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中级大陆 第一百零二章 春秋的选择

  外面什么都看不到，众人只能感觉到脚下平台在稳步上升。
  二十九个修士围成一圈，要么打坐恢复灵气，要么双手捂脸独自沉思。
  只有解春秋在圈子里走来走去，烦躁地用双拳打空气，不停破口大骂——
  “……小哈你个狗东西！这辈子别让我看见你……不对，一定要我再看见你，我要打断你的狗腿！”
  周眦无语地打个哈欠，“春秋你不要骂了，让我耳朵休息一会儿行不行？”
  “咕咚咕咚——”
  解春秋走到旁边坐下，几口干完一壶酒。
  “老周。”冷双易轻声喊周眦。
  周眦正在打哈欠，生生忍住，靠过来，“小易，怎么了？”
  “你能不能再帮我算一卦？十七重天的金兵特使。”冷双易眨眨眼睛。
  回忆立马涌向周眦脑海。
  当年自己去找占卜师父，说想学习占卜寻人，试一下那位金光闪闪金兵特使的来处，怎么能更准确一些。
  结果师父告诉自己，那人肯定不在二十五重天以下，让自己不要徒劳无功。
  “占卜寻人，离得越近越准确。你若真想占卜那位金兵特使，上了二十五重天再试吧。”
  师父的声音回荡在耳旁，周眦眼睛亮了亮，现在已经二十六重天了，可以一试。
  “啊——”
  周眦长长得打了个哈欠，摸出一枚红螺壳，“小易，你别急，我来试一试。”
  冷双易看着他全身疲惫的样子，有些疑惑，“老周，你怎么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头有些痛。”
  周眦又打了个哈欠，拿出一个盛满水的小茶杯，放入一些白色膏体搅匀，将红螺壳泡进去。
  “叮叮叮咚哒哒叮……”
  一枚绿色的叶子被冷双易放在唇边，《对江饮》缓缓流淌。
  周眦闭眼听完一曲，长舒一口气，“小易的曲子，真是解我头痛的良方。”
  对方微微一笑，曲子重新开始飘扬。
  他打起精神，把红螺壳从茶杯里捞出来，拿毛巾擦干，开始往螺壳里塞蓄梦沙，塞满后将螺口密封。
  “咕嘟嘟。”
  一杯烈酒被他倒满酒杯。
  他把红螺壳放进去，杯口波光粼粼，不少酒液溢出来，顺着酒杯外壁流淌。
  接着，他将一张符纸点燃，放进酒杯。
  酒气四溢，整个酒杯立刻燃起熊熊大火。
  待大火自动停息，酒杯里已经仅剩一只尾部变白的红螺壳。
  “一、二、三……八、九，额……”
  周眦一脸尴尬，“总共九道螺纹，全部变了颜色。”
  冷双易拿下嘴里的叶片，“这是什么意思？”
  “要么是上下九重天内没有，要么是卦象出了问题。”周眦笑了笑，“没事，我再用大通灵术试一次。”
  “不用了。”
  冷双易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占卜太耗精气了，改日吧。”
  大约过了半月时间，平台震动一下，终于停止上移。
  大家不约而同站了起来。
  四周光幕从头顶裂开，慢慢下降消失。
  冷双易打量四周，发现大家身处在一个院子里。
  四面俱是房屋，中间的院子长宽均过百米，地板为大块青石铺成，头顶是一道薄薄的护罩。
  阳光射进院子里，冷双易渐渐放松呼吸。
  “恭喜三十位道友通过金兵试炼第一关！”
  一个衣袂翩翩的仙女伴随着温柔的声音飞进护罩，降落在大家面前。
  “我是仙盟修士苏雨兰，很高兴能有此机会见到诸位金兵将士。”
  苏雨兰发间缀着一枚娇艳欲滴的玉兰花，身着一身白色仙衣，款款给大家行礼。
  解春秋一脸迷茫，“通过金兵试炼？”
  周眦眉眼间有些慌张，“第一关？”
  冷双易跟这位苏雨兰拱拱手，才问道：“这位仙女姐姐，可否放我们离开？”
  “嘻嘻。”
  苏雨兰捂嘴笑笑，“我年纪五千出头，你叫我一声姐姐，倒把我叫年轻了。”
  眼前的妙龄少女竟然已经五千多岁？
  冷双易瞳孔变大几分。
  苏雨兰提着裙摆慢慢走近院中的一株玉兰树，玉兰树瞬间抽芽开花，香气占满整个院子。
  “你们仅仅通过了金兵试炼第一关，自然不可以放你们离开。再说，我是仙盟修士，金兵内部的事，我实在不好插手。”
  她摘下一截玉兰树枝，插在玉兰树旁的泥土中。
  “苏姑姑，为什么我们通过了金兵试炼？”
  冷双易握紧拳头，正视苏雨兰的眼睛。
  “我这辈分倒是升得快。不过，你们不知道吗？”
  苏雨兰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金兵试炼第一关，就是离开涅仿山脉。要么攒够十亿只妖兽，要么从涅仿山脉里逃出来，都可以通过。”
  修士们一下子愣住，凌风从来没说过逃离涅仿山脉也算金兵试炼通过啊？
  解春秋摇摇头，“不对啊，我们明明是被走狗送出来的。”
  “第八种方法。”周眦的眼睛一下亮了，“看来小易的第八种方法，能成功破阵。”
  冷双易眼睛一下有了光，但很快暗淡下来，可惜，第八种方法中道崩殂，没有真正的完成。
  “天杀的走狗！”
  解春秋狠狠地用脚跺地，然后跑到苏雨兰面前，“姑姑，我不想参加金兵试炼了，可以退出吗？”
  苏雨兰摇摇头，“傻孩子，接下来进行的第二关，可是好机缘呐。”
  “不，再好的机缘我也不要。”解春秋满脸流泪，蹲在地上，“我跟缕烟说了最多几年就回去，结果四五十年过去了，我还没回去。”
  冷双易也走过去，“苏姑姑，这金兵试炼，我们真的不想参加了，可否放我们离去？”
  有第二关，谁知道有没有第三关呢？
  其他修士很快也想通了其中关节，一齐上前几步，默默表达自己的意见。
  “唉，傻孩子，都是傻孩子。你们可知道这儿是哪里？”
  苏雨兰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们，“这里，可是二十八重天！你们才用半月就上了两重天，偷着乐吧你们。”
  什么？
  大家被这消息震惊地结结巴巴，“怎……怎么……可能？”
  光说爬天梯，正常从二十六重天上到二十八重天，最起码不得要个五十年？
  这才半个月。
  “金兵队归仙君直接统辖，本领自然大了去。这就是给你们通过第一关试炼的奖励。”
  苏雨兰跟他们笑了笑，“你们中也有人不用再爬这天梯，等你们离开时，自然会有相应的补偿。”
  “我现在就想离开！”
  解春秋举着手看着苏雨兰，满脸恳求。
  “傻孩子，接下来的机缘还好着呢。”
  “不，我不要，再好的机缘我也不要。”解春秋哭得不能自已，“我答应缕烟，一回去就跟她成婚，我想回去，今天就回。”
  冷双易愣住，上前扶住解春秋，一脸心疼，怪不得他一直那么着急地要回家。
  苏雨兰皱皱眉头，挥手放出一道光幕，上面显现几个大字。
  “金兵试炼第二关，就是要学这几样法术，学会一种，就能通过。”
  大家一齐看向光幕上的大字——“五行术，飞行术，变幻术，隐匿术，瞬移术。”
  苏雨兰的声音极具诱惑，“学这几种法术，需要专门的法籍。没有机缘，可能终生不会法术，只能做个半仙。对你们来说，这是顶顶好的机缘呐！难道你们要放弃？”
  解春秋咬咬嘴唇，难以抉择。
  一边是自己的美娇娘，一边是泼天大机缘。
  冷双易看到飞行术的瞬间，就已经决定要留下来。
  他看向周眦，相视一笑，然后齐齐地看向解春秋。
  解春秋脸上汗水直流，“金兵试炼一共要几关？”
  “我只知道第三关试炼内容，推测还有第四关。不过，通过第三关后，你们会有一次选择离开的机会，没人阻拦。”
  苏雨兰看着大家惊喜的表情，声音更加诱惑，“据我所知，第三关因为你们人多，会非常简单，最多两年。所以，你们能不能早些离开，就看第二关了。”
  解春秋握紧拳头，闭目思考。
  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修士，都选择接受金兵试炼第二关，苏雨兰眉开眼笑地给他们分配房间。
  冷双易和周眦看向还站在院子里的解春秋，慢慢走过去，“春秋，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们都会支持你。”
  解春秋睁开眼睛看着他们，脸上全是委屈和愧疚，“对不起，小易，老周，我这次真的……”
  “唉。”
  冷双易叹口气，看了看四周，凑向解春秋的耳朵，“我会想办法把法籍复制一份的。”
  看到他眨眨左眼，解春秋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点点头。
  解春秋抓着两人的手使劲儿握了握，刚好看到苏雨兰从一个房间走了出来，连忙迎上去，“姑姑，我放弃机缘，请送我走吧。”
  苏雨兰把头顶的那朵玉兰花轻轻地摘下来拿在手上，捏着花枝转转，漫不经心地问：“真的？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解春秋脸上笑容比她手里的玉兰花还灿烂。
  “咚！”
  苏雨兰眼皮一挑，一脚踹向他胸口。
  解春秋的身体好像一个抛物线，重重地砸到对面房子的墙上，摔落地上。
  “春秋！”
  冷双易和周眦不约而同地冲过去，把他扶起来。
  解春秋面如金纸，七窍流血，眼看进气少出气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