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是当之无愧的良民！

  时间，一天一天的流逝。
  三个星期后。
  某个下午。
  陈宇闭目养神，悠哉躺坐在木质通铺上，听着手机里播放的纯音乐。
  号长给他捶肩、诈骗犯为他揉腿。
  三铺、四铺的“刑警队”，一人捧着一盘水果，殷勤投送进他时不时张开的嘴。
  舒服的一批。
  “咳。行了。”咽下一颗葡萄，陈宇清清嗓子，摆手：“天天香蕉葡萄苹果橘子这些廉价水果，吃腻了。明天搞点榴莲来。”
  “没问题。”号长举手：“大哥，交给我。保证是最新鲜的。”
  “嗯。”陈宇眼也不睁，满意点头：“不错。”
  “大哥。”四铺的打手罪犯放下水果盘，一边加入按摩团队，一边问道：“您啥时候枪毙啊。”
  “枪毙尼玛！”号长勃然大怒，一巴掌狠狠拍在打手的脸色：“谁敢枪毙咱老大？”
  一个月的时间，这些有头脑的罪犯们，已经充分理解了陈宇的可怕。
  晚上睡觉，单独号子！
  白天吃饭，与狱警同食！
  每隔几天还有狱警系统的头头脑脑，来告诫他们这些犯人，不要欺负陈宇……
  这是何等强悍的背景啊？
  东西监区的号长们，都猜测着陈宇身后，可能站着某位强大的“异能者”。否则根本无法解释，一个“全球头号杀人犯”，是如何在狱中这么潇洒的。
  毕竟每个人头上的“头衔”，是不能骗人的嘛！
  “啊。”咂咂嘴，陈宇终于睁开了眼睛：“不用按了，你们手法不行。”
  “是是是。”光头号长连连点头：“我们再勤加练习练习。”
  陈宇：“可能我就享受不到喽。”
  “什…什么意思？”号长茫然。
  陈宇没有解释，站起身，伸胳膊伸腿，活动筋骨。
  他头上的称号，固定一月一变。
  距离上次变更已经一个月了。
  所以最多明后天，他【全球头号连环虐尸碎尸杀人犯】的称谓就将不复存在。
  如果变成了【普通人】，公安方面就要把他接出来了。
  “……可惜啊。”意犹未尽的咂咂嘴，陈宇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关闭了音乐，准备出号子，去监狱院子转一转。
  在这里，他有一个特权。
  每晚去自己“宿舍”睡觉之前，可以随意活动半小时。
  想想时间也差不多了，陈宇揣好手机，便转身走向监室大门。
  而这一转身，就见到了铁栏门外的中年警官——红土坑派出所副所长。
  他身旁，还站着那位监狱长。
  “啊……哈喽。”陈宇莫名有些尴尬，抬手打招呼：“好久不见。”
  “好哇。”中年警官脸色阴沉：“让你进来，是接受教育、接受改造的。你反倒享受上了。”
  陈宇讪笑：“老哥你啥时候来的。”
  “从那个小子给你跳舞的时候，我就来了。”中年警官直指监室内某罪犯：“这五大三粗的给你跳民族舞，你也看得下去？”
  “没有妹子嘛，我也没有办法。”陈宇急忙转移话题，走到门前：“那啥，给我开门。”
  监狱长一摆头，一位狱警便上前，掏出电子卡，解锁了铁门。
  陈宇跨门而出，刚要说些什么，中年警官便一挥手、一转身，冷冰冰道：“跟我走。”
  副所长，监狱长，陈宇，三人一路不停，穿过监狱整个西监区，来到距离监狱大门不远的二层小楼内。
  住了一个月，陈宇对全监狱都挺熟悉的。见进入这个建筑，顿时诧异：“你要带我走？”
  “难道你还想搁这养老？”中年警官瞪了陈宇一眼，随后对监狱长客气道：“狱长，现在可以办理手续了。”
  “行。你们坐一会，我去弄。”
  监狱长走了。
  两人随便找了间休息室，坐下。
  陈宇有些欲言又止：“那个……今晚就走吗？”
  “你不想出去了？”中年警官闷声。
  “也不是。”陈宇舔嘴唇：“主要明天约好了榴莲的……”
  “啪！”
  中年警官大怒，狠狠一拍桌子：“你特么果然待上瘾了！无可救药！”
  陈宇：“……”
  中年警官：“今晚就走！”
  说来也巧的离谱。
  就在副所长大人吼声落罢的半分钟后，陈宇头上【全球头号连环虐尸碎尸杀人犯】的称谓，颜色开始变淡了。
  中年警官第一时间发现这一点！瞬间的惊喜过后，是熊熊燃烧升腾的怒火。
  “你他妈岂有此理！”
  “啊？”陈宇茫然：“又咋了？”
  “一说带你出狱，你称号立马变了！”中年警官双拳握得咔咔作响：“你欺人太甚！”
  “我称号变淡了？”陈宇惊讶：“这么巧？”
  面对如此气人的狗东西，中年警官强忍自己动手的冲动，咬牙切齿，努力保持冷静：“行。行行行。你不是没住够吗？好！只要你抛弃掉你那些丧心病狂的念头，好好做人，把称号变了。我可以和上面沟通一下，每年能送你进来度假几天。”
  “还有这好事？！”陈宇惊喜。
  他头上的称号，颜色似乎又变淡了一点点……
  中年警官：“……”
  沉默半晌，中年警官怒气消散，疲惫的揉了揉脸。
  他现在觉得副局长大人说的话是正确的了。
  这小子“精神”确实有点问题。
  “你要不是属于‘预前性称谓’，老子能枪毙你好几个来回！”中年警官恶狠狠吐出一句话。
  “你说的对。”陈宇点头：“但你没有狱长专业，他说他能毙我一千多次。”
  两个小时后。
  所有出狱手续办理完毕。
  和公安、政府那边也沟通妥当。
  陈宇拿着狱长、局长、以及青城政府办公室秘书的盖章文件，走出了青城监狱的大门。
  “吱嘎吱嘎”铁门打开的声音，清脆悦耳。陈宇却满心遗憾。
  他还没来得及和狱友们道别一波呢……
  门外，有两个熟悉的面孔等待。
  正是当初“逮捕”陈宇的一男一女俩警员。
  “咦？”女警惊喜，看着陈宇头上的称谓：“改造好了？”
  “屁！”中年警官推了陈宇一把：“他压根就是想在监狱里待着。一听我要带他出来，吓得把称号变了。”
  “啊这。”陈宇反驳：“我怎么能控制自己的称号呢。”
  “你这是‘预前性称谓’，能变成什么，还不是你一念之间？”中年警察脸色阴沉：“我警告你，本本分分做人。你头上的‘称谓’是预前性的，虽然不能给你定罪，但也恰好能表明你心思和想法。一次两次，我当你不是故意的。但继续下去，我就只能认为你是在通过自己的‘头衔’，来威胁警方、挑衅法律！”
  “所长说的对。”男警也凑上来，严肃道：“你是无罪的公民，我们能好好纠正你，帮助你。可一旦把你认定为搞事的，我们公安的手段，我相信你永远不想体验。”
  “反正我说什么也都是苍白无力的。”陈宇举手，竖起两根手指：“但我发誓，我一直都是个当之无愧的良民。”
  话音落下，他头顶的称号准时变换。
  从【全球头号连环虐尸碎尸杀人犯】，变成了【恐怖分子】。
  男警：“……”
  女警：“……”
  中年警官：“……没完了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