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安良

  ‘神鹰门’在江湖上可谓是举重若轻,这蔡家因为有了这层关系,方才在这城里声望俱佳,而陈秀华又只蔡老虎一个儿子,所以溺爱非常,又极其护犊,方才使蔡老虎养成了飞扬跋扈,无法无天的性格。
  当下蔡春雷带着众人回了家,按照计划秘密执行。
  夏清儿和喻学冷默默地回了家,夏清儿静静地高兴着,喻学冷静静地陪着,他心中的悲伤正一点点淡去,那浓浓的杀意也一点点在心里沉淀下去,一切平静而美好。
  可惜美好的东西,就像绚丽的烟花,总是太过短暂。
  时光飞逝,转眼之间,已过三日。
  当最后一抹余晖渐渐消失在天际,天终于慢慢黑了下来。
  夜黑如墨,夜凉如水,无星,无月。
  小屋在浓稠的夜色中,显得宁静而悠远,像往常一般,清儿早早便睡了,喻学冷则默默地守在门外。
  子时方过,屋前的小树林中,忽然传来一阵‘嘶’‘嘶’‘嘶’的破空声,细一辨认,竟是有夜行人在施展极高明的轻功在穿梭于林间,所带起的衣带破空声。
  喻学冷心中一惊:“如此深夜,怎会有这般高手到来,难道是为了自己”。想到此处,急忙起身,凝神向林中看去。
  旦见纵横交错的树林见,数条黑影快若闪电,来势如风,直扑此处。
  喻学冷害怕他们对屋中夏清儿母子不利,身形一晃,迎上前去,口中朗声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阁下既然到此,何必如此鬼鬼祟祟,还请现身一见”。此话被喻学冷暗遣内力说出,一时间,恍若龙吟大泽,虎啸深山,狂风陡起,直震得树叶‘刷’‘刷’‘刷’,仿若针落,许久,还在林间回荡不休。
  那些夜行人眼见被发现行踪,当下也不躲藏,不知是何人答道:“‘神鹰门’座下十弟子,不请自来,还望恕罪。”声音方落,只听‘嘶’‘嘶’‘嘶’数声,面前已然落下十名黑衣人,将喻学冷困在中央。
  喻学冷扫了一眼,也不放在心上,淡淡道:“我与诸位素不相识,深夜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十人冷冷相对,却不发一语。
  喻学冷眉头一皱,正想质问。
  忽听树林深处一个洪亮的声音道:“阁下可是喻学冷。”
  喻学冷听其言语之中,挑衅之意十足,心中不由暗暗有气,提声道:“喻学冷在此,你是谁?找我有何贵干。”
  那人哈哈哈一笑,继而林中转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声音杂乱而响亮,来者竟不在少数,细一辨认,竟有百人之多。
  喻学冷心中又惊又疑:“来者是谁?莫非是朝廷之人,细一想,却又暗暗摇头,若使朝廷之人,绝不会这般光明正大,可若说是江湖人,谁又能有如此大的威望,调动这么多的武林高手,突见面前的十人,顿时恍若大悟,来者定是‘神鹰门’。”
  旦见那林中走出百余人,领头之人正是‘神鹰门’现任掌门‘雷鹰’——陈云飞,其旁边乃是老三‘雀鹰’——张倚,老六‘鸭鹰’——周陵渡,老七‘猴鹰’——孙野,老八‘黄鹰’——郑阔”。最惊奇的是,蔡春雷和蔡老虎竟也在其中,蔡老虎的旁边则跟了一个美貌少妇,样子与陈云飞有几分相似,想必便是蔡老虎的母亲——陈秀华。
  喻学冷眉头挑了挑,夹眼道:“原来是陈掌门,今日这般劳师动众,不知所谓何事?”
  陈云飞大声道:“今日我专为阁下而来。”
  喻学冷‘哦’了一声道:“说来,我与陈掌门也只有一面之缘,不知因为何事,今日竟这般荣幸。”
  陈云飞还未说话,那脾气最为火爆的老三‘雀鹰’——张倚已然接口道:“大哥,与他这般废话干嘛,大家一拥而上,将这杀人狂魔砍成碎片便是。”
  老六‘鸭鹰’——周陵渡比较稳重,急忙叫道:“三哥且慢,先问清楚,再动手也不迟。”
  老八‘黄鹰’——郑阔开口道:“喻居士,我只问你一句,京师,那数千人命,是不是你杀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面露凝重之色,齐齐看向喻学冷。
  喻学冷哈哈狂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事,不错,那千余条人命就是我杀的。”
  此话一出,不知为何,众人心里齐齐一寒,屠杀了千余条人命,他竟说得如此轻松,陈云飞脸上的肌肉跳了跳,沉声道:“如此草菅人命,你就不怕受到天谴吗?”
  喻学冷嗤之以鼻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谴,只是世人的自欺人人罢了。”
  ‘猴鹰’——孙野戟指怒道怒道:“杀人狂魔,人人得而诛之。”
  喻学冷冷笑道:“你们知道,我最讨厌的人是谁吗?就是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侠士,表面上打着锄强扶弱,匡扶正义的旗帜,背地里,却竟干些巧取豪夺,利欲熏心,卑鄙无耻之事,知道嘛,这才叫天理难容。”
  张倚怒声道:“直娘贼,你莫要在此血口喷人。”
  喻学冷冷笑道:“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是与不是,你问问在场的蔡家父子便是。”
  此话一出,众人登时转头看着蔡春雷,蔡老虎与陈秀华三人,看其如何处置。
  谁知蔡春雷却面不改色道:“各位英雄,我大哥乃是‘雷鹰’——陈云飞,在他的教育下,在下无时无刻都将‘锄强扶弱,匡扶正义’,这八个字牢牢记在心中,我蔡春雷敢多天发誓,我干的每一件事,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
  此话一出,众人立时暗暗点头,有人已经鼓噪道:“对,蔡庄主的为人,我们怎会不知。”
  另有人却庄向喻学冷道:“姓喻的,你如此妄言蔡庄主,到底是何居心?”
  有人大声道:“大家莫要相信他,他这是在挑拨离间,企图打击我们的声誉。”
  喻学冷不怒反笑道:“我喻学冷敢在京师屠杀三千余人,有岂会怕你们这百十个虾兵蟹将,要杀你们,何须挑拨离间。”
  此话说得狂妄至极,众人心头尽皆一怒,又是一怕,三千官兵都挡不住,那自己这百十人,岂不是羊入虎口。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却是谁也不敢乱动。
  蔡春雷见状,不由心中大急,暗暗瞅了瞅旁边的蔡老虎,蔡老虎会意,高声冷笑道:“姓喻的,你口口声声说,我们乃是伪君子,那我问你一句,你背后的小屋中,住的是谁?”
  一想起屋中之人,不知为何,喻学冷心中便是一叹,悠悠道:“那只是一对可怜的母子罢了。”
  蔡老虎冷冷道:“可怜的母子,你还在装模作样,各位英雄,我实话告诉大家,那屋中住的人,名叫夏清儿,此时正值豆蔻年华的妙龄少女,你这杀人狂魔潜在此处,若说毫无居心,谁能相信。”
  好锋利的言辞,好动人心弦的话,果然,群雄纷纷鼓噪起来。
  有人道:“姓喻的,你夜夜守在人家门口,到底是何居心?”
  有人冷笑道:“肯定是看中了那姓夏的美色,不然别处不去,为何单单来这‘华南城’。”
  有人嗤之以鼻道:“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材料,一个残废而已。”
  有人却道:“我看看重是真,只是想意图霸占而已。”
  有人冷冷笑道:“说不定,那姓夏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一狐狸精而已,不然,怎么怎会容忍这么一个杀人狂魔在这里。”
  喻学冷万没料到,这些名门正派人士口舌之毒,实不下菜场泼妇,一时心中大怒,厉声喝道:“卑鄙小人,今日我让你们自食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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