良。”
“外门弟子杨物，身体情况，中。”
“外门弟子杨物，身体情况，差。”
血影塔机械女声连续播报着郝然身体情况。
塔外众人哗然，这才仅仅第一层！怎么可能有人第一层就受伤的？
绣花枕头？不应该啊？
“怎么回事？”李汇皱眉，“杨物怎么可能？”
“你看，”王珍珍茶音再响，“本姑娘说什么了，杨物就是废物，第一层都能受伤！”
“走眼了啊，估计重伤未愈逞威风吧。”连栋摇了摇头。
“就这样的还敢挑战血塔帮？那不随便一个都捏死他了吗？”一外门弟子道。
“他挑战多长时间了？”另一人问道。
“十几分钟了吧？”
“十几分钟身体伤成这样还不放弃出来？真想死里面？”
“活要面子死受罪！他还不如现在出来赶紧逃，血塔帮的人还没来呢！”
李汇听着周围嘲讽杨物的声音皱了皱眉，他是在场最清楚杨物有多强之人，想反驳但是血影塔的播报也不可能有误。
发生什么了？李汇凝视血影塔。
塔内，第一层，郝然浑身浴血。
他伤的不轻，身上有不同程度的穿刺伤，空间内火光颤动，他的目光却没有丝毫移动，紧盯着面前血影。血影从一开始的以拳试探到现在的手刀穿刺，招招都想至他于死地，但他只做最低的躲闪，保证自己要害部位不受伤，不做血气防御。
他第一次放弃防御就被血影重击肋下，口吐鲜血，本来打算就此放弃用蛮力轰爆，红爪的一番话让他醒悟了过来。
“灵气控制和战斗直觉才是修士根本！”
“你还想等到打不过对手再来练吗！”
“今日不练明日死！”
“你打算用蛮力硬抗160人围攻？！”
“放弃防御！看破敌招！用生死磨炼直觉！”
如今他已到岌岌可危的地步了，仅有右手还完好无损，其余三肢都或多或少受了不轻的伤。
血影再度回撤，蓄势冲来。它已经回撤多次，每次再度刺来都会给郝然增添一处伤口。
他避无可避，就算右手挡在身前，血影的手刀也会连同他右臂和心脏一同穿刺。
血影已经杀至身前三丈，手刀闪烁着利芒。
“生死之间。”他被利芒闪的恍惚，想起红爪的话。
手刀已至身前一丈。
生死之间？不就是现在。
一切突然变得迟缓，连同血影的手刀，空间里被劲风扰动的火光一道，缓慢起来。
多次同血影对战的记忆浮现脑海。
为什么每次回撤都要面对他而不是背身呢？为什么每次都要蓄力呢？
原来如此。
郝然眼中火光燃起！
他看破了！
强动右腿！将身体从手刀之下避开！
可手刀的利芒仍旧割伤郝然右臂上端！血花炸开！
但一切无所谓了！郝然闪至血影身后！
掌化手刀！劈下！
血影遭受重击！烟消云散！重回血雾！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郝然跌坐在地，“不漏背部是因为弱点在背，退后再冲是因为仙法需要蓄力。”
“我明白什么是看破了！”
“凡胎就是凡胎，才看明白，不如去死。”红爪不屑道。
郝然没有理他，盘腿于地，从乾坤袋里抓出一大把丹药服下，伤势即刻得到抑制，突然，血影被打散的地方出现一缕闪着淡淡金光的气体。
“通过第一关，赏下等鸿蒙金气一缕。”
随着声音的降临，一道阶梯出现在空间尽头，很显然是通往第二层的路。
“好东西，”红爪道，这还是郝然第一次从它嘴里听到好字，“可以吸收，配合你天灵法能加快你伤势修复。”
郝然点头，手抚其上，运转天灵法，天灵法顷刻吸收此金气，伤势肉眼可见的修复。
“接下来，”郝然休息片刻，“该往上走了。”
“好好练练，你这看破要是真打架分分钟就被砍死了，你还得更快。”红爪道。
郝然点点头，迈步上楼。
塔外，表示通过第一层的红光亮起。
“杨物，第一层通过，用时，三十五分钟，历史排位，654839位。”机械女声响起。
“什么烂泥，”王珍珍撇嘴道，“我都排30000呢，他还以为他多厉害。”
“第一关用时这么长，伤这么重，后面很难了啊。”连栋脸上担忧更甚，毕竟其实杨物也是跟他们三个一条绳上的蚂蚱。
“不会，”李汇脸上挂起微笑，“他大抵是明白了这血塔的根本了。”
“什么血塔的根本？血塔不就打爆血影不就好了？”王珍珍不屑道，“我看啊，就是废物，根本没什么实际，也就靠点嘴巴。”
李汇根本没有同这等愚见妇人多言的心情，不过王珍珍的态度也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态度。
又过了不少时间，代表通过第二层的灯亮了起来。
“杨物，第二层通过，用时15分钟，历史排名，34567名。”
“中规中矩，”外门众人谈论着，15分钟通过第二层也正是练气该有的一个时间，不过也还是不快。
“这个能耐，想越阶打赢灵果都难吧……”外门一人道。
“还想挑战整个血塔帮，这不只有被分尸的命。”一人叹了口气复合道。
“没意思，散了吧，一会血塔帮的来了没准还得清咱们场。”
“诶，这么大的乐事还不看看，一会他重伤出来咱们就拦住他把他交给血塔帮，没准还有赏呢。”
连栋听到这些声音，已经准备往血影塔门口走走了，不能出头帮杨物也起码让他能逃，不然真被抓了把他们的事都供出来不出大事了。
李汇也皱起了眉头，按照他的设想，应该更快的啊。
“真的是重伤未愈，还是实力真就这样？”李汇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了。
看到这俩人担忧的样子，王珍珍越发骄傲，她就知道杨物是个草包！鼻子都快挺到天上去了！
第三层的灯不久后也亮起了。
“杨物，第三层通过，用时16分钟，历史排名12568名。”
还是一个中规中矩的成绩，但是对于一个挑战整个血塔帮的人而言，这成绩等同于说自己找死。
人群之中发出更大的嘘声，王珍珍嘘的最大声。
连栋已经在门口找好位置准备接应杨物了。
李汇眉头更皱。
“杨物，第四层通过，用时15分钟，历史排名3400名。”
这倒是个还算可以的成绩，人群之中有觉得好的也有觉得坏的，王珍珍依旧卖力嘘着。
“杨物，第五层通过，用时9分钟，历史排名980名。”
人群安静了一下，什么情况？时间不多反少？血影塔是越来越难的不是吗？王珍珍刚想嘘一下，但看情况不对噎了回去。
很快，机械女声接连响起。
“杨物，第六层通过，用时5分钟，历史排名360名。”
“杨物，第七层通过，用时3分钟，历史排名108名。”
“杨物，第八层通过，用时2分钟，历史排名56名。”
“杨物，第九层通过，用时1分钟，历史排名25名。”
广场上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等第十层的成绩，第十层的难度是第九层的两倍，守关的是两个第九层的复制体，而九层的血影实力，已经高于大部分塔下之人了，确切而言，是高过大部分外门弟子。
很快，声音响起。
“杨物，第十层通过。”
广场上响起齐齐咽口水的声音。
“用时。”
“1秒。”
“历史排名，第一名。”
广场之上还是寂静，整整三息过去，整个广场沸腾起来！
不解声欢呼声怒骂声中，王珍珍颓然坐地，面带惨白，她曾是最有机会成为那个人亲近之人的，她也终于明白自己曾经放弃过什么，羞辱过什么。她只感激这样的人并未找她麻烦，只是将她略过了而已。
连栋从沸腾众人中悄悄回到原位，想必杨物的实力逃肯定没有问题了。
李汇面带微笑打量周围不可置信，甚至认知崩溃的众外门弟子，有的不相信到反复确认自己耳朵是否听错，有的之前出声嘲讽过，现在黑着脸不愿再发一言，趁郝然还没下来之前准备默默离开。
郝然用实力证明，他可能打不过血塔帮，但在场的大部分人，不够他一秒钟杀的。
只有实力能让人敬畏，外门的众人终于认清了这个狂徒狂的理由。
“现在你明白，”李汇对王珍珍道，“你嘴里的废物，究竟是多强的离谱了吧。”
王珍珍颤抖着点了点头，“我现在只希望，他能把以前的事忘掉……”
“放心，”李汇道，“你在他眼里，甚至我们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多希望有朝一日，”李汇看向血影塔，血影塔依旧静静伫立，明月已经攀上天空，竟给铁塔渡上一层清冷面纱，似在等待有缘人前来一睹真容，“我也能成为这样的人。”
“让开让开！”人群后响起多道凶神恶煞的声音，“血塔帮办事，都让开！都叫什么呢大晚上不回去睡觉！”
“血塔帮的来了。咱们撤？”连栋问道。
李汇摇了摇头，“人群里静观其变吧，十层以后血影塔会有更多的变化的。”
血塔帮的人挤到最前，为首的两人赫然是副帮主朱海和马利。
“给我把塔口围了，等这小子出来就直接一起上，拿到头的有赏！”朱海指挥道。
“其余的在外围挡着执法堂的，他们来阻止就拦住！”马利补充了一句。
“你算那根葱？”朱海疑惑地看着马利，“你不就传个话？”
马利没有多说，从腰间亮出一枚玉佩。
朱海面色一抽，不再说话，挥了挥手，示意帮众按他说的做。
“给我恩……啊不，给这狂徒，尽量留个全尸啊。”马利喜形于色，以为朱海就此认栽，连忙命令帮众按照自己说的做，全然没有注意朱海的眼神。
那眼神很是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