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寨中定策
“什么？你遇见了那位太史慈公的儿子？”教主无法置信，“他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听他的语气，应该是刚好路过元山附近，正好遇上我，看我像个练武之人，便想与我较量一番。我本以为他是个只会耍嘴皮子调侃女性的花花公子，便想给他点颜色瞧瞧，没想到他还真有两下子。后来我们随便过了几招，他说还有急事，便走了。”
“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知道，我跟他说了我是天谷教教主的女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吴郡太守吧？现在大战期间，他还有闲情逸致到处闲逛啊？”教主对其身份表示怀疑。
“他给我出示了官牌，应该不假。我感觉他不像一个当官的，倒像那种放荡不羁的侠客。他说，最近被临时借调过来从事周瑜大人，说周都督私下成立了一支秘密行动队，任命他当队长。”
“秘密行动队？”
“对，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干嘛的。好像听他说要出东海，执行一项什么任务之类的。”鱼儿也记不太清。
“出东海执行任务？莫不是……”教主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怎么了，爹？”鱼儿见父亲的神情不太对劲。
“没…没事，可能我想多了。你继续练吧，我去休息一会。”教主神情恍惚，似有心事。
鱼儿见父亲怪怪的，摇摇头，继续练武。她原本并不好习武，自从知道杨极喜欢她之后，突然就爱上了武术，并每日苦练，颇有成果。
…………
刘备一行来到吴寨，见到了周瑜等人。
“周都督别来无恙？”孔明话中有话。
“还好。诸葛先生，你也挺幸运的，竟然能在最后一天骗到曹军十万支箭啊！”周瑜也隐约其辞。
孔明一听就懂了，说：“都督切勿多疑，昨天确实是老天爷帮了大忙。若不是这场大雾，我绝无可能按时完成任务。”
“所以说你够幸运的。”周瑜刻意将其计策的成功归功于运气。
“确实如此，都督说得没错。”孔明只好顺着对方的话说了。
“都督，我们就打开亮话吧。”刘备出声了，“本次大战，很明显曹军是因为畏惧我方水军的力量，才会派出刺客，意图除掉我方的领军主帅。虽然最后均以失败收场，可对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曹操因为有白虎队助阵，其内部有一股超越人类的力量，我想，我们不可能每次都幸运躲过一劫。应当尽快出动大军，将曹军赶回中原，方为上策。”
周瑜看了一眼鲁肃，问：“子敬已经把刺客的事告诉他们了？”
鲁肃尴尬一笑，说：“公瑾，这不大家已经同坐一条船了嘛，所以……”
周瑜又看着刘备，说：“看来我猜得没错，皇叔那边也遭遇刺客了。”
“正是如此，所以刘某才急着赶过来，想和都督商议后续的计划。”刘备神色凝重地说，“形势已经十万火急，只望都督心中已有良策，可破曹军。”
周瑜迟疑了一下，又反问孔明：“诸葛先生心中可有良策？”
孔明笑道：“良策倒是有一点，不知道是否合都督胃口。”
“不妨道出，让大家来商榷定夺。”周瑜摆出大度的姿态。
孔明顿了下嗓子，说：“其实，我也听闻了蔡瑁和张允的事，虽然解决了这两员善用水军的大将，但曹军依然声势浩大，我方望尘莫及；如果打消耗战，对我方尤为不利，不仅会削减军队的战斗力，还会增加军民负担。像这种挫动锐气的小型战役，就算再打上十场八场，还是改变不了大局势，我方依然处于劣势，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据我所知，曹军已经往乌林方向迁移，其粮草辎重部队已经先行一步了。我们必须尽快赶到赤壁会合，因为这场水战最后的战场很有可能、而且必须在赤壁。目前，只能依靠自然界的力量，方可将曹军的战船一次性清光。”
“关于移师赤壁一事，我军早已做好准备，并且在陆续行动中。”周瑜说。
“看来都督的想法与我一致。”孔明与周瑜心照不宣。
“孔明，你刚才说，要依靠自然界的力量，才能对付曹军的战船？”鲁肃没听明白。
孔明看见周瑜在暗笑，知道对方心中已有答案，便说：“估计都督和我想的一样。没错，就是用火攻。”
“火攻？”众人面面相觑。在水上打仗用火攻，这思维确实有点反人类。
“对，就是火烧战船。唯有这样，才能一次性清剿敌军。”孔明一语中的。
“问题是，我们哪有这种资源和经验啊？”甘宁双手一摊。
“甘将军莫急。这个问题，我想都督已经有所行动了吧？”孔明望向周瑜。
周瑜笑而不答，沉默是金。
鲁肃说：“孔明，有一点我还是不太明白。用火攻固然是好，但也仅限于陆地上有草丛、树林这些便于生火的场所；在江上如何能生得起火呢？”
“风势助长火势。”周瑜一针见血。
鲁肃眼前一亮，随即又犯愁了：“这就引发出几个问题了。第一，如何在曹军战船上点火？必须有一批内应；第二，时值寒冬，刮西北风，若无东南风，如何烧得了船？就算点燃了火，也会引火自焚；第三，曹军战船分散前进，就算烧得了一艘，如何确保全部着火？”
周瑜拍拍鲁肃的肩膀，说：“子敬分析得不错啊，把我们想说的都说出来了。”
孔明颔首说：“这些确实是目前存在的问题，凭一人之智无法解决。但是，只要结合我们双方的力量，加上外部的一些助力，相信总有办法解决的。”
见他话到舌边留半句，鲁肃觉得奇怪：“他们怎么看起来那么淡定？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中似的？就算第一和第三条可以实现，那第二条呢？如今是冬季，不可能吹东南风的，难道孔明可以呼风唤雨吗？”
“诸葛先生，我们这边会准备引火物资和内应人员，你们那边看能不能设法解决风向和战船同时燃烧的问题吧。”周瑜又开始行使大都督的权力了。
孔明心想：“难的事情由我们来做，他只负责简单的部分，这操作也是绝了。”
不过，他表面上还是欣然接受了。不管怎么说，周瑜还是这场战争的统领者，面子总得给一点。
孔明笑道：“那看来，我必须想办法向老天爷‘借东风’了。”
“借东风？”众人不解其意。
“不瞒各位，亮之前师从司马徽前辈时，也学过一些皮毛的仙术，虽然谈不上登峰造极，但若只是设个七星坛，借一场东风还是不成问题的。”孔明似乎胸有成竹。
“七星坛？”鲁肃没听过这个词。
“对，就是专用以祭祀北斗七星的神坛。天罡地支，日月阴阳，自然界是充满灵气的，能听得懂人话。只要对天地神灵心存敬畏，诚心叩拜，自然界的灵气也是可供调配的。古时有仙人善于呼风唤雨，就是依靠这种祭祀方法。”孔明说得头头是道，似乎经验十足。
众人第一次听到这种玄幻的说辞，均觉新鲜不已。
“那就有劳诸葛先生了，希望老天爷能听得懂先生之语。”周瑜虽知对方在故弄玄虚，也顺着其意说了。
“都督及诸位将军请放心，我诸葛亮会尽力说服老天爷的。”孔明信誓旦旦地说。
会议之后，两军分头行事。不久，程普也亲自过来答谢周瑜，虽然救下他的并不是周瑜，但其派人过来支援倒也是事实。后来，二人冰释前嫌、重修旧好，两个阵营合二为一，并陆续移师赤壁。不作赘述。
刘备率众回到樊口，在重新搭起的营帐内商议下一步行动。
“孔明，你刚才在周瑜、鲁肃面前说，要去向老天爷借个东风？”刘备想知道其真实想法。
孔明苦笑了一下，说：“其实我并没有呼风唤雨的本领，刚才只是故意卖个关子，给他们制造点神秘感。”
“那…要怎么处理？”刘备一下子慌了，他还真以为孔明懂祭星术。
孔明想了想，说：“略懂天文的人都知道，这段时间不可能有东南风出现，尤其是在这种气旋偏向于稳定的地区；但是我夜观天象，却发现大约十天之后，在赤壁一带有回阳迹象，极有可能会出现东南风。所以，我们的最终战场必须设定在赤壁，方有可能获胜。而曹军正好也往乌林方向迁移，与赤壁隔江相望，正合我意。我会在起东南风的前一天晚上，故意设一个神坛，搞一些仪式，就说向老天爷借来了东风。”
“你如何能确定十天之后有东南风？”刘备问。
“根据天上的云层走向，结合最近的雾气浓度和空气潮湿度，可以推断未来半个月内的大气流动趋势，这在天文学上叫做‘气观’。既然老天爷帮过我们一次，相信它会一帮到底的。”孔明心中已有十足把握。
“这段时间内，曹军不知道会不会发动第二次进攻？”刘备忧虑重重。
“曹军新败，又失去两员大将，而且正在集体迁移，想必近期内不会进攻；我会派人去打听接替蔡、张的人是谁。我现在反倒担心，周瑜那边能否找到内应去曹船上点火呢。”孔明出神地望着江面，说。
“还有，鲁大人说的第三条，如何能保证敌军的所有战船都被点燃呢？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它们在江面肯定是分散前进的。”关羽问。
关于这一点，孔明确实计无所出，说：“我想，很快会有人过来见皇叔了吧？”
“什么意思？”刘备不明白。
“庞士元到现在还不行动吗？上次在天谷教时，他跟我说过，会在最适合的时机过来协助我们的。缺乏他的帮助，我们难以成事。”孔明实话实说。
两天后，人报有一只小船停靠在江边，内载有二人，其中一人自称庞统，求见刘备。
“终于到了！”孔明大喜，“快快有请！”
“该不会是刺客伪装成的吧？”刘备想起了假徐庶一事。
“不会，放心。和我预计中的情形一模一样。”孔明悠闲自在地摇着羽扇，虽然不知道这种天气他干嘛要摇扇。
庞统和胡安被请进了营帐，孔明向双方介绍了一番。庞统也向对方介绍了胡安，说他就是救下周瑜的人。众皆叹服。
简单客套之后，孔明开玩笑说：“士元，你是打算让我们伸长脖子等到天荒地老吗？你再晚一个时辰来，我们就离开这里，往赤壁去了。”
“我已经尽快了，本来还想着先去见一下周瑜才过来的。后来想想，他们应该已经南迁了。”庞统回应。
刘备把之前的情况概述了一遍，问：“未知先生此番前来，有何妙计指教？”
“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东南风和战船同时点燃的问题。关于天文方面的事，我确实不如孔明，所以只能帮忙解决第三个问题了。”庞统谦虚地说。
“愿听先生良策。”刘备喜道。
“曹军之所以畏惧水战，一方面是实力不济，另一方面是由于士兵不习惯船上的颠簸，行动不稳，且容易呕吐发病。若我没猜错的话，曹军阵营已经出现了小范围疫情，所以他们会考虑南迁到乌林一带，因为那边的气候环境比这边好，将士不易发病。曹操深知，一旦疫情大规模出现，军心必乱；军心一乱，将士自然无心作战。若能设法为其解决这一难题，他们自然不会像以前那般畏战了。”庞统说出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