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治伤
高仁淡淡一笑道:“好,得罪了。”话音方落,只见右手五指忽然托起酒碗,小臂并向内弯曲,微微一扬,手中酒碗立时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直向格丹疾飞过去,呼呼风响,势道猛烈异常,可那碗中酒却是半点不见洒出,可见其用力之巧,拿捏之准。
眼见那酒碗飞来,先是吃了一惊,但看大小不下数百战,一惊之下,便即定神,当下大喝一声,直若晴天打了一个霹雳一般,双手往腰间一抓,便将那擂鼓瓮金锤抓在手中,一锤便向那酒碗砸下。
“当”,一声金铁交击声,那酒碗在那金锤上一撞,格丹只觉手臂剧震,手中的擂鼓瓮金锤几欲拿捏不住,不由心中大吃一惊,此时方知高仁内力比自己深厚得多。
那酒碗于锤上一碰,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向高仁飞去。
吐巴甲突然冷哼一声,从背后拿出一个独脚铜人,直向那酒碗点去。
高仁吃了一惊,看不出这莽汉竟会用这种奇门兵刃,原来独脚铜人是最难使用的兵器,乃是在木棒或者铁棒的前端部分按照人的形状制作。它份量沉重,可以当作铜棍,又可以当作盾牌,这还不算,真正懂得使用铜人的高手,还可以拿来点穴,兼有武学中“重、拙、巧”三者之长,本来这重兵器的缺点就是不够灵活,因此能用铜人点穴的人,内功轻功都非有极深的造诣不可,那才能举重若轻。如此可见这吐巴甲的武功绝对不低。
眼见那独脚铜人便要点上酒碗,高仁哪肯作罢,右手往外一扬,一股暗劲直向酒碗撞去。
被其暗劲一推,酒碗立时在空中加速,骤然躲过了那独脚铜人的一击。
吐巴甲急将独脚铜人收回,一张黑脸变得阴晴不定。
那酒碗在空中呜呜作响,眼看便要回到高仁手中。
马德明忽然阴恻恻一笑,双手直向那酒碗抓去。他虽知那酒碗之上力道极大,一抓之下,必会腕断骨折,但如此一来,那碗中酒必会洒出,这样一来,按照先前的赌约,高仁也就败了。
高仁一撇之下,便知马德明心意,暗骂马德明竟卑鄙,冷笑一声,右手抓起桌上的一支筷子,一招——‘分花拂柳’,筷尖一颤,分点马德明双手掌心‘劳宫穴’。
马德明一惊,急忙缩手。
高仁手碗一转,筷随腕动,点其筷随腕动,点其‘太渊穴’。‘太渊穴’乃人身大穴,若被点中,双手必费,马德明哪能让其点到,急忙翻腕缩手。
高仁小臂前伸,筷尖点其手背‘二间穴’。
马德明双手再向后缩,他却忘了其坐在桌前,一缩之下,重心后移,一下翻倒在地,狼狈不堪,而高仁,则是微微一笑,手腕往上一扬,筷尖往上一点碗底,酒碗往上一跳。
高仁道了一个‘请’字,左手往上一抬,便将酒碗稳稳托在手中,而碗中酒,半滴也未洒出。
高仁微一张口,便将碗中酒喝得点滴不剩,只觉那酒又酸又辣,如刀子一般从喉咙贯入胃中,直烧得全身热血沸腾,心跳加速,忍不住长呼一口气,赞了一句:“好酒。”
高仁一招败三人,不由群雄耸动。
蒙哥首先抚掌大赞道:“好,好,好,高居士果然好本事。”
高仁拱手道:“多谢”。
曼珠见高仁如此厉害,直喜得眉开眼笑,清亮的眼神中不由流露出脉脉情意。
当下众人重整杯盘,大开宴席,众人言谈甚欢,直到三更时分,方才散席。
高仁与萧依依分住东南方两个蒙古包,里面摆放却是甚为华丽,各种家具应有尽有,便连地上也铺了厚厚的狐裘,暖和至极。
高仁因在席间多喝了几杯,连日来又甚为劳累,精神一松,一上床,便即酣睡过去。
次日,高仁醒来,只觉神清气爽,遍体生津,连日来的疲劳一扫而空,晃晃然,出了营帐,直向萧依依的营房步去,方进帐中,高仁便觉帐中弥漫着一股不祥的味道,抬眼一看,只见萧依依昏睡在床,脸色惨白如纸,毫无半点血色,双眉紧锁,眉宇间隐透一股黑气,不由脸色一变,大吃一惊,几步窜到萧依依面前,伸手在其鼻下一探,其呼吸已是若断若续,呼多吸少,急忙摸其脉搏,也是断断续续,脉象甚微,当下再不迟疑,伸手抵住其背后‘灵台穴’,将内力源源不断的鼓荡过去。
过了片刻,萧依依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脉搏也逐渐加强,悠悠醒了过来,一见体内真气鼓荡,便知高仁为自己输了内力,不由叹了口气道:“你又给我输真气了。”
高仁心中酸楚,嘴上却道:“没什么,你头还痛吗,身体哪儿不舒服?”
萧依依微微的笑了笑道:“没什么,只觉全身酸软无力,定是这几日太过疲劳了,我再睡一觉便好了。”
高仁心道:“她此时脉象甚微,全身乏力,定是体内毒性曼延所致,当务之急,必要先为她配制解药,可要配制解药,又不能在一朝一夕完成,任他平日如何聪明绝顶,此时也不由慌了神”。心中虽这般想,嘴上却道:“你好好睡一觉,晚上我再来看你。”
萧依依虽还想与高仁再说说话,可全身瘫软无力,眼晴皮重似千斤,轻轻的答应一声,便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高仁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心急如焚的奔出营帐,眼见天高地阔,茫茫一片,远处是郁郁葱葱的大树,近处则是绿草菌菌的草萍,如此好风景,但一想到萧依依此时生命垂危,解药之事也无从下手,不由心里大是烦闷。
忽听背后一人叫道:“高公子,怎么这么早啊?”
高仁一回头,见是曼珠,不由干笑一声道:“原来是曼珠姑娘,吓了我一跳。”
曼珠眼见高仁双眉紧锁,愁眉苦脸,微一沉吟,便即猜中其心思,笑道:“高公子是在担心萧姑娘的病情吧。”
高仁点头叹道:“她的病情越来越重,可还有几味药,我却一时毫无办法。”
曼珠先是一怔,继而捧腹大笑道:“我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等小事,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我保证还你一个完美无暇的萧姑娘便是。”
高仁脸色一红,继而恍然大悟,曼珠乃是蒙古的公主,蒙古此时虽不像大宋一般繁荣昌盛,可区区几味药,又怎能难住一国的公主,想到此处,不由心中暗暗好笑,自己身处宝山之中,却还故意舍易求难,庸人自扰,不由摇头笑道:“如此多谢曼珠姑娘了,当下将药名说了一遍。”
曼珠笑道:“别忧心重重了,我一定帮你办好。”
高仁脸色一红,抿嘴笑了笑。
曼珠则已翻身上了一匹马,绝尘而去。
到了晚间,曼珠果然派人将药送来,高仁配出解药给萧依依服下,眼见其脸色逐渐红润,脉象加强,方才暗暗放下心来,对曼珠,也更是感激万分。
因萧依依服药后要昏睡一段时间,高仁舒了一口气,步出营帐,此对长月经天,漫夜寂静,已然是三更时分,微风拂面,心情也随之好了不少,闲来无事,信步而行,方走几步,心里忽起一种动人心魄之感,漫漫长夜下,残留着一股无穷而熟悉的力量。
高仁心中又惊又疑,惊的是:“这蒙古营帐中,怎会有这种绝顶高手?”疑的是:“这感觉怎如此熟悉?”当下小心翼翼绕过哨兵,顺着那感觉直循过去,竟发现那股力量来自蒙哥的营帐。
高仁正想过去一探究竟,突见一条黑影从内飘了出来。
高仁一撇之下,不由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