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心乱
“你当时中了x病毒。”厉严辞喘|息间沉声说道，“秦诗身上有解毒药剂，她说只要我陪她三天，就给我。”
随着厉严辞这句话，气氛一下子跌至冰点。
楚幽的理智一点点回归，她缓缓松开抓住男人衣襟的手，眉眼间还有尚未褪去的热情，神色却极为冰冷。
“无趣。”楚幽淡淡。
“你不相信？”厉严辞眸色暗了暗，“我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你选择了秦诗。”楚幽抬头，眼底闪烁着幽深的火焰，“需要我提醒你吗？”
“我以为，孙然能救回你的。”厉严辞有些艰难的说，回忆楚幽当时坠崖时的场景，对他而言无异于一种酷刑。
一些画面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楚幽记得，那个时候离她最近的不是顾寒卿，而是孙然，可最后抓住她指尖的，却是厉严辞！
心弦被“铮”的一下拨响，楚幽无意识后退两步。
各种迹象表明，厉严辞没有说谎。
“那又如何？”楚幽坚持道，“孩子没了，厉严辞，你欠我良多！我一点儿都不想原谅！”
“那就不要原谅。”厉严辞捂住楚幽的眼睛，“刚才那些话，全当我没说。”
一股邪火被骤然点燃，厉严辞一把扯掉了女人胸前的扣子，却在下一秒顿住，他快速脱下外套将楚幽包裹起来，沉声道：“不能在这里。”
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那个传闻中的厉总拽着他们的楚总监，一路飞驰。
楚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好像……好像那些万分在意的真相，一下子来了个反转，反而叫她欢喜，叫她发疯！她盯着厉严辞的背影，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朦胧起来，她眼中只剩下这个人。
两人刚坐上车，作为司机的孙然就升起了中间的遮挡板。
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响起，两人一起丢失了理智，之后发生的事稍微有些断片，楚幽只记得他被厉严辞抱起，到了一个房间，然后他们继续之前的事，恨不得将这一年的空隙全部补上。
等楚幽再睁开眼，已经是傍晚，而她跟厉严辞谈生意那阵，是上午十点。
真是疯狂啊……楚幽看着浑身的青紫，有些无语。
厉严辞还睡着，男人半张脸陷在被子里，隐约能看到舒展的眉，还有眼下的青色，似乎并没有休息好。
楚幽去浴室清洗了一番，等出来后拨了前台电话，让他们准备一套均码的女士长裙上来，顺便送两份晚餐。
她端了杯红酒靠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满心惆怅，她需要点儿时间，将整个事情捋一遍。
按照厉严辞的说法，他当时跟秦诗在一起，包括选择秦诗，都是为了解毒药剂？
楚幽幻想过无数种可能性，独独没想到这种。
她最不屑的一种。
当时那种情况，楚幽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为厉严辞开脱，她不该相信的，可秦诗的下场向她证明，当年种种，另有隐情。
楚幽不是钻牛角尖的人，该什么就是什么，她不会冤枉厉严辞一分，却也不会再纵容他一分。
服务员送来了干净衣服跟晚餐，楚幽换好衣服，这才去叫厉严辞，还有些事，她要当面问清。
听到楚幽的声音，厉严辞微微睁开眼睛，复又闭上，他缓缓坐起身，一把将楚幽揽入怀中，脑袋枕在女人肩上，低声道：“陪我再睡一会儿，行吗？”
楚幽皱眉，“你嗓子怎么了？”一次两次还能说得通，可厉严辞的嗓子似乎一直都哑着。
“没事。”厉严辞往楚幽肩窝处蹭了蹭，额间满是冷汗。
楚幽察觉到不对劲儿，她握住厉严辞的手，“哪里难受？”
短暂的沉默后，厉严辞开口：“我的上衣口袋里有瓶药，你拿来给我。”
楚幽忽然心慌起来，她很快拿来了药，厉严辞倒了几颗，看都没看就一口吞下，被子下滑，露出男人腰间的白色纱布，是她前两天捅的。
楚幽这才惊觉，那么深的伤口，他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厉严辞？”楚幽轻声唤道。
厉严辞脸色有些难看，他艰难吞咽了两下，看向楚幽，“我再躺会，行吗？”
楚幽点了点头，然后关了灯退出房间，她拿了厉严辞的手机，解锁跟从前一样，是她的生日，屏幕亮起来的那一刻，楚幽满心酸涩。
而更让楚幽抓心挠肝般难受的，是厉严辞的屏保，那是她的照片，背景是家里的客厅，而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并不是很清晰，也不知男人什么时候偷拍的。
楚幽联系到了孙然，让他过来一趟。
“夫人。”孙然一直在楼下没走，所以没两分钟就上来了。
楚幽给孙然倒了杯水，然后晃了晃手中的药瓶，“这是怎么回事？”
孙然的神色就跟被雷劈了一样，他抿了抿唇，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在楚幽看来漏洞百出。
楚幽轻轻叹了口气，“是他叫你什么都不说？可一直这么瞒着我，什么时候是个头？孙然，我的耐心远不如从前了。”
孙然猛地抬头，他抿了抿唇，楚幽也有耐心等下去，半晌后，才听男人低低开口：“很复杂，这一年多来，厉总的睡眠质量非常差，有时候连续一周只睡几个小时也是常有的事。”
楚幽拧着眉，眼中闪现怒火，“为什么？”
孙然又顿了顿：“因为他睡着后会做噩梦，当年害您坠崖的，厉总一个都不想放过，包括他自己，他折磨自己的方法很隐蔽，也很有效，严重失眠是在一次开会晕倒后被发现的，医生说……”孙然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医生说厉总的情况很危险，他长时间不睡觉导致精神太紧绷了，而且肝肾有功能衰退的迹象。”
楚幽静静听着，一时无言。
“夫人。”孙然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如果您不问，可能这辈子也没人告诉您，当年种种，厉总虽有做错的地方，但那在我看来，也只是算错了，算漏了，从始至终，他的心里只有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这一年来厉总过得连个普通人都不如，他分明心痛的要死，却锲而不舍地拿刀往心窝里捅，就是为了跟您感同身受，就是为了惩罚自己。”
“夫人。”孙然起身，朝楚幽鞠躬，“您既然活着，就跟厉总好好的，行吗？”
楚幽别过脑袋，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