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是非曲直（5）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澹台嫣嫣感觉浑身酸软无力。眼睛又酸又涩，她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揉，结果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澹台嫣嫣顿时心里一惊。
  她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察觉自己竟然被绑在了一根冰凉坚硬的柱子上。
  她身处于一处杂草丛生的院子之中。
  这里并没有火光，但不远处的角落里有几个四处乱晃的影子。
  澹台嫣嫣眯起眼睛，想要看个仔细。
  正在此时，旁边却有一个满是惊恐的声音道：“小姐！”
  这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澹台嫣嫣愣了愣，下意识循声望去，就见到若水满身狼狈的跪在地上。
  她见到澹台嫣嫣醒来，似乎想要爬起来冲到澹台嫣嫣身边。可一道冷冽冰寒的剑光制止了她的动作。
  青年照旧是一袭红衣，执剑而立。
  不知为何，澹台嫣嫣这时候看来，竟觉得那衣衫颜色比烈火还要刺目，几乎灼痛了她的双眼。狐狸面具早就不知被扔到什么地方去了，她目光落在青年那张俊美到不似凡人的脸上，颤声道：“阿允。”
  话音落下，脸颊之上莫名一阵冰凉。
  竟然是眼泪在不知不觉间流下来了。
  看到这情形，在她内心深处，其实已经确认了楚云汐的话。
  看来这个青年是真的跟她爹爹有恩怨。
  顾宴疏侧头望了过来。
  澹台嫣嫣呼吸一滞。
  脸还是叫她一眼即心动的那张脸，然而神态实在是太过陌生了。不见一丝一毫柔情，唯余惊心动魄的冷漠。
  她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顾宴疏。
  更不知道，原来这个笑起来能让人失却魂魄的青年，也可以拥有这样冷酷漠然到令人发指的表情。
  刹那之间，一股阴寒之气从后背处直窜上来，澹台嫣嫣激灵灵打了个寒噤。
  顾宴疏向着澹台嫣嫣的方向迈了一步。
  若水忽然抱住了他的腿。
  少女哭着道：“姑爷，不管你跟大祭司有什么仇恨，我家小姐是无辜的啊——”
  话没说完，若水忽然惊呼了一声。
  下一刻，她身子悬空，被人扯着领子提溜了起来。
  若水下意识抬起头，猛地对上了一双满是冷冽与不耐烦的眼。
  论长相，这少年完全不比顾宴疏逊色。
  甚至可以说更胜一筹。
  可与他对视的一瞬间，却让若水感到犹如身处九幽冥狱般的恐惧。
  少女瑟瑟发抖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楚陵嗤笑了一声。
  他心念一动，一条冰冷的铁链好似毒蛇般缠上了若水瘦弱的身躯。
  见自己被铁链束缚起来，若水立刻吓得面色惨白。不过她还是不敢说话，生怕少年一个不高兴直接拧断她的脖子。
  旁边澹台嫣嫣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楚陵将若水扔到一旁，而后漫不经心的对着顾宴疏道：“快点儿。”
  顾宴疏点了点头，片刻后道：“劳烦回避一下。”
  楚陵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勾了勾唇，身形直接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原地再次剩下了顾宴疏一个人。
  浮霜散发出一层又一层冰冷的光晕。
  他提着剑，走到了澹台嫣嫣的面前。
  看着少女犹带泪痕的脸庞，顾宴疏淡淡道：“澹台小姐。”
  澹台嫣嫣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少女低下头：“府里的火是你放的？”
  顾宴疏笑道：“对。”
  “你也从来没想过要真的跟我成亲？”
  “对。”
  “从始至终，你就是想对付我爹爹？”
  “对。”
  无论她问什么，顾宴疏都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对”字。
  回答的斩钉截铁，毫无情义。
  一滴泪再次顺着羊脂玉般的脸颊流了下来，澹台嫣嫣深吸一口气，一颗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她轻声道：“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你为什么……”
  “为什么就这么恨我爹爹？”
  少女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换做旁人只怕连心都要化了，顾宴疏却依旧无动于衷。他看着面前这个柔弱善良的少女，冷冷道：“因为他害我养父母一家惨死，因为他让人在大婚之日玷污了我姐姐，生生挖出她的心脏和灵根来，给你炼药，这答案够不够？”
  哪怕语气平静，还是掩藏不住其中令人心惊的森然之意。
  澹台嫣嫣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情绪变得异常激动起来：“你胡说！”
  她印象之中的澹台明永远都是温和慈爱的，连说话都不会高声。而且那个男人对待她永远都是有求必应，几乎到了要星星不给月亮的程度。
  这样的一个人……
  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儿来。
  “我爹爹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他也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澹台嫣嫣顿了顿，接着满脸哀求的看向顾宴疏：“阿允，真相一定不是这样的。”
  “你是不是被什么人给蒙蔽了？”
  “你放开我，我跟你一起去找我爹爹。”
  “我让他给你做主，给你养父母和你姐姐报仇，好不好？”
  顾宴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