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没有心
傅舒景点点头，“衡哥都这样夸我了，那么……走吧？”
“傅舒景。”突然又有人叫住她，同时视线里多了几颗草莓糖，“吃糖吗？”
傅舒景垂眸看着他手中的糖果，顿了一顿，伸手接过来，“嗯，谢了。”
说完，就乖乖跟着颜自衡离开。
路上，颜自衡突然问道：“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直接不问人是谁了，开门见山就是什么关系。
傅舒景轻挑眉毛，好奇看着他，“衡哥是吃醋了吗？”
“没，我为什么要吃醋，没有吃水饺，也没有……”
边说着，看到她眼里有些戏谑笑意，不由自主抿了抿嘴，“没事，就是……我也想吃糖了，觉得他给你的糖似乎挺好吃的。”
傅舒景从兜里瞬间掏出来几颗水果糖，“呐，好吃的话都给衡哥吃啦。”
“谁吃！这么难看！”颜自衡撇了眼。
傅舒景瞬间笑了，将糖放进自己兜里，“只是亲戚关系，可能还是那种联系一次，直接失联的关系。”
“哦。”只是淡淡应道，但是嘴角微微扬起。
“衡哥，其实当年你给我的银行卡，我一直想说……”
“没事，都是我自愿。”颜自衡出声打断她的时候，傅舒景直接道：“衡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说出来吧。”
“我一直知道衡哥对我很好，特别的好，一直想要报答衡哥这份恩情，却偏偏一直在欠衡哥恩情，一直在。”
颜自衡垂在身边的手动了动，想要伸手安慰她，想要告诉她没事。
突然，傅舒景仰头看着她，“不过……我不后悔。”
“不后悔欠衡哥的恩情，因为我想要跟衡哥建立关系，即便是债主关系。”
这给颜自衡整不会了，一时间呆滞在原地，“啊？”
“啊什么啊？钱我会还给衡哥，关系……也可以更进一步，不是吗？”
边说着，边靠近颜自衡。
颜自衡也不知道在怎么了，本能是一步步后退，直到身体靠到墙壁上，紧张看着傅舒景。
明明他个子要比傅舒景高一个头，傅舒景还要仰头看他。
可她直接伸手，将人按在墙壁上，“怎么了？”
“你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唔，衡哥是在害怕什么吗？不会以为我要对衡哥做什么不好事情吧……”傅舒景眼神藏着戏谑。
“你是女孩子啊。”
“这种情况还分性别吗？嘿嘿，担心我不能干什么？”
“没有，是担心我会做什么。”
话落瞬间，颜自衡突然伸手拉住傅舒景，一转，瞬间攻势转换，反将傅舒景按在墙壁，“不要在靠近这个底线，这是警告，懂吗？”
“那么，衡哥能告诉我，底线在哪里嘛？”
“不要做刚才那种事情，小景，你不是这样的人。”
傅舒景表情渐渐平静下来，没有戏谑，没有笑容，淡淡看着颜自衡。
颜自衡见她这副模样，同样顺势放开了她，“今天谈话到此为止了，走吧。”
“我还以为衡哥喜欢我的。”傅舒景不理解，“如果不让靠近底线，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放纵我？暧昧吗？还是玩味？原来我只是一个玩具吗？”
“不是。”
颜自衡认真看着她，“是你不明白自己的心，小景，你不喜欢我。”
相反，他才有可能是那个被玩弄的人。
“好了，不要继续谈下去，曾经奖学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所以不需要你赎罪什么，就这样吧。”
说完，他蓦然甩头就走，丝毫不在乎站在身后呆呆望着他的人。
傅舒景沉默片刻，顿时嘲笑出声，“赎什么罪啊，都说了我不后悔，也没做错什么！”
顿了顿，神色有些迟疑，“不明白自己的心吗？心是什么？”
可不管心是什么，她一点也不想要。
那东西只会伤害到自己。
……
十几年前。
还在上初中的傅舒景紧张站在欢娱大厅门口，两只小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花裙子，那是她最爱的裙子，也是唯一一件裙子。
“你就是新签进来的那个小女孩？”不远处，有人逆光而来，脚踩十厘米恨天高，一步步走向她，“我不喜欢你。”
傅舒景抬眼望向这人，小声问了句，“为什么？”
“为什么？”她笑了，“太好看了，好看到威胁了我的地位。你以后要是长大，夺走了我身上瞩目聚光灯可怎么办？”
傅舒景更加不敢说话，因为她是前辈，是伸手就能够轻易碾死她的存在。
而前辈上来，第一句话就是讨厌她。
“喂，你为什么要进这个圈子？”
傅舒景微微一愣，连忙应道：“因为钱，娱乐圈能赚很多钱，我需要钱。”
顿了顿，又加上一句，“我唱歌很好听，老师们都说我很有天赋。”
话音落下，谁知道前辈突然捧腹大笑起来，“喂，这么实诚可活不下去啊，小姑娘。友情忠告，以后别人再问你这种问题，随便说点什么想要给大家唱歌的敷衍话过去就行，不用这么认真。”
“认真不好吗？”
“想认真就不要待在这里。”
“哦。”傅舒景呆呆跟着前辈，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跟着前辈，“前辈不是讨厌我吗？”
“讨厌。”
“那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么多话？”还嘱托她。
前辈脚步蓦然一顿，回头垂眼看着她，“跟你说话就是不讨厌了吗？不，这个圈子里往往话越多，才是越讨厌。你知道想要在这个圈子里活下去的唯一方法吗？”
傅舒景没说话，前辈已然自问自答道：“没有心。”
没有心吗？
那个时候她不能理解，懵懵懂懂间，她只是觉得这个前辈或许只是口是心非罢了。
她才进公司，还没有专门经纪人跟，只是默默跟着前辈，顺带着让前辈经纪人带着。
她以为进公司签约，就是唱歌赚钱，却没想到唱歌资源都是要自己找。
因为没有经纪人会给她无条件找。
没有唱歌就没有钱。
娱乐圈向来都是残酷的。
“你去地下室跟她们一起练跳舞吧。”她强求前辈，前辈却直言道：“跟你同期进来的好几个小姑娘都已经进了出道组，既然你自己拉不到唱歌资源，那就跟她们一起练唱跳呗，到时候能出道就是你的实力了。”
“可我现在需要钱。”
“钱？”前辈笑了，“好啊，我告诉你怎么赚钱。”
晚上，前辈直接带着傅舒景进了高档ktv。
那里，只有一个中年大叔，周围却是美女环绕。
前辈一把将她推到门口，“进去啊，进去不就有钱了！”
傅舒景也知道圈里有“潜/规/则”这种说法，她默默站起来，背对着门，“我只是想唱歌。”
前辈没有逼她，只是将她扔在了门口转身离开。
或许从那一刻，她才明白，前辈不是口是心非，她是真的不喜欢自己。
随时随地可以出卖自己。
那一天，傅舒景找不到路，也不知道在这个郊区如何打车，最后只能拜托还在跟男朋友约会的小姨来接自己。
小姨的男朋友特别厌恶她，她也明白。
那晚可是直白当着她的面，怒吼小姨，“这又不是你生的孩子，你到底要养到什么？”
“不是我生的又如何，小景现在就是我的孩子！”
又是一次不欢而散。
傅舒景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存在，小姨能够嫁给一个很好的人，能够拥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
只是每当有这种想法，舒墨总会嘲笑她的天真。“傻孩子，要是一个人嘴上说爱你，实际上连你都不能接受的话，我如何相信他的爱？”
傅舒景许愿，小姨未来会遇到一个真正爱她，甚至于能够接受自己存在的人。
可现实远没有电视剧那么奇幻。
直到小姨的去世，那个人依旧没有出现。
为了能够赚钱，傅舒景只能亲自再拜托前辈，让自己去地下室，跟那位未正式签约的孩子们一起练舞。
她实在找不到资源，便只能组合出道，谋求一线生机。
前辈只是笑笑，“你倒是选择了推开地下室的门，呵，只是瞎了这张脸。”
没有任何为难，一切顺顺利利的，她主动来到地下室练舞。
却没想到那里才是真正地狱。
因为她是已经签约的人，却空降练习室，变相等于是不是抢了其他孩子出道位的名额。
原本各自为战的孩子们，这下有了共同敌人，孤立，冷漠都还算好的。
最狠的还有暗中使绊子的。
原来这才是没有名气的残酷。
傅舒景强迫自己不要在意这些，一个人日复一日安静在地下室练舞，却依旧没有等到出道机会。
可她明白小姨坚持不了多久。
要还房贷、车贷，还要兼顾两个人的生活。
她咬紧牙关，再也不顾及其他，一个人冲出地下室，却看见了正好路过的林洋。
娱乐圈成名的方式有很多种。
其中一种就是绯闻。
更何况是营造神秘感的绯闻。
一个从不露面的歌手，一个出道大热的rapper。
借东风直上，从此以后那个曾在地下室练舞的孩子一飞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