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杂房
华湘云这一夜还是毫无意外，跟几个表妹住在杂房。
几个表哥都有各自的房间，徐兴顺也让他们空出一间来给华湘云住，不过华湘云拒绝了。
再说不过是一晚上的事情，华湘云觉得忍忍还是能过去了。
说是杂房，还真是没有夸张。
整个房间里堆积了大半的杂物，就连炕边都摆着锄头，铲子之类的，只有一个两米宽的炕位，加上她，四个姑娘挤睡着。
好歹一个人有个容身之所，但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这个房间散发着一股霉味，而且这炕也烧不热，其他几个表姐妹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有抗寒能力的华湘云就显得有些突出，二妮好奇的问道，“湘云，你不冷吗？”
华湘云把被子拉起盖到肚子上，“还好，只是这炕不能烧热一点吗？”
“加了很多柴火，可是这炕好像是哪里出了问题，总是烧不热，如果咱们人多，挤着睡也还好。”大妮裹紧身上的被子，“湘云，要不你睡中间吧，这边上确实有点风。”
刚刚她想把这炕中的位置留给湘云，但是被她拒绝了。
华湘云摇摇头，“我现在夜里要起夜，怕吵到你们，这不早了，你们先休息吧。”
“快，大家一起睡，”三妮挤在最中间，“咱们也赶紧把油灯熄了……”
这时她才想起奶奶躺在炕上不能起来骂人了，要不她们都进来这么久，再不把灯灭掉，又得说她们不会当家。
华湘云以前都经历过，只要一进房间，片刻间就必须把油灯给熄了，否则又会迎来一阵臭骂。
“那我熄了，”大妮爬起来把油灯灭了，悉悉索索的跑回被窝里。
“湘云，你知道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在漆黑中，二妮好奇的问道。
她们白日都在地里忙活，到了饭点才回来。
还真不知道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日说是奶奶不小心摔倒了，但今天连亲家都过来了，姑爷也大清早赶回去，肯定不像大人所说的那么简单。
华湘云闭上眼睛，长辈的事情轮不到她来讨论，“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明天你们问一下舅舅。”
三妮，“……可能跟我爹有关系，我爹从昨天晚上就心不在焉的，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他倒霉牵连到奶奶了？
可这又不是不能说的，都知道我爹倒霉，大家都尽量避着就行。”
“应该不关二叔的事吧，”二妮有些犹豫，“今天奶奶回来都没骂二叔。”
这话音刚落，正厢房那边就传来了谷雨的谩骂声，被骂的正是她们现在讨论的寻良才，“你个倒霉催的，自己倒霉也就算了，知道离我远一点，这下子把我骨头都弄折了，你就开心了。”
“你赶紧从我房间里出去，离老娘远远的……”
一连串的指责声让寻良才杵在门口进退不得，“娘，我真不是故意的。”
“得幸好你不是故意的，否则老娘这条命还能再。
你们个个都是讨债鬼，我也不知道造了多大的孽，才碰到你们这一家子。”
“闭嘴，再吵就把你丢出去，”寻兴顺本来还在堂屋跟华光宗聊天，闹这么大的动静都吵到他们了。
谷雨瞬间失声，正当寻兴顺回到堂屋，谷雨开始哭嚎起来，“没良心的，一家子都没良心。
辛辛苦苦存下些老本，你全部拿给你好兄弟了，这一家老小以后不要过日子了，孙子不要娶媳妇了……”
华光宗低着头，“兴顺兄弟，你看这事闹的，咱们两家的关系都要僵了。”
寻兴顺，“别理她，这个家里还轮不到她来做主。”
“这事还是说明白好，”华光宗可不想担下这个罪名，想来寻家人现在都竖起耳朵在听，“既然咱们都已经说好了，明日大清早咱们就去把钱取出来，我带一半回去，至于其他的就你们自己处理。”
他本不想收，但也知道寻兴顺的脾气，就各退一步，也省得以后说起来就他家占便宜。
“好，”寻兴顺满是愧疚说道，“这次是我愧对你。”
“咱不提这些……”
华湘云等到夜深人静，悄声来到后院的山林中。
在夜间果然更适合鬼物，他不再是一团黑影，而是显露出他生前的模样。
“小娃娃怎么样？够富态吧？”许富贵得瑟的在她面前转圈，“这可是我生前最爱的衣裳，那俩兔崽子嫌晦气，就全部烧给我了。
怎么样？是不是跟我出去转转？肯定不会让你空走的。”
华湘云，“你能不能别在这里游荡？别忘了你身上的阴气，会影响到别人的运势。”
许富贵，“小娃娃，别那么严肃嘛，我只是偶尔会到村子里来，平日里我还不愿意过来呢，这里阳气足，对我也是一种伤害。”
华湘云忍了一天，“我不叫小娃娃，你可以叫我湘云，既然如此，你也赶紧退回去，别再跟着我，否则我会不客气的。”
“唉，你在我眼里可不就是那小娃娃，以我的年纪，说起来都快当你的曾曾祖父了，要不你叫一声祖爷爷来听，我给你准备见面礼……”
话还没说完，华湘云手中就扬起烈火符，直接打到他的脸上。
许富贵一声惨叫，惊吓得林中的夜鸟飞到天空。
原本灰黑的影子瞬间被一道蓝色的荧光包裹住，如果细看还可以看到上面的火焰形状。
“你得庆幸，我现在还只能画烈火符，”华湘云今日在路上有顾虑，不想吓到老人，就怕华光宗的心脏受不了，才多有忍耐。
现在夜深人静，又在这后山之中，却没想到这老鬼还想占自己便宜，这老帐新帐自然一起算，“还想当我的祖爷爷，现在觉得我这见面礼怎么样？”
“您是我的姑奶奶，”许富贵痛嚎的同时，还不忘的求饶，这一次真是大意了，之前看这小娃娃很好说话，才忍不住多逗几句，“求您赶紧把这弄走，你说什么我都同意。”
几十年在这深山之中，凭着摸索好不容易能显出人状，可就这么一道符把他恢复十年前的模样，他有预感，再不赶紧把这东西拿走，迎接他的会是魂飞魄散。
(本章完)