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夸我厉害
前些日子苏圆圆在木盆里种了些菜籽,她白天有阳光就搬出来,晚上太阳刚要落山,她就把木盆搬到屋里的炕上,现下过了二十多天了,木盆里已经绿油油一片。
苏圆圆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收割装在袋子里,她眼里闪着光芒,第一次邀请江文峥。
“要不要去镇上看看?”
江文峥看着自己的新轮椅,点点头。
苏圆圆还在轮椅的后面加了两个把手,方便人推着,她抓过把手推着江文峥欢快的出了门。
现在已经临近年关,镇上的人没有苏圆圆上次来的时候多了,而且大多数小贩也没了踪迹。
苏圆圆推着江文峥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实则在观察各个饭馆的情况。
“就这家吧!”
苏圆圆挑了一个装修比较豪华的酒楼,打算询问他家的掌柜的要不要新鲜的蔬菜。
而江文峥的轮椅现下并不方便上台阶,苏圆圆就把他放在门外了,自己尽快的去询问。
可是刚一进门,那店小二看了眼苏圆圆那打了几个补丁的小袄就嫌弃的躲开了她。
苏圆圆直接走向啪嗒啪嗒打着算盘的掌柜的,掌柜的上下打量了苏圆圆一番,倒是没有像小二那般势利眼,但是也非常冷淡。
“小娘子是吃饭还是住店?”
苏圆圆把装着蔬菜的布包往柜台上一方,拉开袋子,里面的青菜新鲜嫩绿,可可爱爱的躺在里面,就连根部还沾着新鲜潮湿的泥土。
掌柜的眼睛瞬间放光。
要知道这可是在冬天,百草枯折的季节,这么新鲜的蔬菜可是见都不曾见过的。平日里那些达官贵人们吃菜可都是要从好远的南方往这运输,就算是再新鲜的蔬菜,等运到这也是蔫蔫的。
掌柜视若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拿了颗青菜捧在自己的手心,轻轻的闻一闻,都能闻到青菜的香甜。
他一改刚才的冷淡,像是对待贵宾一样把苏圆圆请到了里面去。
“这位娘子,咱里边雅间聊。”
苏圆圆却没动,指着门外坐在轮椅上的江文峥,“我夫君还在那,能不能劳烦您?”
掌柜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俊雅的男人坐在一个带着轮子的木头椅子上,他又看看身旁的女人,皮肤虽然细腻白皙,但是脸颊两边全是红印,远远的看过去像猴屁股一样,小圆脸肉乎乎的,也只有双眼睛格外的明亮,实在无法将两人联系起来。
“不麻烦,不麻烦。”
掌柜的让两个小二把江文峥抬了进来,江文峥轻声道谢后就自己转着轮椅与苏圆圆一起去了雅间。
刚才还嫌弃苏圆圆的店小二看着掌柜的热情的样子有些费解,难不成自己看走了眼,错过了个贵人?
苏圆圆与掌柜的落座,那掌柜的也不客套直接问苏圆圆这些菜的价钱。
平常的青菜十文钱一斤,但是这个青菜可是耗费了苏圆圆近一个月的心血,更何况数九寒冬的一份新鲜蔬菜出现在饭桌上是有多新奇。
“一百文。”
苏圆圆直接翻了十倍,她才不管什么合不合情理,她只要钱。
掌柜的面露难色,看着绿油油的青菜虽不忍心但又不舍得放弃这么好的商机。
“那小娘子您能提供多少新鲜蔬菜?”
苏圆圆现下只搞了两木盆的做实验,如果这条道路行得通,她就开始模仿菜农的大棚种植。
“短期内二十天一茬,一次大约有二十斤。”
“成交!”
掌柜的不再犹豫,直接拍下这个价格。
“二十天后,您派人去王家村去取,我夫君名为江文峥。”
掌柜的让小二称了称布包里的青菜,给了苏圆圆二两银子。
他们这次来镇上还要买些东西过冬,若是直接给银子恐怕不方便,苏圆圆又让掌柜的把一半换成了铜钱。
出了酒楼,苏圆圆邀功似的跟江文峥炫耀。
“我厉不厉害?”
江文峥看着刚才和掌柜的谈判狮子大开口的女人现下像个小姑娘一样开心,忍不住附和称赞她。
“厉害。”
苏圆圆前几日跟江轩上山时还挖到了一个巨大的灵芝,她也打算着一起卖掉。
瞧了四五家,苏圆圆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药材铺,只得先领着江文峥去吃饭。
刚挣了一大笔钱,苏圆圆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扣扣嗖嗖的,反而很豪爽的点了两碗羊肉汤,还要了五个肉饼。
江文峥看着大快朵颐的女人,也心情好的多吃了一个肉饼。
苏圆圆一边吃,还一边跟江文峥说着自己的打算,江文峥也不打断她就认真的听着。
突然有那么一种感觉,江文峥总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女人,她有自己的见识,对自己的事情永远有规划,不像其他的女子那般只知道依靠夫家,把自己的丈夫放在第一位,丈夫就是天,天塌了她们也活不成了。
可苏圆圆不一样,她一只积极开朗,她每一天都活得很开心,而且她是只为自己而活,一直为自己的人生做规划。
当她要被和离的时候也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相反的是去改变自己,为自己去谋一条活路。
他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恐惧,他竟然害怕苏圆圆有一天给自己备好了粮食,像只鸟一样飞向远方。
江文峥内心所想的苏圆圆现在并不知道,她只穿过江文峥看到了不远处的糖葫芦。
“我去买三串糖葫芦带回家给阿意。”
说罢就跑向了对面的小贩。
就在这时,江文峥的轮椅突然变换了方向,江文峥一转头就看到了一个身带珠玉的男子握着轮椅的把手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哎哟这东西稀奇,让小爷也坐坐?”
江文峥只斜睨他一眼,薄唇微启,缓缓吐出一个字。
“滚。”
江文峥的气场强大,那人虽被他瞪的生出恶寒,可耐不住身旁随从的怂恿。
“李少,一个瘫子竟然敢骂您!”
那个叫李少的人也是个纨绔子弟从小就被人追捧惯了。
若是现在真的因为他一声滚就真的罢休,那他的威严往哪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