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旧时代的残党
我是旧时代的残党。
——
“你们看热搜了吗，海沪市最近又出现了怪物！”
“感觉这世界越来越不安全了。”
“有没有种可能……要灵气复苏了！”
“拉倒吧，灵气复苏也和咱们普通人没什么关系。”
宿舍里，一名眉宇清秀的青年轻哼一声，不屑说道，“而且，你们怎么知道是灵气复苏，没看那些照片吗，我觉得诡异复苏还差不多！”
宿舍安静了一瞬。
片刻，有一名室友干笑一声，“建阳，你开什么玩笑。”
“是啊是啊。”
“而且就算诡异复苏又怎样，来个系统，好多小说不都写和女诡异贴贴……嘶，那可太刺激了。”
撇撇嘴，苏建阳不再跟他们闲扯淡。
他抬头看向窗外，一轮温暖明亮的太阳高高悬挂。
正是夏季酷暑时分，今年却诡异的并没有很热。
大周各地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怪物。
它们保留着部分动物特征，却又完全不相同。
在最开始大周还能遮掩，随着数量越来越多，以及能够传染的特性，大量普通人承受不住污染，开始异化、堕化。
事情瞒不住了。
大周呼吁民众不要恐慌，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不久前，专门成立组织：巡查司，以此来巡查大周，清理怪物。
强大的热武器，还是能够给人带来安全感的。
然而在一次裂缝爆发，造成了近千人丧生后，事态变得不同。
人们发现，这群怪物太过强大，热武器……有时候也不是全能的。
人们称呼它们为：异种。
苏建阳不知道世界会如何，是变得更好，还是变得更差？
他满是迷茫与不安。
终于。
旧历，千禧年元旦。
大灾变来了。
一道道裂缝约定好了一般，在大周各处绽放，潮水一般的异种，向城市进攻！
“妈，听说海沪市情况严重，你们……”
字打到一半，苏建阳动作停下。
他与一众人望向天空，那里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瞳孔。
横压在他所在的临坊市。
随后——陷入昏迷。
等他从废墟中醒来时，周围已无活人。
目之所及，到处是坍塌的建筑，以及游荡的异种。
狰狞而可怖，厮杀中咆哮。
一个没有任何超凡经验的人，不知不觉间融合了一枚位格。
生命就是这般奇迹。
苏建阳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他只清楚，自己似乎拥有了某些能力。
除此之外。
他要回到海沪市，他要回家！
于是，他启程回家。
二百公里的路程。
不算遥远。
对于只有两条腿的苏建阳来说，却是一段艰难的路程。
他试图前往记忆中的城镇，到了后却发现，这里已经空无一人，废墟程度比起自己逃离出来的临坊市，甚至犹有过之。
历经诸多艰辛，他终于见到了海沪市——
那被高墙围起的城市。
“站住。”
城门口的人员将他拦住，“从哪个城市来的？”
“临坊市。”
“临坊市？？”在听到这个答案后，众人对视了一眼。
“麻烦您配合我们进行一下检查。”
苏建阳同意了。
在经过仪器一系列检查后，确认他没有异化，的确是人类。
工作人员将他带到单独的房间填写表格。
“今年多大了。”
“20。”
“20？？”
“有什么问题吗？”
“……”工作人员沉默，“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又是怎么在临坊市生存下来的，那里还有活人聚集地吗？”
“走过来的。”
苏建阳对于许多问题不了解，只回答了一个能回答的后，
他怔怔的，看着身前表格：
《黎明聚集地外来人员统计名单-大灾变15年档案表》
是的。
他一觉睡了15年。
……
大灾变10年，北都、海沪聚集地建立。
第二年，海沪更名为黎明聚集地。
大灾变15年，在苏建阳到达黎明聚集地的五天前。
他的父母死于污染。
他跨越200公里，见到了两具尸体。
位格的代价没有结束。
他再次陷入沉睡。
大灾变20年，第一尊三阶异种出现。
它能够轻松的在城市间穿梭，一片银色冲击波下去，人群密集之处，能够一次性击杀数十乃至上百。
它速度太快太快。
子弹似乎都失去了作用。
眼看它即将逃跑，苏建阳苏醒，关键时刻将之击杀。
他开始能够掌握起自身的力量。
苏建阳选择加入巡查司，并正式的踏入超凡之路。
大灾变30年，30岁的苏建阳意气风发。
超凡科技得到了重大突破。
他决定带队，收复陷落区。
陷落区内，海量异种涌现，任务失败了。
他似乎意识到：人类的霸主地位，似乎正在滑落。
苏建阳再次沉睡。
大灾变40年。
位于西部的玛依聚集地覆灭，这是第一座覆灭的一级聚集地。
同年下半年，天府聚集地覆灭。
苏建阳出征，只不过这一次，因为长久沉睡，他的实力已经算不上最强，他无法进行带队。
任务再次失败。
强大的四阶异种险些击溃队伍防线。
苏建阳爆发出所有力量，勉强将敌人击杀，自身又一次陷入沉睡。
大灾变50年。
日坠。
黑暗当中，第一次面对恐怖的特殊种，人类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名为大周黎明的聚集地，覆灭。
整个大周南部几乎被凿穿。
大迁移开始。
全员北上，他是队伍中的一员。
苏建阳来到了云海。
“姓名？”
“……”沉默。
工作人员微微一顿，已经见多了这种情况。
“年龄？”
“可能，快40了吧。”
“是来自于黎明聚集地吗？”工作人员问道。
“是的。”
“方便告诉我您的姓名吗。”
父母双亡，见证了时代的交替。
亲眼看着大周的光秀山河到如今破碎不堪。
名字？
他嘴唇嗫嚅。
“我姓苏，叫苏见阳。”
“建设的建？”工作人员问道。
“看见的见。”他回答道。
——
大灾变60年，人类基本全体迁移至北方。
而他也成为在职战将。
大灾变65年，在五阶道路的探索中，苏见阳进一步与位格进行融合，陷入了长久沉睡。
再睁眼，他来到了大灾变75年。
算算心理年龄，他六十多岁，而实际年龄已经接近百岁。
依靠这枚特殊位格，他的实力依然强大，并没有那般垂朽。
苏醒了五年，在担任一段时间的北都司主后，苏见阳与其他司主接受了“冬眠计划”。
身体陷入休眠状态，等到重大事项时再将之唤醒。
这一等，就是大灾变75年，深渊中探索到了位格的进一步掌控方法。
同年，他在云海与16岁的李洵光擦肩而过。
这次苏醒持续时间较长，他辞去种种职务，选择在云海教书。
他教导过的学生有很多：陆南风、李洵光、方向阳。
大灾变83年，沉睡。
大灾变90年，苏醒。
红枫战役，大周损伤惨重，李洵光断去一臂。
同年。
神明降临了。
祂那不同于世间的奇特构造，完全超出了能够理解的范围。
在付出惨痛代价后，大周将神明镇压——却无法杀死。
辐射，火焰，冰冻……
一切认知中的力量，只能磨灭神息，而无法将之摧毁。
苏见阳知道，大周的天又要变了。
“苏先生，我们监测到祂在通过神息，或是神息碎片，以某种手段在向深空传递信号！”
“我们捕捉到了传来的信号，祂还有同伴！祂们还会降临大周！！”
——
大清查。
从来不是为了对付幽、对付火种。
那只是过程，绝非真正目的。
严峻到极点的清查，不惜以江游为饵，仅仅为了此刻。
神明。
不可直视、不可名状、不可击杀。
亦不可知晓其存在！
哪怕是巡夜使这一档次也不可提前知晓任务！
即便如此，在得知会有性命安危时，巡夜人们依旧来了。
狂风席卷，吹动苏见阳那苍白的头发，却无法抚平他脸上，那岁月留下的沟壑以及时光浸润的伤疤。
发丝飞舞，他好似一头暮年雄狮！
嗡——！！！
那安插在平川陷落区的十二座监测器……不，这是信号发射器。
疯狂运转，它在向神明传递信息！
我们知道了你的存在。
你试图侵略我们的国家。
来吧。
那就来吧。
在这里。
我们大周就在这里！！
嗡——！！！
二次鸣响。
三次鸣响。
直至一道雄伟磅礴的身影在高空中显化！！
这茫茫黑夜也被其照耀的如同白日！
无边神息扩散，祂的身躯，伟岸无边！
苏见阳手持木杖，露出一丝笑意。
“长夜已至。”
他开口说道。
“长夜已至。”
一道道声音在侧响起。
那是前司主、现任司主、前战将、现役战将、学府教官、数百的大周巡夜使。
散布在楼房顶，散布在街道中。
势网连接，将空中那尚未完全浮现的身影锁定。
这一刻，大周的高端战力全员集结。
“长夜已至，超凡不退。”
“我执明火，代天巡夜！”
于是声音汇入山海，直震云霄！
一层气浪，在这百岁老人身上浮现，燃烧！
十年布局，方为今朝。
我是旧时代的残党。
今日。
亲手掀开新纪元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