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十六节 血肉初展
眼前的画面不断碎裂重组,万花镜的边缘扭曲成多边形疯狂的转动着。
埃特宁扶着额头强忍眩晕带来的呕吐冲动,他已经完成了第二梯度全部科技的探秩,并且造出了数个核融合炉用于自己的座驾以及各个地下工事的运行,现在万花镜正在准备下一步的升级,打开第三梯度的科技树。
几点光芒闪烁,银线勾勒,一幅全新的星图出现在万花镜中央,埃特宁轻轻一笑,这样自己就算是终于与这个世界拉开了更大的技术差距,整理着这些闪烁的银光,埃特宁突然注意到在星图的边缘有几颗金黄的星辰,他眉头微微一皱:这是什么东西?他从没见过金色星辰标识的科技,念头转动间,金色星辰飘动而来,然后丝毫不停顿的窜向埃特宁。
埃特宁心中一惊,这样的情况前所未有,他想躲开,又突然想起这根本没有办法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星向自己怼来,他有些惊慌失措,但没再做什么动作,只是看着金色星辰逐渐充满自己的视野。
“噗!”
埃特宁嗓子一甜,口鼻中喷出黑血,溅落在书房的羊毛地毯上,却发出酸液烧蚀的声响,腐蚀透了厚厚的地毯之后把木地板也逐渐烧开。
“咳咳......呕!”
他趴在地上干呕不止,恍惚间似乎看到自己的手竟然自己在地毯上爬开,埃特宁立即举起手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控制手指的行动,透过皮肤,埃特宁看到自己的血管在皮下如同蛇一般扭动,手指随意的做出各种狰狞的手势,甚至无名指竟然生生把自己扭到脱臼!
“啊!”
埃特宁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也就是这时,他才看见自己的肚子在疯狂的起伏,他强忍着疼痛解开衬衫,只见他的胸腔和腹部都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起伏颤动。埃特宁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也在随性膨胀收缩,他翻过身子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在剧烈的疼痛中他仿佛看见天花板一层一层向内打开,显露出隐藏其后的万千星辰,他看到在那些从不停止的碰撞、坍缩、爆发、吞噬之中,在浮现出来的那些支配这一切的规律的中心,蹲伏着茫茫的宛如水与火的存在物,水与火相激出蒸汽,蒸汽的掩映下有什么东西。
祂来了!祂来了!
这个念头疯狂冲击着埃特宁的头脑,仿佛在警告着他什么,让他不要看,让他闭眼,让他快点离开这个书房。
祂来了!祂来了!
“不!!!”
埃特宁捂住耳朵缩成一团向一边翻身,把头埋在膝盖之间。
“求求你!不要过来!”埃特宁流着眼泪哭喊:“仁慈的主啊!求求您了!不要走向我!”
埃特宁在地上大声的嚎哭,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书房的门被大力的推开,红木大门被蛮力破拆,门锁和木屑散落了一地。
“埃特宁!”海特安德尔惊呼道:“你怎么了?!”
契亚索丢掉手上的椅子,紧跟着海特安德尔跑进书房。
“发生什么事了埃特宁?啊?”
埃特宁摇着头,只是大声的哭着,哭声撕心裂肺,令闻者惊心。
“老天在上,他吐血了。”
契亚索强行把埃特宁翻过来,埃特宁不肯撒手,他牢牢地遮住自己的眼睛,不断地指着天花板。
“你在指什么埃特宁?天花板上有什么?”
得到的只有一句含糊不清的哭吼:“别过来!”
“所以,你们认为他在书房里突然发了疯?”
朗度无奈的看着病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莫嘉娜正在一旁啜泣。
“我们只能这么解释,”海特安德尔无奈的摇着头:“埃特宁在惨叫之前和我们说他身体不舒服,想去书房里休息一会,我们以为是他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可是过了半个小时就听见他惨叫一声,然后开始大哭。”
“吐血、扭到自己的手指脱臼,指着天花板哭得像个娘们。”契亚索在一旁坐着,叉着手。
“所以你们也没能查出书房里发生了什么?”朗度又问道。
“监控、巡逻的保安、完整细致的书房检查。”海特安德尔说道,“没有发现任何别人出入的迹象,反而还发现地板上和毛毯上有强酸腐蚀的迹象,我们根本没办法得出结论,只能等待埃特宁自己醒过来。”
“他是怎么晕过去的?”
“他说什么都不肯睁眼,我们强行掰开他的眼睛,他却推开我们看了一眼天花板,然后就晕了过去。”
朗度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回应,只能看向埃特宁。自己刚从乌苏赶回来,就听说埃特宁发了疯病昏倒了被送进医院,马不停蹄的赶来却又得出他似乎是真的发疯的结论。什么能刺激埃特宁到这个地步?这家伙平时就算是再震惊的消息也一脸波澜不惊,现在却被——天花板吓疯了?
“我再去书房看看,你们陪着他吧。”
朗度上车开回埃特宁家,一进书房就看见地板上被烧开一个大口子的华贵地毯,这里大概就是埃特宁所谓吐血的位置,朗度站到那里,抬起头看向天花板——什么都没有,这是废话,当然什么都没有,朗度踱步走到埃特宁的椅子前面,翘起二郎腿扶住额头愣神,猛地,他闻到了遗留在空气中淡淡的腐蚀时,高温烧到羊毛所散发出的气味。
他循着气味,从椅子上半伏着起身,趴到地毯上,正对着腐蚀出来的口子,气味越来越浓烈,也就在这时朗度嗅到了,恐惧。
无以言表的恐惧,朗度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得飞快,察觉到背后有人,他翻过身来,感觉像是心脏停跳了一拍。开什么玩笑,什么背后有人,他的背后正对着天花板啊?但是朗度就是觉得那里有人,即便是现在看着那绝不可能有能人的天花板他依旧觉得,甚至是在想,刚刚谁在那?
没有犹豫,朗度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缓步后退看着天花板和地毯之间的那一大块空间。
“谁在那?”
朗度的心凉了半截,为什么自己回确信那里有人?或者说,那里有东西?
羊毛烧焦味越来越重了,朗度没有犹豫,箭步冲向房门,一把拉开逃进了走廊。
“该死的!”朗度咒骂道。
“您怎么在这?朗读先生,您不是——”一名刚刚离开的警员在远处的楼梯上问道。
“闭嘴!把这里封起来!门、窗、烟囱!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缝隙,封起来!”
朗度打断警员的话,随后剧烈的喘息起来,刚刚那种感觉活像是被狮子老虎当作了食物。朗度后怕的打开一条小缝,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房里,那一滩腐蚀痕迹依旧在那里静静的躺着,给人以一种诡异的和谐感,仿佛它在哪里已经存在了前年万年。无名的恐惧再一次攀上了朗度的背。不要看天花板。他这样警告着自己,迅速掩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