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沉睡美人
太史享终于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亮出双头鞭的两个头,问:“知道这根鞭子为何一边是龙头,一边是蛇头吗?”
志鸣摇摇头。太史享解释道:“龙头代表正义,蛇头代表邪恶,这条鞭子象征着每个人的内心。人心都有正邪两面,只是所占比例不同,同时会随着环境变化而产生波动。正义占据主导地位的,一般会成为好人;反之亦然。”
志鸣一脸问号,不知道他说这个干嘛,但还是客气地说:“在下也很想找机会向享大人讨教人生哲理,可目前还是希望大人能先将蔡琰的下落告诉我,毕竟救人要紧,人生哲理可以改日再谈。”
太史享笑道:“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家父如果在世就好了,他就喜欢结交你这类‘孤侠’。你令我想起一个人,一个古波斯人的后裔。”
“古波斯人的后裔?”志鸣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他叫禹龙?”
太史享一怔,说:“对,你也认识他?”
“一言难尽。我和他的关系可以概括为:不打不相识。”志鸣长话短说。
“世界真小。数年前,他在建昌县认识了家父,那时我还小。后来家父介绍他加入了山越,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太史享忆起往事。
“原来他是在令尊的帮助下加入山越的啊!”志鸣恍然大悟。
“没错,看来你都知道。家父对山越有恩,为其写下介绍信;有此信在手,他才有机会被山越收留。其实,当时我已看出,他的野心很大。”太史享说。
“大人何出此言?”志鸣想知道原因。
“从其话里行间可以感觉出来。禹龙是个很有抱负的人,虽来自外邦,却也希望能在这片异土之上打下自己的一片天地。”太史享放下了鞭子,说,“只是貌似他已沉寂多年,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难道我看错人了?”
“为何我会令大人想起他?”志鸣又问。
“你和他之间存在很多相似点,包括对招式的理解和运用等;而且我看得出,你也有一定的野心。”太史享直言不讳。
“我有野心?”志鸣哭笑不得,“我哪来的野心?我只不过是刘备军中的一名小卒,想着怎么帮主公打天下而已。”
“少来了,我看人很准的,你绝不是一般小卒。也罢,人生在世,谁没点野心呢?家父有,我也有。”太史享神秘兮兮地说,“你知道我的野心是什么吗?”
“是什么?”志鸣颇感好奇。
“就是…”太史享见有人过来了,赶紧改口说,“雷大侠的武功果然不错,本官领教了!下次有机会再行切磋!”
“享大人,马车已在府外等候,请准备起程。”士兵进来禀报。
“好,我知道了,让御夫等一下,我换身行装。”太史享让士兵退下,猛擦一把汗,说,“雷大侠,今日着实领教了,感谢你的到来,让我深刻意识到自身的不足。这根双头鞭其实可以发挥更大的威力,只是时间仓促,来不及了。我总感觉我们俩有一些相似的经历,改日找机会小酌一番,如何?”
“当然没问题,不过当务之急,我得尽快找到蔡琰,还望享大人不吝赐教。”志鸣收剑回鞘,抱拳求道。
太史享也是讲信用之人,说:“我把她带回来后,交给了孙权主公;如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住在主公的寝宫附近。”
“难道孙将军…纳妾了?”志鸣不知道这个说法对不对。
“你想多了,主公不会这样做的,他只是惜才而已,而且…就算要纳,也不会纳一个比自己年长的女子吧?恕我直言,我总感觉这个蔡琰的口音有点怪,不像是中原人。虽然在回来路上她一直沉默寡言,但只要一开口,我总能感觉到一腔浓浓的异国口音,别人可能感觉不出来,但我的感觉比一般人要敏锐。难道在国外呆久了,口音都本地化了?”太史享说出自己的感觉。
“享大人多虑了,她在海外生活了十年,被同化也很正常。”志鸣不想向任何人透露“蔡琰”的真实身份。
太史享也不多想,说:“雷大侠,我可以告诉你孙将军的位置所在,但请你答应我,绝不可伤害我主公一根汗毛。至于如何带走蔡琰,希望你能用一种和平的方式解决,切不可强夺。”
“放心,我来这里只为救人,绝不会伤害孙将军。路线就不必指了,我之前曾单独去找过他。”志鸣抱拳致谢。
“你还单独去找过他?厉害。有机会来敝府酒叙,到时我再告诉你关于这根鞭子的来历。”太史享已把对方当成朋友。
“没问题,我对此颇感兴趣,来日定与享大人痛饮一番。先告辞了!”志鸣离开了太史府,径往御书房而来。他断定,孙权上完早朝后,一定会回到御书房整理文案。
事情果然顺利,志鸣就像上次那样,单独见到了孙权。
孙权对其“造访”表示惊讶,说:“雷将军,你可不是第一次擅闯本宫了。孤知道你武功高强,可也不能当这里是客栈,来去自如啊!”
“请孙将军恕罪!在下情非得已,冒昧前来,还望明公多多包涵!”志鸣单膝下跪,抱拳道。
“起来再说吧。”孙权也不敢得罪对方,问,“雷将军找孤有何事?”
志鸣站了起来,开门见山:“我想找蔡文姬。”
孙权双眸一闪,随即轻捋紫髯,说:“蔡文姬?她不是一早嫁到塞外去了吗?你竟然来这里找她?”
志鸣从其眼神看出又找对人了,说:“明公请勿瞒我,我知道她在这里。请明公暂借文姬一用,在下要用她去救一位朋友的性命!”
“救人?”孙权想起上次他来借水晶球之事,“你上次来找孤借球,应该是为了救人吧?这次来找孤借人,又是为了救人?”
“正是。请明公务必成全我!救活朋友后,我一定会想办法将她送回来!”志鸣也不敢保证能否把人送回来,目前也只能这样说了。
孙权沉默片刻,说:“雷将军,其实是这样的,她被送来之后,不知为何,突然就昏迷不醒了,像被人下了咒似的。”
“什么意思?她陷入昏迷状态了?”志鸣一惊。
“是的,严格来讲是沉睡状态,因为她的呼吸平稳,如同睡着一般,但无论怎么叫,也醒不过来。我们当时以为她在装睡,试了很多种方法,包括一些…不太雅观的方法都用过了,她还是没醒。最后,我们一致认定,她是被人下了咒;除非能找到下咒的人,否则就永远不会醒了。”孙权皱眉说。
“这是怎么回事?按理来讲,她来到这里后应该很安全呀!”志鸣想不明白,又问,“孙将军,她被送来之后,有什么人可以接触她?”
孙权想了想,说:“除了孤之外,能接触她的,也就是一些侍女和随从之类的,一般人孤是不让靠近她的。”
“包括…孙公主的侍女吗?”志鸣初步怀疑是影子刺客在作祟。
“那倒没有,尚香的侍女不会照顾其他人的。”孙权否定了。
“看来不是周瑜造成的。奇怪,谁会对她下咒呢?”志鸣陷入了沉思。
“雷将军打算用她去救什么人?”孙权好奇。
“我的一位武术老师兼朋友,目前他正在白虎队的总部受苦。他们的首领说,必须把蔡文姬带过去,才能释放我朋友。”志鸣也不想隐瞒了,上次借水晶球之事,孙权已经很帮忙了。
“哦?难不成曹操想把她要回去?”孙权刚说完,又否定了,“不可能!曹操怎么知道她的去向?十年了,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还在匈奴的腹地。”
“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必须把她带去白虎队总部,才能救活我朋友。”志鸣用执着的眼神看着孙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如今她中了沉睡之术,就算孤同意了,你也带不走她呀!”孙权双掌一摊。
“带走她倒是没问题,只是我想不明白,谁会对她下手?如果想杀她,不可能对她下这种咒术。…对了,她在沉睡期间,不用吃喝吗?”
“孤有尝试让人喂她进食,可是不成功。再这样下去,孤怕她会在睡梦中死去。”孙权担忧。
“是太史享把人送过来的吗?”志鸣问。
“没错,你也认识元复(太史享的字)啊。当时孤也挺意外,元复为何会无缘无故远赴海外去救人?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年少时,曾受过其父太史慈公的嘱咐,让他日后学有所成之际,一定要找机会出海把文姬带回汉土。没想到,他一直将此事记在心上,还真的做到了!”孙权挺佩服太史享的勇气。
“就因为少时听了父亲一言,就甘冒生命危险出国救人?”志鸣觉得这个理由过于轻浮。
“他是一个很有信念的人,只要是他想实现的目标,无论前方的路有多艰难,他都会想办法走完。”孙权很清楚太史享的性格。
“那是。我能否去看下文姬?”志鸣问。
孙权想了想,说:“无妨。孤带你走一趟吧。”
在不带任何随从的情况下,孙权带志鸣来到了位于御书房后面一座叫“雍南堂”的地方,说:“文姬就在里面躺着。”
志鸣随孙权进入雍南堂,进了卧室,见到了一位沉睡中的美人。她的呼吸均匀,睡容安详,睡姿优雅,就像一位普通的午睡者,丝毫没有被下咒的迹象。志鸣不得不承认,九隐的换头术挺完美的,一点瑕疵都看不出来。
“她就是文姬?”志鸣虽知眼前人并非本尊,还是问了一句。
“没错,她就是十年前被送出海外的蔡文姬。”孙权无奈地看着熟睡中的“蔡琰”,说,“她被送来这里已经第三天了,刚来时还好好的,突然就一睡不醒了,起初以为是水土不服,没想到……”
“难道是女王下了魔咒?关键她为何要这样做呢?”志鸣冥思苦想,还是猜不透其中的奥秘。
“哪怕现在用力掐她,她也不会醒过来。”孙权略带失落地说。
“她可能需要一些刺激。”志鸣不经意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孙权没听懂。
“我来试一下吧。”志鸣把手掌置于其额头上,尝试输送一些能量过去,帮助她恢复意识。
“蔡琰”的眼皮动了一下,似乎有苏醒的趋势。志鸣尝试多输送一些能量过去,但见其额头开始冒汗,怕其大脑超负荷,只好停止了。
“蔡琰”紧绷的眉头慢慢又舒缓开来,继续保持安睡状态。
“没办法,唤不醒她,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志鸣摇摇头说。
“你刚才在做什么?孤感觉你在使用法术。”孙权好奇不已。
“不是法术,我只想给她输送点内气,看能否让她苏醒。看来我的功力尚浅,还是得找到让她沉睡的根源。”志鸣环顾四周,说,“孙将军,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可否请你先回避一下?”
“又是不情之请,上次找孤借球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说。”孙权倒不太介意,转身往门口走去,说,“别太久就好,孤就在门外等。”
“谢明公理解。”志鸣待其出去后,轻轻把门掩上,取出太阳神珠盒,将其放在“蔡琰”的额头边。
从盒子里面渗出来的太阳之气进入了“蔡琰”的脑部,她的眼皮又开始动了,这次幅度更大,虽然没睁眼,但看得出,她的意识已进入活跃状态。
“果真有效!”志鸣兴奋地想,“也许女王特意为了让我唤醒她,才提前在她身上施了沉睡魔咒。如今这太阳神珠就是‘解药’!”
“可是,不对劲呀!”他转而又想,“她被劫走的时候,我都还没去到皇宫,女王怎么可能预知后来的事呢?”
不管怎样,志鸣必须先把人唤醒再说。他本想直接取出神珠,又怕这里空间狭小,一不小心把卧室变成了熔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