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少年锦时》

  “你怕啥啥?两个人就不能唱了?”俞冬青笑道。
  “有啥好怕的,反正是玩!”刘益民哈哈一笑:“行,我过去说说。”
  刘益民站在歌台上向大家诚恳说明今晚由于有急事,张扬和杜辉无法赶到,表示抱歉。说现在由他和俞冬青来演唱。
  依旧是昨晚那些老歌,但气氛还是很热烈,许多顾客都知道这是他们这个乐队最后一次演唱。
  下一次什么时候再唱?
  俞冬青他们也不知道,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
  于是一直演唱到晚上11点半,小酒馆里还是爆满。
  “老板,再唱一首!”有人喊道。
  台上两人相互对望一眼,刘益民一脸苦笑,该唱的早已经唱完。
  “要不,冬青,再唱一遍恋曲?”刘益民商量的语气问道。
  “干脆,我唱首新歌吧。”俞冬青想了想说道。
  “你又有新歌了?”刘益民感到很惊讶。
  “嗯......随便写了一首。”
  “今天我给大家带来一首新歌《少年锦时》。
  俞冬青说完,酒吧里的灯光光线开始暗淡下来。前奏响起,是一段悠扬的吉他声。
  又回到春末的五月
  凌晨的集市人不多
  小孩在门前唱着歌
  阳光它照暖了溪河
  柳絮乘着大风吹
  树影下的人想睡
  沉默的人从此刻开始快乐起来
  脱掉寒冬的傀儡
  ....
  ....
  赵雷的《少年锦时》!
  ......
  ......
  叶子是一个人来三里屯,看到这家小酒馆比较热闹就走了进来。
  她失恋了,和相处了八年的男朋友分手。
  房子、工作、曾经为此无休止的争吵,现在随着分手都消失的干干净净,但她的心情依然很糟糕。
  酒馆今天很热闹,有个很帅气中年男子在唱歌,大伙都在鼓掌气氛热烈,依她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寂寞。
  直到随着这悠悠的吉他声响起,
  那个刚才唱《恋曲1980》非常洒脱的中年男子,用嘶哑的声音突然唱起这首略带忧郁歌曲:
  我忧郁的白衬衫
  青春口袋里面的第一支香烟
  情窦初开的我从不敢和你说
  .....
  .....
  叶子突然感觉自己的记忆开始翻滚,想到那些美好的曾经,一幕幕酒馆里的灯光交织在一起。
  她想起,第一次见他,就是在宿舍楼下,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干净而又温暖。
  那时候就如同这个歌词一样,
  晴朗蓝天下
  昂头的笑脸
  爱很简单……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为学业、工作,后来是为房子、为票子开始不停争吵。
  忘记了那些简单的爱情?
  叶子的眼眶开始湿润。
  她好怀念那些单纯的日子,穿白衬衣的少年和扎着蝴蝶结的女孩。
  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是他的,很早的一张照片。
  所有关于他的照片都已经被她在愤怒中撕碎,唯独留下了这张。
  虽然灯光有些黯淡,但她依旧能看到阳光下灿烂略带稚气的笑脸。
  她突然觉得,自己并没有忘记他,没有忘记那些单纯和青涩的日子。
  于是,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打电话试试。
  电话很快通了,传来温暖而又熟悉的声音。
  “你在干嘛?”
  “我在三里屯听人唱歌。”
  “快完了吧?那我来接你?”
  “好。”
  两人很随意说了几句。叶子挂完电话,又看了台上马上就要结束演唱那个中年男人,结账后转身向外走去。
  她不再任性,不想让对方等太久。
  ......
  ......
  俞冬青当然不知道这些事,不知道自己是一首歌促成了一对情侣的复合。
  其实,每个人心中是不是都有一段单纯的日子。
  穿白衬衣的少年和扎着蝴蝶结的女孩?
  这首歌把酒馆的气氛推向高潮,俞冬青唱完走到吧台跟前准备喝水,刘益民一拍他的肩膀。
  “你小子....文曲星附身了啊?竟然又写了这首好歌?如果不复出,天理不容!”
  “得了吧.....我没那个想法,只是想玩玩,开心就好。”俞冬青笑道。
  “马上就要开迷笛音乐节了吗?咱们去那玩,散散心!”
  “好啊,没问题!”
  .....
  ......
  “迷笛音乐节”是由中国地下摇滚乐队的发源地——bj迷笛音乐学校创办的国内第一个原创音乐节,经过二十年的发展,已成为现代音乐最响亮的品牌之一。
  每年都有几十支国内外的知名乐队受邀参加演出,更有几万狂热的乐迷从全国各地蜂拥而来,国内外百余家知名媒体都在关注它的动态,竞相报道与之相关的消息,迷笛又被称为中国的“伍德斯托克”
  随着音乐节这么多年发展,已经不局限于摇滚,像民谣、电音也陆续出现在音乐节上。
  每当这个时候,全国各地喜欢摇滚和民谣的乐迷们都从全国各地涌向音乐节,参加这一年一度的狂欢。
  成都,川大校园。
  现在虽然已经是暑期,但留校的学生也不少,有的是静心学习准备考研,有的则是利用暑期勤工俭学。还有的纯粹是想玩,不想回家。
  陈果果就属于最后这类人。
  “妈,我不是早就给说过了吗?我们有个暑期社会实践活动,所以我迟回来几天。”
  “别担心,真的没事,我今年已经大二,马上升大三不是小孩子了。”
  “嗯嗯嗯.....好好好,我每天都给你们打电话,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在宿舍里,陈果果躺在自己的床上,给妈妈打着电话。
  电话整整持续了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才安抚好妈妈,陈果果挂掉电话,长长吁了口气。
  做一个乖女儿可真不容易。
  从小就这样,爸爸妈妈把她管的死死的,就是上大学也要求每天要打个电话给家里。
  这让她有时候感觉一种窒息感,随着年龄的增大,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想摆脱。
  陈果果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又抓起手机。
  哎呀.....四点了!
  晚上六点半的火车!
  更重要的是,还要去染发!
  陈果果立刻从床上跳下来,穿好鞋子飞一般冲出宿舍,四十分钟后,陈果果从理发店里出来,原来乌黑亮丽的短发竟然成了一头黄发,看上去怪怪的。
  不过陈果果很满意,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偷偷溜回学校,只担心路上会碰到熟人,还好一路畅通。
  回到宿舍,陈果果又急忙换衣服,脱掉白色连衣裙换上昨天刚买的t恤牛仔短裤,然后对着镜子欣赏。
  原来那个小淑女不见了,镜子里出现一个染着黄发,穿着黑色宽大圆领衫的女孩,圆领衫上号竟然还印着一个白色骷髅头。
  本来陈果果还准备化个烟熏妆,不过她实在鼓不起这个勇气。
  嗯嗯.....这样也挺好。
  陈果果看着镜子的里自己感到很满意。
  叛逆、疯狂。
  提着小旅行包,背着吉他,陈果果出了门,孤身一人踏上北上的火车。
  她的目的是张家口迷笛音乐节。
  她要疯狂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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