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袁军旗威风凛凛
冬风萧萧,吹的袁字大旗猎猎作响!
这旗帜当真是迎风飘扬,十分帅气。长九尺九寸,金色丝钱织就一个袁字,当真是帅气非凡。九是极数,金丝线更是帝王绣龙袍时才用得上在黑色纹理里镶边所用之线。而此时,却用在了战旗上!那竿都是极粗的金属制成,要几人合力方能移动着走!而它也有专属的战车,是专门用来装着这面旗的。
这面大旗,可比曹军的,比之吕氏大军的,体面,漂亮,潇洒数十倍以上!
旗如人面,旗是军队的脸,是招牌和震慑,而人脸是人的体面。
曹操一直也挺节俭,每顿吃食也并不多,他得做出表率来,所以并不会在旗上如此张扬。他要的是实权。
至于吕娴就更是了。
她可能为了吕布,弄些花花绿绿,红红粉粉的线给他织战袍,但要她将每面吕氏战旗都用这些珍贵之物织就起来。
对不住。她真的抠,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所以,此时这面旗帜在高高的营前一迎风施展,抖动着它的精神,再配合上马鸣嘶嘶,营帐数里的背景,它是那么的威风凛凛,精神抖擞!
这就是袁绍军的精气神!
此时正是他们志得意满的最盛之时,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繁盛。仿若一切皆在麾下。
现在的袁绍有这个资本自负!
灭公孙瓒并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袁绍的实力,是极强的,而公孙瓒照样不弱。能在与之对战之中,将其全歼,而统一四州,袁军并不是草包。
相反,他们将者如星,能人无数,谋士如云,这一片走了,那一大片又全涌来了。数不可胜数。所依附于他的士族豪门,更不可胜数!而但凡大家族所拥有的资源都是极盛的。他们用依附和送钱送粮换来庇护和尊贵地位,献媚讨好自然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曹营缺粮,可是袁绍却不缺!甚至是有的是。送他粮的人多,而得了公孙瓒的积累又是一桩大收益。自然不缺。
他若是能耐着性子慢慢的耗,慢慢的拖死曹操,袁绍足以能够真正的拿下整个北方!
而此时的曹营是极缺粮的。吕氏也将缺未缺。虽一直经营的很用力,但也只是堪堪够用,若是真的耗个五年八年的,不说粮缺不缺吧,但这长途运输粮草这一桩事,就能耗去多少资源。是个苦力气!
吕营斥侯潜在枯草丛中,隐蔽在远处。他们并不敢靠的太近,所以入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面旗!
旗是最先抢眼的,也是最入得人眼的!
那面金旗,像是从云端竖立的那么威风,若说该怎么形容斥侯心中的震憾,相当于花果山的小猴看到悟空金冠时的震慑,或者说是悟空初入天宫时,看到的那种完全无法想象的繁华,那种威仪的震撼。
现在这斥侯也是如此,仿佛山中野猴进了闹市,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如今袁绍之势,威仪已隐隐自比于天子之仪。天子威仪,自然是能够震慑小民而不敢叫人冒犯的。旗是一,乐是二。所以可以想见,从未见过这一面的斥侯心中的震憾。
旗虽不能代表一切,然而也已经算是代表了这冰山一角。况且这旗底下的令人惊惧的实力,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斥侯观察着这动静,心中略有些迟疑!
他有些担心,赵将军真的能撼动这么庞大的实力吗?!
他缓了一下,静了一会心,然后伏在地面上,听着马蹄震动的声音,当真是兵强马壮,而且数量很多。只是细听之下,略有些杂乱。
隐隐的还能听到马嘶鸣的声音,透着欢快!
是袁营的人在跑马,遛马!
至少可以放心的是,袁营现在确实是无所防备,很放松的在守营。
斥侯见到处都是动静,根本不敢太靠近,只能远远的这样观察了一会。听着声音辨别了一下他们扎营的方位。
能做斥侯的都是有所特长的,而且要很多的特长才可能。
不然西游记里为什么会出现千里眼和顺风耳呢?!他们就是斥侯营的主将那种!
第一要会隐蔽,隐蔽能力差的,其它特长再好,也是必死无疑,活不长。第二便是要耳朵和眼睛一定要好使。第三,便是要培训之时,要会判断分析。有时候八面埋伏,是真的没有办法做到近距离的去观察敌情。尤其是现在先锋营出动在即,倘若因为斥侯而暴露了,那可真是最大的乌龙!
所以,便是斥侯营的人做事也是要就事论事的,绝不可能在战前太过造次。他们的使命不仅仅只是获得敌情,更重要的其实是,不要暴露自己,这才是最最重要的保护。
所以斥侯根本没有久留,大致的判断了一下方位,然后鸟悄的跑回了,去回禀赵云。
赵云带着人,已经到了近在咫尺的距离,现在只剩下时机了!
现在全营上下都很紧张,因为隐在的这个坡后面并不保险,随时都有可能会被袁营出来巡示的人发现!所以,这个时机就很重要。
其实若是晚上,还能更好隐蔽些,现在却是午后啊。偏偏是最亮的时候,一有点动静,就可能有所变故。
现在全营上下都是整肃一心,绝不敢发出很大的动静,马也是衔着口的,只是不能嘶鸣,马儿此时也确实是有点烦躁了!
将士们的心也如此,哪一个不躁?只敢吃点冷饼子,喝点水,在事成之前,绝不敢轻忽大意。
便是祢衡也因为紧张,疲累,还有担忧,此时那层怒意和憋闷也暂时隐去了。人在累极,忧极的时候,是顾不上那些其它的情绪的!
斥侯终于回来了,众将都围了上来,蹲在赵云身后。
斥侯递上画的粗略图纸,道:“营地大致分布是如此,但并不确定还有没有其它哨营或是粮草营。兵马,约有八千到二万之间。营地相连在呈给将军的图上。”
赵云道:“辛苦了,休息去吧!”
斥侯领命而去。
赵云与诸将看了一下营地,虽画的简略,但营地分势却很清楚了!
“可以速战!”诸将低声道。
赵云道:“等傍晚天擦黑时出动!我令斥侯多注意来巡示的人的动静,倘真的遇上了,便立即不挑时候立即动手!若是我军有运气,候到晚上,更保险!”
诸将道:“领将军令!”
再急也不急于这一时了。若真遇上了!那么就立即动手也不迟!
赵云问祢衡道:“先生见此图可有良计?!”
祢衡见他先问诸将,再问自己,心里闷闷的,便道:“将军不是心中已有主意了?!何故还要问我!”
大约是他说的太客气了,赵云愣是没听出来,便点首道:“先生果知我!”
他一心只在战事上,哪里还顾得上其它的,此时只是看着图呢,道:“……先生请看,这袁营扎营竟依一水两边驻扎。若攻一方,另一方便不能及时相救,再虚张声势,让敌军不知我方有多少兵马,袁军必乱!云以为,乱中必能取胜!”
跟祢衡预想的差不多,便道:“好计!”
“那便依此计行事!”赵云匆匆的起了身,又与诸将商议去了。主要是领队的安排,一场力量悬殊的战事,必要小队之间配合无间才能完成。
史上每一个以少胜多的战事,多数都是如此。虽有良计,但也要有自身的实力和默契,才能完成这场战争。
而赵云虽谨慎,但他心里是不怯的。
这样的人,有大勇。大勇者怯,所怯者,不是怯输,而是怯怕不够谨慎而输,所以,事无不密,事无不合,事无不破!
赵云发出传令下去,诸将各自领命,依计行事!
倒也古怪,也不知是运气,还是袁营在这大冷天里万分松懈,或是懒散,以至于出来密巡守的人很少,甚至都没怎么往这边来。
赵云回首看了一眼自己兵马所处的小山坡,难道是因为看着太矮小,不像是能藏人之处,所以忽略了吗?!
或是,袁营的人以为,只有那些密林之中才是重点巡守之处?!所以都忽略了这种小坡的可能?!
赵云想不通,因为如果是他,无论如何,都会散出去很多人,一定要保持耳聪目明,没有死角的!
但此时多想无益,毕竟这样的情景,是有利于他们的!
而此时正值午后,袁尚帐下第一大将,正是苏由。
他一般上午升帐议事,处理完公文,然后让各将四散,自行去练兵后,自己则在午后小憩一会。到了傍晚,才会领兵出例行操练。然后再安排晚间照例巡逻事宜!
他身为大将,偶尔缺席,也是正常的,只要没有大的战事,他的幕后自有宾客与谋士为他处理事务,出谋划策!
苏由此时在帐中呼呼大睡,亲兵守着门。
有一谋士袖中笼了一竹简的公文,欲上前来参见苏由,只是看上去十分犹豫,又想进来又不想打扰的表情。犹豫不决!
他总算是鼓起勇气上帐前来问亲兵,道:“不知将军可已苏醒?!”
左右亲兵看了他一眼,见是低阶官职的谋士,便高抬了抬下巴,道:“如今营中无有要事,将军便是多休息一会,又怎的?!这本是寻常,至于说何时醒,我这官职浅微,并不知晓!有时候醒的早些,有时候醒的晚些,只是实在不敢进去扰了将军清梦。不然治下罪来,我这官职,也是拉出去斩首的,可不值得为你冒这一趟险!”
这话说的这谋士脸上火辣辣的。听他左一句官职低微,右一句身体不够,打扰了将军休息是死罪的意思,这心里真的是说不上的沮丧!他又不蠢,哪不知道他是拿话搪塞他。无非是因为他官职低微,不值得通报罢了。官低的人,事情不重要呗!
因此,本来就有七分息了的心,此时是一分不剩的全息了心思。
他拱了拱手,调头就走。
那亲兵哧笑了一声,道:“……不过是将军帐下做文职的小官,如今也敢到将军帐下来议事了!?”
很是讽笑的样子。
正巧有一心腹谋士瞧见那人匆匆的走,狐疑的道:“他来作甚?!见了将军?!”
亲兵换了一副嘴脸,笑道:“他本是无才之人,怎么与大人相提并论,将军之帐,又岂是谁都能轻易进得?!也就只有大人这般有才有谋的才能入将军麾下议军中大事。”
这话捧的那谋士哈哈大笑,放心了。只要没见到将军就好!
身为谋士,也是争宠的。谋士得势,只在一朝之间,失宠,其实也是瞬间的事。
他们这样的人,好不容易才混上来,最不甘心的就是有人弯道超车,把他们给挤开了。所以一般对于苏由的帐中之事,看的就比较紧,了如指掌。就怕有些小妖精,暗中夺了宠。
当然,此时自然是知晓苏由的作息的,也就没有进去打扰。只是这心里吧,就惦记上了那个来的谋士,看来,是有人不安于份啊!
且说那文书官职的低阶谋士回了帐,便沮丧的坐到了案前,道:“……去的时机不对,正遇上将军休息,是连进都没能进得去,更别提通报了!”
“那些人一向眼高于顶,岂会为我们通报?!”另一人道:“也是不巧,正遇上将军休息的时间。将军的作息是机密,也只大将与我们的上级才知晓。恐怕我们越级而往上报,已经是大忌了!若是有舌头长的去说了,恐怕你是没有好果子吃!”
那谋士沮丧的不说话。
另一人进了来,听的不清不楚的,便道:“出了何事?!可是有要紧事?!”
那谋士将公文竹简给从袖中取了出来。
那人吃了一惊,道:“是多了这个?!”
“不是多出来公文,而是,少了公文……”那谋士道。
那人却松了一口气,低声道:“少了不可怕!多了才可怕!你新来,有所不知,多了东西,是要人命的事!”
他不敢说太透,只隐讳的道:“……多了一些不知道的东西,这栽赃陷害就来了!少了东西,无所谓,多了东西才要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