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如果朕是你爸爸
永乐皇帝和太子朱高炽一前一后笑呵呵地走进殿来，众人赶紧见礼。
永乐皇帝抱了抱高詹鲲，又抱了抱高詹鹏，问他们：“你们谁是工部主事啊？”
“我是...”
“我是...”
“哦，你们是工部主事，那么知道朕是谁吗？”
“你是...呵呵...你是爷爷，你有大胡子。”高詹鹏嘟着小嘴说道。
“哦，爷爷？哈哈哈...好好好...算你说对了。”永乐皇帝听了心情大好，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有孩子用“爷爷”这么接地气的称呼来叫他了。
“你呢？你说说看，朕是谁？”永乐皇帝对着小小的高詹鲲问道。
“你是陛下...你是皇帝...臣参见...参见陛下。”高詹鲲虽然被抱在吴妃的怀里，但他仍然冲着永乐皇帝抱了抱拳，算是作揖拜见。
永乐皇帝更高兴了：“嗯，这小子有本事，这么小都认得朕，还敢自称‘臣’，呵呵呵，来爷爷抱抱。”
“陛下，高希常在家中说到朝中的事，难免会称呼到陛下，孩子就听见了。小子们都不懂事，陛下不要见怪。”金琬琰在一边解释道。
永乐皇帝开心地逗弄着高詹鲲，看了一眼金琬琰说道：“琬儿，朕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你倒沉稳多了，朕很满意。”
他又瞥了一眼侍立在侧的高希：“今天怎么想起来进宫见吴妃娘娘了？”
“回禀陛下。前一阵子太子殿下提醒过臣，臣答应过娘娘要经常带着琬琰来探望。”
“嗯，这还像话，朕知道吴妃娘娘一直盼着你们来呢！以后你们要常来。”
“是，陛下，臣记下了。”高希恭恭敬敬地答道。
“詹事府和工部的事都交代清楚了？”
“都交代得差不多了。”
“准备什么时候去龙江造船厂？”
“宋尚书已经通知我下个月前去就任。”
“嗯，希哥儿，凡事不要冲动...”
自从两人相识以来，永乐皇帝和高希的对话，从来没有如此枯燥乏味过。
高希心里倒是没有抱怨永乐皇帝的意思，但是他作为穿越人，深知锦衣卫的危害和作恶多端，也知道纪纲即将穷途末路，他更不想让夏元吉、宋礼这样的大明忠臣、能臣被纪纲害了。
永乐皇帝是帝王，帝王的想法肯定不是普通人可以体会的。永乐皇帝对他的宠爱，那种近乎父对子的关爱，高希当然能够感受到。
只是现在，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吴妃一心一眼都放在高希身上，早就看出高希和永乐皇帝的对话很尴尬，便主动打断了永乐皇帝的话。
“陛下，咸宁和琬儿都是从小在臣妾这里长大的，和臣妾的女儿没什么两样。如今带着女婿、外孙子来看臣妾，算是家宴吧，陛下就让臣妾任性一回，今天就将公务放一放，在臣妾这里也好好聊聊天，和儿子、女儿、女婿、外孙子一起乐一乐吧！”
“父皇，吴妃娘娘难得如此高兴，父皇今天不如将军国大事都丢一边，算是休沐一天吧！”朱高炽在一边帮着说道。
吴妃刚才的话，实际上就是将高希一家当成了自家人，这正中朱高炽的意思。
“哈哈，好，吴妃都这样说了，朕不能做坏人，让一屋子的人对朕不满意。来来来，这两个外孙子让朕再抱一抱。”
一会儿，御膳房太监端了十几个家常小菜进来，摆完桌就退下了。
一家人围坐下来就餐，高强很安静，高詹鲲和高詹鹏兄弟俩则要吃这个、要吃那个，永乐皇帝、金琬琰和咸宁公主也乐得逗小兄弟俩玩，也不要宫女太监帮忙，自己动手忙得团团转。
兄弟俩吃了两口饭，还跳下地去乱跑，永乐皇帝便拿着饭碗跟在后面追，咸宁和琬琰又跟在后面帮忙，太监和宫女又怕皇帝不小心跌倒了，又跟在后面防着，一时长春宫里热闹非凡。
吴妃的心仍在高希身上，高希也能感觉到吴妃有话要问，便安静地坐在位置上，两人离得并不远。
“希哥儿...”
“嗯，娘娘有话请讲，臣听着。”高希第一次听到吴妃这样叫自己，却也自然地应了一声。
“本宫待琬儿如女儿般，所以本宫也将你看作自己的孩子。记得上回见你时，你说自己是松江人？”
“是，臣的父母都是松江府华亭县人。”
“家中父母都还健在？”
“家父母都还健在，身体也硬朗，现下正在京师，日日在家逗弄三个孙子，忙得脚不沾地。”
“高大人的父母真是好福气，儿女孝顺、子孙满堂。”吴妃说到这里，神情里有羡慕，也有落寞与伤感。
“娘娘，你看，琬琰今天不是也带着孩子来看你了吗？咸宁平时也会带着驸马和孩子来看你。再说了，我和瞻基也会时常来看你的。你也一样儿女孝顺、子孙满堂。”朱高炽宽慰道。
“高炽有心了。”吴妃停了一下，又问高希：“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家中还有哥哥和嫂子，臣娶了两房夫人，一个是琬琰，一个是金山卫袁副千户家的千金，都是陛下赐婚。”
“嗯，好，若有机会，本宫要见见你的父母。他们比本宫命好，本宫的孩子若在...和高大人一样大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吴妃心中始终还在想念那个不足一月就为了能活下去被抱走的孩子。
“臣是民户家的子弟，怎么敢和娘娘的皇子相提并论！”
“娘娘，往事不堪回首，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四弟有老天保佑，必定能像高大人一样健壮，有朝一日也说不定能与娘娘重逢呢！”朱高炽的话意有所指，只是当下只有他明白其中的真意。
“这么多年了...但愿如此吧！”吴妃低下头，用手中的帕子擦去眼角止不住涌出来的泪水。
“奶奶，你别哭！姆妈说，爱哭的孩子，以后当不了将军，也当不了大官。”朱詹鹏发现吴妃哭了，滴溜溜地跑过来安慰。
“呵呵呵，”吴妃破涕为笑，“这‘奶奶’比‘娘娘’好听！好孩子，你以后常来看奶奶好不好？你来看奶奶，奶奶就不哭了。”
“好！”
“我也来，我也来...”高詹鲲和高强都叫嚷起来。
“好，好，都来，都来。”吴妃高兴起来，抱起朱詹鹏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永乐皇帝和朱高炽原本担心吴妃因为思念儿子高爔旧病复发，没想到被几个孩子轻易给化解了，心中都颇为高兴。
朱高炽仍旧盘算着，如何有一个万全之策可以有一天让永乐皇帝、吴妃和高希父子、母子相认。
永乐皇帝见到这一幕也心有所动，便开口说道：“高炽，传朕口谕，高强入文华殿陪读，高詹鲲、高詹鹏待虚龄满六岁也入文华殿陪读。工部主事高希和夫人发给腰牌，若在京师需每月携子进长春宫觐见吴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