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他保护了一次
曹磊拔腿就想跑,对方却拼尽全力扑了上来,关键时刻曹磊的手搭上了孩子的脖颈,对方明显犹豫了一下,就是现在!曹磊趁机冲了出去。
孙然低声咒骂了一句,刚要追,就发现一道人影比他还快,厉严辞紧随曹磊之后。
“把孩子放下!”厉严辞吼道:“否则我活剐了秦诗!”
这是曹磊的软肋,他倏然停住,转身面对厉严辞,右手却捏着孩子的脖子,导致厉严辞也不敢再进一步。
“厉总此话当真?”曹磊问道。
“当真。”厉严辞点头,“但你们得彻底离开,永远不要出现在楚幽面前。”
“我可以带她出国!我会看好她!”曹磊露出兴奋的神情。
话音刚落,伴随着一声枪响,曹磊的笑意凝固了,他缓缓转身,看到了满脸哀戚的秦诗。
“我说过,我要报仇!我不走!秦诗哭着摇头,“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我没有……”曹磊被打中膝盖,疼痛让他说话断断续续,“我带你走,不好吗?”
“不走。”秦诗冷声,她朝曹磊伸出一只手,“把孩子给我。”
曹磊缓缓将孩子递出去,却在秦诗即将够到的时候,猛地往后一甩,厉严辞瞳孔骤缩,扑上去接住。
“曹磊!”秦诗尖叫。
曹磊上前抱住秦诗,亲吻着她的额角,“小诗,厉总答应我了,我们走,我们走好吗?”
秦诗毫不犹豫地对着曹磊的另一个膝盖又开了一枪,她挣脱开男人的禁锢,目光凶恶地看向厉严辞。
厉严辞神色不变,直接钻进右手边的房间,同时按着耳麦低声道:“动手!”
楚司涵一声令下,双方顿时陷入激战。
厉严辞牢牢护着孩子,好在这里的房间环环相扣,还是能跟秦诗周旋一阵。
“你再跑!我就下令让外面的人将楚幽乱枪打死!”秦诗吼了一句。
没过多久,秦诗面前的屏风被缓缓拉开,后面站着厉严辞。
秦诗看着男人空空如也的手,质问:“孩子呢?!”
“反正你得到孩子,也不过是为了报复我。”厉严辞嗤笑,“所以孩子在哪儿,重要吗?”
秦诗望着这张俊美无俦的面容,心中的悲凉滚滚泻出,如果她当初没有选择出国,如今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厉严辞冷声,“恶心。”
秦诗眼中仅存的痴恋因为这句话尽数消散,她连说了三句好,一边流泪一边拿枪指着厉严辞:“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害的!我若是死,你也得给我陪葬!”
厉严辞冷哼,“当年是我逼你爱上别人?是我逼你远走他乡?如今你步步走错都是我害的?秦诗,人心不足蛇吞象,没人欠你。”
但秦诗已经听不进去了,她静静盯着厉严辞,然后扣动扳机,“去死吧!”
厉严辞动作极快,几乎跟秦诗同时开枪,但秦诗不知怎么的,最后枪头偏移,厉严辞却一枪打中她的小腹。
秦诗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厉严辞沉着脸看她,眼底终于有了一丝复杂。
秦诗喘着气,“我还是舍不得。”她顿了顿,“这样你会记得我吧?”就算不爱,他也会记着,是他亲手杀了自己。
“不会。”厉严辞冷声。
下一秒,厉严辞注意到一个红点瞄准了左边的屏风,他蓦然一惊,那里是……
不管厉严辞跟秦诗怎么在里面绕,躺在最上面的曹磊都看得一清二楚,他要的是秦诗没事,却在厉严辞狠心开枪后,也动了杀心。
他知道厉严辞将孩子放在哪儿。
消音枪的动静没那么大,却依旧有血花炸开在屏风处,秦诗惊恐地瞪大眼睛,片刻后,低哑地嘶喊了一声。
厉严辞什么都听不到,他手臂颤抖的厉害,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凉透了,他脚下一滑,摔在了孩子跟前。
孩子之前被注射了麻醉剂,现在悠然转醒,他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偏着小脑袋看向厉严辞,然后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厉严辞没仔细看过孩子,此刻对上那双眼睛,整个灵魂都震了一下。
这是……
他胸腔巨颤,连带着咳出一口血,厉严辞的眼睛越来越亮,他努力撑起身子,小心翼翼抱过孩子,然后背对着外面的曹磊跟秦诗,以保证孩子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
有时候血脉就是如此的神奇,更别说这个孩子跟自己如此像,厉严辞看着看着就笑了,“泡泡……对吗?”他记得裴宴提过一次,是叫泡泡。
这是他的孩子!
是他的血脉!
厉严辞高兴疯了,连带着胸口那个血窟窿也被他彻底忽视。
不重要了……厉严辞低低笑着,他终于保护了一次。
“咿呀咿呀~”泡泡挥舞着小手臂,对厉严辞表现的很亲昵。
男人染血的指尖轻蹭着孩子的脸颊,“妈、妈妈……咳咳,妈妈给你起名字了吗?”
“咿呀咿呀~”
“真想看着你长大……”厉严辞眼中的光彩一点点熄灭。
外面传来嘈杂的动静,厉严辞强打起精神,是谁?如果是秦诗的人,他……
“泡泡!”楚幽哭着大喊。
厉严辞的一颗心彻底落稳,他四下一看,随意扯过旁边的白色毛毯挡在身前,“小幽,在这里。”
楚幽听到了,她赶忙冲过去,然后看到厉严辞背靠着屏风,泡泡好好的在他怀里。
“泡泡!泡泡!”楚幽接过孩子,狠狠亲吻着他的脸颊。
楚司涵跟安樱等人随后赶到,楚司涵让人将半死不活的秦诗跟曹磊抬走,特意吩咐身后的医生一定要把人救活,他要亲自处理!
“等等……”安樱站得近,她低头看着蔓延至脚边的血,皱眉问道:“谁的血?”
众人一愣,是啊,谁的血?
楚司涵猛地看向厉严辞。
“孩、孩子……孩子起名字了吗?”厉严辞含笑问楚幽。
楚幽呆住了,滔天的恐惧顷刻将她覆盖,她颤抖着揭下男人胸前的毛毯,“没有。”
“叫厉景淮,好吗?景……景色的景,清如淮水的淮。”厉严辞已经没有力气阻止了,他不知道生命会在什么时候画上句号,只想多看看这对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