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又是榜尾
古代的乡试，可比现代的高考更加折磨人。即便像林云这样经历过现代高考磨励的学霸，被关在贡院内连考三天，出来后也如同大病一场。
在家休息了好几天，林云才慢慢恢复过来。
接下来，林云一边等待放榜的消息，一边收拾行囊，准备动身返回京城。
朱四爷好像将珍珠这个孙女遗忘了似的，上次离开之后，一直都没有派人来接珍珠回去。
珍珠在这边过得很开心，也不提返回四海帮去，林云问她要不要跟着去京城，那姑娘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珍珠还好办点，柳姑娘就让林云很是头疼。这姑娘身份敏感，留在金陵肯定不行，带她回京城，又不好向长辈交待。
在等待放榜的期间，林云又应邀去了一趟李府，被迫接手了一件差事，捎带李弘毅的叔母和两个堂妹一起进京。两个小姑娘叫李纹和李绮，只有七八岁年纪。
林云听后暗自吐槽，李家父子对他到是信任，让他带着一个年轻的寡妇和两个小姑娘上路，也不怕出什么岔子。
好在薛姨妈一家也要进京，到是可以同李婶娘母女作伴。
…
八月二十八日，参加乡试的士子们不约而同地聚集在贡院附近，焦急地等待放榜的消息。
林云同田晟、赵鸿铭、裘孟杰、周林几人聚集在一家酒楼中等候。同在这家酒楼等待的，还有不少苏州的士子，赵霖也在其中。
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氛。所有人都明白，决定命运的时刻就要到了。
赵鸿铭、裘孟杰和周林三人比较轻松，他们三个都是萌监生，不用参加这次乡试，明年可以直接进京考进士，当然，能不能考上，那就另说了。
其间，不时有士子上楼来等候，大家互相打着招呼。
林云在国子监也是小有名气，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众人都在向他打趣，说他这次是必中的。
赵霖听得很是不爽，他在国子监可是学霸，自认经义文章要比林云好很多，可林云有一篇平南策傍身，士子们都对他刮目相看。
一位二十出头年纪的士子冲众人拱手道：“我乃是扬州士子上官杰，在下听说蒙古大汗阿拉坦布反叛，诸位觉得，我大楚是该派大军前去平叛，还是应该派使臣前往蒙古，劝说阿拉坦布迷途知返？”
赵鸿铭：“这还用说嘛，自然是要派大军前去平叛。”
赵霖在一旁开口道：“我以为派大军去平叛，乃是下下策。”
上官杰闻言眼睛一亮，他忙问：“此话怎讲？”
赵霖：“西北乃苦寒之地，不利于大军集结作战。再说，蒙古士卒都是骑兵。他们若是避而不战，我十几万大军集结在此，每日耗费的钱粮都将是个天文数字。”
赵鸿铭反驳道：“如果不派兵去平叛，叛军难道会自己解散吗？”
赵霖忙道：“西北有岳王爷统领的几万边军，防守足矣。我意是派使者去游说蒙古其他部落，一起发兵围攻阿拉坦布，凡有杀死阿拉坦布者，可取而代之。”
几位旁听的士卒拍手赞道：“好主意，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上官杰冲林云笑问：“林兄，不知你有什么高见？”
林云：“在下对西北的敌情毫无所知，不敢妄议。”
赵霖一听这话就黑了脸，他冲林云质问道：“林兄是说小弟在纸上谈兵吗？”
林云无语地道：“我只说自己的想法，赵兄不必对号入座。”
“你~”
赵霖很想硬顶几句，可他对林云还是有所忌惮，不敢将话说得太死。
上官杰赶紧将话扯回到乡试上面来，让酒楼里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点。
…
上午九时许，冯紫英和薛蟠带着各自的随从和小厮，连同小默、杜杀几人挤在贡院外，等着在第一时间观看放榜的消息。
几人正等得心焦，就见贡院的大门忽然打开，有几名差役走出来，开始往照壁上张贴榜单。
一瞬间，前来看榜的人群就像火山爆发了，你推我挤，争先恐后的冲向照壁前。
人群中，时不时地有人惊喜地喊道：“我上榜了。”
薛蟠个子矮小，被前面的人挡住了视线，他一边往前挤，一边威胁道：“前面的人赶紧闪开，別挡着小爷看榜。”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榜上，也没人搭理他。
薛蟠正要发飙，冯紫英在一旁劝道：“薛兄弟，今天过来看榜的人里说不定就有几位举人老爷，你可不能乱来。”
薛蟠忙冲一名高个子家仆吩咐道：“你赶紧蹲下来，让小爷骑在你肩膀上看榜。”
“好的，大爷。”
冯紫英踮起脚尖在人群里喊道：“林大哥说了，从后面一直往前看，他多半会在榜尾。”
小默在一旁急道：“冯小爷，我都看过了，后面没有三爷的名字。”
冯紫英：“肯定是你看错了，林大哥怎么可能会落榜呢？”
薛蟠骑在一位仆役的肩膀上笑道：“你们两个真笨，林大哥肯定会排在前面呀，你们在后面找他的名字，能找到才怪呢。”
就在这时，有人在人群里大声喊道：“快看，正榜贴出来了。”
冯紫英忙问：“这位老兄，刚才贴的不是正榜吗？”
那人鄙夷地道：“你连正榜和副榜都搞不清楚，来凑什么热闹呀。”
冯紫英闻言大怒，他抬手一拳打在那人的左脸上，骂道：“小爷我问你是看得起你，你竟敢嘲笑我。”
那人抬手捂住脸道：“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冯紫英正要再骂几句，就听见小默在旁边惊喜地叫道：“我看到三爷的名字了。”
薛蟠忙问：“在哪儿呢？”
小默：“后面排在第三个，就是三爷的名字。”
薛蟠惊道：“这怎么可能，林大哥怎么会排在倒数第三？”
冯紫英乐道：“我也看到了，林大哥确实是上榜了。”
小默转身往外面跑去，边跑边大声喊道：“三爷，你中举了。”
薛蟠这时也瞅见了林云的名字，他不满地撇撇嘴道：“这些考官真是瞎了眼，林大哥那么好的学问，怎么会落到榜尾呢。”
冯紫英笑道：“能考中举人就不错了，几千人才取一百多名，你以为很容易呀。”
顿了顿，冯紫英又道：“走吧，咱们回去找林大哥喝酒庆祝去。”
薛蟠忙道：“快放我下来，咱们找林大哥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