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惊变
此刻，殿内一片和谐，一幅君臣相得其乐融融的样子。
两人又闲谈一会儿，郭桢看看殿外，皱了皱眉头，不满的说：“这个怀吉，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李程打个圆场，“想必是有什么事情…”
他的话还未落音，就听得外面一声声喧闹由远及近。
殿外跌跌撞撞的冲进来一个人，不是怀吉还能是谁？
只见他披头散发衣衫破碎，满脸的血污，手中倒提一把滴血长刀，身上也染满了鲜血，冲进殿内之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官家，郯王和杞王反了，此刻正带人攻打皇宫，还请官家立刻从侧门出宫，调遣曹国公前来平叛。”
郭桢霍然起身，一脸的难以置信，“什么！”
呆了一会儿，他有些失魂落魄的坐会了椅子上。
“他们虽然与朕不是血亲，但先帝与朕一向待他们不薄，封赏从不吝啬，平日里犯了法纪也是轻轻放过，因何至此，何至于此啊！”
“官家，现在非是问罪之时，当务之急乃是保重龙体才是，还请陛下早下决断。”
听着外面的厮杀之声越来越近，怀吉出声催促，再不复之前笑眯眯的模样，看起来居然有几分威严。
“这…好吧，天衡，你随朕一起来。”
怀吉看了看李程，没有说话，起身提起长刀，护着郭桢向殿外走去。
刚出殿门，却见到一员英姿飒爽的女将领着一大群皇城司禁军从垂拱殿宫门外鱼贯而入。
等人全部进入后，一众禁军在女将的指挥之下，关闭了宫门，又纷纷挪动器物堵在门后，一部分站在宫墙上守卫。
女将这才向着郭桢走来，“官家受惊了。”
郭桢看着女将一脸惊讶，“曹妃，你这是？”
“时方才国华派人给我送些玩物，却不曾想人刚了进皇宫，便遇上了反贼围攻宫门，他们急忙前往坤宁宫报信，妾身听了此信，便取出了陪嫁之物，前来救驾。路上遇上的禁军也都收拢了来。”
郭桢一脸感动，拉着曹妃的手，深情的说：“有你在此，朕定会安然无恙。”
李程在一旁吃了一嘴的狗粮，心里十分的不忿，便出言打断，“敢问贵妃，可知作乱之人有多少？”
曹妃转头看了看李程，“官家，这是哪位学士，如此眼生？”
郭桢笑呵呵的说道：“他可是你家的熟人了。”
曹妃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可是李郡公当面？”
“正是李程。”
“久闻李郡公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仪表非凡。”
李程有些不好意思，被一个美女夸赞当然受用，但当着他丈夫的面，就不大舒服了，更何况她丈夫还是皇帝。
赶紧岔开话题，“叛军有多少人马，贵妃可知道？”
曹妃想了想，“根据退守的禁军回报，叛军约有八千人左右，甲胄很乱，并无统一之旗号。”
随后她又补充道：“官家放心，妾身已经安排多人分别从拱辰门和东华门出宫，向国华和京营报信去了，想必不久之后叛军便可平息。”
郭桢感慨道：“还是你想的周全。”
随后他忽然想起太后，“太后那里如何，快派人将太后接过来。”
“太后那里我已经命人前去，此刻应该快到了。”
没一会儿，在一队禁军护送下，几名宦官抬着步辇，从角门进了宫苑，太后正安坐在上面。
怀吉赶紧命垂拱殿的侍从前去迎接，将太后安置在了殿内。
“官家暂且在殿内歇息，妾身去巡视一下各处宫门。”
安顿好太后，曹妃向着郭桢一抱拳，行了个军礼。
“贵妃且慢，”李程出声道，见曹妃面带疑问，他从怀中摸出了几张符箓，“臣这里有几张金甲符，佩在身上刀剑难伤，还请贵妃收好。”
曹妃秀眉微挑，有些迟疑，郭桢却面露喜色，“天衡还有这等好物，曹妃你快佩于身上吧。”
尽管曹妃心中不以为然，却不好冷了李程的好意，便接过符箓，藏在了甲胄之中，再次行了一礼，出殿门巡视去了。
没过多久吧，厮杀之声越来越近，郭桢的神色有些不安起来。
怀吉已经重新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衣服，见到他脸色难看，就主动请缨道：“官家，奴婢去宫门看看情况如何。”
“去吧，一切小心。”
李程敏锐的听力突然听到一声如同鞭炮炸响的声音，顿时面色一变，这声音怎么听着像是…
“大官，我随你一同前往。”
怀吉有些意外，不过却没有反对，“有郡公陪着，奴婢胆气也壮些。”
他向来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抱有戒心，不过却也从未发现李程有什么不轨，反而给大周带来不少好处，这让他对李程的观感变得复杂起来。
两人一同走向宫门，李程又摸出一张金盾符递给怀吉，“大官小心一些，我刚刚听到了一个古怪的声音。”
怀吉对于符箓的力量是亲眼所见，自然无比信服，从善如流的接过符箓藏于怀中。
宫墙之上，禁军军士已经是弓上弦，刀出鞘，紧张的看着外面的厮杀。
李程凝神远眺，只见一群群服色各异的叛军正与一身披挂的禁军将士在宫门外的广场之上搏命，不时有人惨叫倒地，随后便被补刀取了性命。
广场的地面已经涂满了暗红色血液，人身上的各种肢体、器官和组织抛洒的到处都是，场面十分的惨烈。
这景象让一向生活在和平岁月的李程十分难以接受，他哪里见过如此残酷的画面，像是地狱重现人间一般。
此刻李程胃中翻腾不止，运气几周天方才平复。虽然在第二世界他没少杀生，但那只是些动物，猎了来吃肉而已。
李程注意到远处有一群衣甲严肃整齐的军士，正护卫着几名男子，远远的站在叛军后方观望着战局。
“大官，那边的几人是谁？”
怀吉冷哼一声，“正是剡王和杞王两个逆贼和他们的嫡子。”
“旁边那个平民装束的中年人，大官可认得？”
“奴婢看不大清楚，不过，想来应该是吕氏家主，据皇城司密报，吕家与两个反王关系十分密切。”怀吉眯了眯眼睛，却只能大致的看个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