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难言之隐
“我大哥呢?”
大表弟坐下后,第一件事先是找自己的好大哥。
副队长正对着大表弟的方向,推两个酒桶过来:“司令部开会去了,谁知道哪会儿过来,喝酒吧。”
那吾抢在大表弟之前发问:“是总司令的司令部吗?”
“全军就这一个司令部,你觉得呢?”
“那咱们大哥职级不低吧?谁啊?”
大表弟自豪的回答:“侦查分队队长,我一直想去侦查分队的,可惜去不成,现在觉得,炮团也不错。”
那吾还没笑出来,表情瞬间凝固,又恢复了淡漠。
然后,大表弟又说:“你老是在王都,应该知道贝蒙,我大哥是贝蒙的女婿。”
那吾淡漠的表情又凝固了,再次堆上了笑容:“原来如此。”
老兵间隔两个身位,问大表弟:“你带的这位兄弟是谁啊?平常没见过。”
“哦,他啊,他是……”
“炮团新兵,来学习的。”
那吾打断大表弟的引荐,嬉笑着讲了一个身份。
简单的介绍过后,剩下的就交给桌上的酒水了。
十六个人喝了一阵,接下来到了各自聊天的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话题,让十六个人凑在一起聊也不现实。
由大表弟、那吾和侦查分队最杰出的几个人,形成了最前沿的聊天团队。
大表弟讲起了今天的悲惨遭遇:“我也是服了,今天这演习搞得是啥啊?你们可能不知道,今天一整天,老子带着自己的排就在一个破岗子后面。路上用了一小时,部署用了一小时,等命令等了半天,最后呢,一枪没打,又用了俩小时撤回去了。”
“你也不是第一次参加了,还不了解这个。”老兵也在发泄不满,“知道今天兄弟们在干什么吗?在路上设卡,维持道路秩序,打牌就打了一下午。”
“以前兄弟不是骑兵嘛,那时候最起码还能冲一冲,现在倒好,跟出去郊游一样。”
“别说这个了,都一样,都一样。”
那吾转动着酒桶,严肃地发表见解:“我认为,正是因为总司令的指挥得当,我们才能用一场奇袭结束战斗。大家还是不要抱有不满的情绪,每一个兵种都是军队整体的组成部分。”
在场的人明显一愣,每个人无比郑重的点头,副队长悄悄给大表弟使眼色询问,你带来的这位咋回事?
大表弟不是假装没看见这个眼神,他是看见了压根没明白什么意思,急赤白脸地讲解:“不是这么回事,兄弟们都窝囊,你想想,既然要给权贵们展现风貌,那不如把演习变成演戏,让兄弟们都上去,狠狠打一场。”
那吾完全不同意这种看法,再看大表弟的时候,那个眼神都有点不对劲。
“您怎么能这么想呢?我们是在演习,演习讲求的是一个真实,我认为总司令做的非常好。”
“兄弟,你这就不知道了,你来这边的时间不长,有些事不太了解。”
侦查分队的几个兄弟赶忙端起酒桶:“喝酒喝酒,不聊这个。”
满桌人饮酒,副队长把酒桶放在桌子上:“那个,谁也不能聊今天的事了,谁再说跟谁急。”
大表弟总感觉有点委屈,他挥手:“好好好,不谈不谈,换一个。”
之后,这群人聊起了夜场里经常见到的姑娘,和谷地里流传出来的各种八卦,每个人化身街边的老太,一切不为人知的街道小事,了解的清清楚楚。
那吾和这群人聊不到一块去,这群人也没怎么在乎那吾的感受,随便点了几个小菜摆在桌子上,基本上除了那吾也没人动。
有好几次,那吾都想推脱个事情离开,又觉得就这么走了也不太好,还融不进环境,心里难受。
聊着聊着,话题猛的一转,老兵连羡慕带调侃地问:“我说,那个来找你的贵族姑娘怎么样了?别否认,我们团里都传开了,我估计近卫军都传开了。”
“哎,对,差点忘了。”副队长吸吮着一种谷壳类植物,“哥们儿,你可别傻,那可是个贵族,能看上你不错了,听说你给人家拒了,想什么呢?”
老兵一巴掌拍向胸脯:“兄弟,你不要可以给兄弟介绍介绍,别的不说,兄弟这方面,无敌!”
几个人都在看大表弟的反应,其中最为期待的就是那吾。
大表弟的腿翘起来,用一种看似豪迈又全然不像的姿态,居高临下的说道:“兄弟我志在四方,女人婆婆妈妈的,太麻烦。”
“兄弟,我服了。”副队长举起酒桶,“从今以后,你就是咱们这里最有能耐的。其实,要说贵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咱队长,那不也是贵族吗?还不是混成这样。”
老兵晃晃悠悠去了一直空着的主位,一把搂过大表弟:“兄弟我是个过来人,有些话该说的说,你知道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不?”
“是什么?”
“前途!就是前途,别的都白扯。如果说,有一个贵族女士想嫁给我,别管她长怎么样,哪怕丑的不能看了,我该娶的还是娶。而且,我们都听说了,那位贵族小姐,在长相方面,无可挑剔!”
老兵苦苦教诲,那吾听后有感而发:“岂止是无可挑剔,简直美若天仙。”
老兵激动的用手指着那吾:“还是这位兄弟上道,哎?那女的,你见过?”
那吾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毕竟说谎是不对的,他只能避开这个问题:“我不是在王都居住嘛,有些人还是见过的,那天到底怎么回事啊?能给讲讲?”
“这你可问对人了。”老兵和大表弟换了个位置,“是这么一档子事儿,就那天,有一个贵族女性不知怎么的就去了炮兵团,兴许人家是来看亲友的吧,听说那个团的团长和这个女的是远亲。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人家一眼就相中这小子了,整个炮团人才济济,优秀的年轻人有的是。可人家胆敢,就喜欢这家伙,你说论长相吧,他也没我长得好看,论才华,我们书生才气逼人。
要说身份,我们队长也是个贵族。你就说说吧,这往哪里说理去啊?据说,为了这小子,那位贵族女士专门给他做了顿饭,亲自送到屋里去了。
兄弟,你来评评理,这小子最后给人家拒了,这不是脑子有病吗?我还指望他发达了能带带我们这些苦命兄弟,反正我们队长是指望不上。”
那吾缓缓点头:“可能人家有难言之隐吧。”
“有个狗屁的难言之隐,他就是脑子有泡。”
那吾挣脱开老兵,急迫地问大表弟:“大哥,如果再有机会,您会不会接受……那女的?”
大表弟叹息,他愁容满面地诉苦:“我也有苦衷的。”
老兵手指头狠戳大表弟的胸口:“你有个屁的苦衷,咱这位兄弟问你呢,如果再有机会,会不会接受?给个痛快话,爷们儿点。”
大表弟实在拗不过,又听闻要爷们儿点,当即拍板:“要是她再来找我一次,我一定同意,同意还不行吗!”
“行了,你也没这个机会了,真以为人家就非你不嫁?也不瞅瞅你那德性。算了,喝酒。”
众人举桶喝酒。
那吾一瞬间有了兴趣,拉着几个人狂饮。
他这个变化,很多人看在眼里,但是大家都错误的认为,那吾是聊开了,不那么拘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